妄得、妄全站了起來。
妄全道:「苦音,你的手腕怎麼啦?」
苦音道:「被那臭小子屠子海偷襲暗算……」
妄得搖頭道:「衡山劍法本來不弱,可是近幾代掌門所學不全,一代不如一代,他們恐怕沒有一人的實力比你高。」
苦音垂頭喪氣道:「弟子是被屠子海折斷手腕的。」
妄得、妄全哦?了一聲。
苦音道:「如果有半句虛言,願領戒律堂處罰。」
苦心微笑道:「看來苦音所言不會有假。」
妄得嘆道:「衡山最弱小,沒料到他也不來,有種,有種……」
苦音恨恨道:「下次去衡山,多帶幾位師兄弟,非踏平衡山不可……」
妄全一皺眉道:「你說什麼?」
苦音忙道:「弟子胡言亂語,弟子知錯。」
妄得道:「苦清,清宮出了什麼事啦?」
苦清道:「清宮倒沒有出什麼人命事情。」
苦心道:「難道他們也不想來嗎?」
苦清道:「柯掌門想來卻來不了,因為有一個同門,要和他決鬥。」
妄得閉目思索道:「當年清宮和金陵吳門一戰,清宮幾乎全軍覆沒,只有留守清宮的柯有為活了下來,他從哪裡冒出來一個師兄弟?」
妄全道:「只有苦持去聯絡嵩山還沒有回來,不知道嵩山會不會來?」
妄得道:「苦持和我們同出山門,嵩山和本寺相距又不遠,他早應趕來,為何遲遲不回呢?」
眾人都嘆了口氣。
又過了一天,苦持還是沒有來。
妄得嘆道:「苦持這孩子恐怕要出事了……」
苦心道:「有誰敢太歲頭上動土?」
妄全道:「世事難料啊,咱們不等他了。」
妄得道:「苦清,再辛苦你一趟,去一趟嵩山,問問苦持到哪裡去了。」
苦清答應一聲。
玄清諸僧三十多人,在妄得率領下,登上一艘大舟逆江而上,穿過三峽直奔重慶,去找李昊。
這一天,大舟來到豐都鬼城,才停在岸邊,就見岸邊茶葉蛋攤旁一人嚎聲痛哭不止,涕淚俱下。
「黑兄,你死得好慘啊!好慘啊!」
妄得道:「他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
苦心道:「他的兄弟黑鲶被人殺死了,好像是被天下第五……第四殺手白天寒殺死的。」
妄得道:「原來如此,天下殺手居然也有排行榜,搞得跟春馬班的戲子們一樣了。
苦心道:「春馬班的戲子排名是靠票友捧場,殺手們可是要用銀子比出來的,誰殺人得銀子多,誰就靠前。」
妄得道:「玄清寺要把殺手們清理乾淨,殺人也能掙錢,太不像話。」
這時,白鲶哭道:「兄弟啊,我知道你最喜歡吃茶葉蛋,今天買了一百個給你嘗一嘗味道,等我抓到了……」
白鲶突然叫道:「抓到了白天寒,拿他的人頭給你嘗。」
說著白鲶把茶葉蛋一起倒進長江中。
白鲶一抹眼淚,接著道:「白天寒雖然死了,但那李昊還活著,我追蹤他好多天了,等抓住他後,一定把他生吃活剝!」
妄全一聽,忙道:「苦心,去把他請來。\
苦心答應一聲,就下舟,不一會和白鲶走回舟來。
妄得道:「久聞閣下水中功夫無雙,今天一見倍覺有幸。」
白鲶忙道:「二位高僧,別往白某臉上硬貼金。白某實力不濟,本想同歸於盡……」
妄得搖頭道:「不可,不可,生命寶貴,焉可浪費。」
白鲶道:「獨留我一人活在世上,有什麼意思?」
苦心道:「你拼命就能殺掉李昊嗎?恕小僧直言,就多加兩個,你也不是李昊的對手。
白鲶面有慚色。
苦心道:「更何況李昊詭計多端,狐朋狗友很多,你怎麼殺他?」
白鲶點頭。
苦心道:「不如你帶路,讓玄清寺來對付他。」
白鲶大喜道:「這樣最好,不過……」
妄全道:「玄清千年不倒,實力自然不用說,而且我們秉持正道,人心所向口服心服。」
白鲶點頭。
苦心道:「他在哪裡?」
白鲶道:「據重慶的藥蟲講,他走了才三天,不會太遠。而五味子又在左右活動,李昊不會單獨逃走。」
苦心道:「他就在鎮上!」
白鲶道:「一路之上,不知有多少人來阻攔他,卻都沒有抓住他,玄清寺的實力天下無敵……要是玄清寺再抓不住他,可就……」
苦心笑道:「你放心好啦,我們幾十個僧人還對付不了他嗎?」
白鲶道:「所以我擔心他會躲起來,這豐都雖不太大,可挺難找。而且人來人往,舟走船去,就怕他逃走。」
妄得道:「咱們去找他,立刻動身。」
三十多名僧人下舟,在豐都鬼城的大街小巷裡轉來轉去,反覆打聽。
等到傍晚時分,三十多名僧人都是空手而回。
苦心道:「難道李昊又逃走了嗎?」
白鲶搖頭道:「我們一直守著渡江,他怎麼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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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心嘆道:「這老狐狸,藏在哪裡呢?」
白鲶猛地一拍大腿,笑道:「我知道他在哪裡。」
「哪裡?」
白鲶笑道:「青樓,女澡堂之類,你們僧人不屑去的地方。」
眾僧都是恍然大悟。
妄得道:「我們進那些地方,的確不好。」
白鲶笑道:「如果喬裝打扮一下,那就很好辦了。」
妄得臉色發紅道:「這還是不妥……但好像也只能這樣……」
眾僧個個臉紅。
苦心道:「這就讓小僧為難了,戒律堂怎麼能坐視不管。」
白鲶道:「難道你心中有女色?」
苦心驚愕道:「你,你,是什麼意思?」
白鲶笑道:「除非你心中有女人,有那種非份的想法,不然男女有什麼區別?青樓、澡堂和大雄寶殿、藏經閣有什麼區別?」
妄得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施主有此心意,勝讀十萬佛經。」
苦心道:「既然大家都願意,那我也只好同意了。」
眾僧高喝道:「阿彌陀佛,我祖慈悲。」
眾僧來到青樓,卻聽到有五個老頭大鬧,都嘆來晚了。
眾僧從青樓里垂頭喪氣地出來,正走向澡堂之時,突然見一家客棧內喧聲鼎沸。
有人高呼:「這下子喝了他的酒,吃了他的肉之後,可以安安穩穩地睡一覺了,金沙島也可以揚名立萬,傲稱四大世家……哈哈。」
妄得奇道:「金沙島幹了什麼事,如此高興?」
白鲶道:「我去看看。」
沒想到白鲶一去不返。
妄得等人直等得心中冒火,按捺不住之時,才從後門進入。
後門緊挨著廚房,眾僧一見廚房都嚇了一跳。
原來五味子和白鲶都被倒掛在一大鍋熱水上。
旁邊一人一手挽刀,另一隻手正拈著辣味子和白鲶的肥瘦道:「到底是這隻老公雞還是這條白魚肥一點呢?」
苦心一聲厲喝道:「大膽妖女,竟敢吃人肉!」
那人見勢不妙,扭頭就逃。
苦心一把抓起旁邊的鍋鏟飛出,插在那人的背心上。
「啊」的一聲,人栽倒在湯鍋中。
有僧人放下辣味子等人。
辣味子急道:「你們快去救李昊,恐怕他已經成了生魚片。」
苦心道:「他在哪裡?」
辣味子向外一指道:「就在外邊的那幫傢伙手裡。」
眾僧急奔向前,正穿過走廓之時,突聽到屋裡有人道:「沒想到我李昊竟然死在床上……」
眾僧一驚,卻都大喜,悄悄來到窗上,向內看去。
只見李昊正和一個女人笑嘻嘻地躺在床上。
眾僧大驚失色,心慌意亂,拿不定主意是否進去。
李昊道:「小青,你還是饒了我吧。我出那二十萬兩的銀子。」
小青笑道:「你想知道你怎麼死的嗎?」
李昊道:「總不會死在你的懷裡吧,唉。」
小青道:「死在我懷裡的男人,你是第一個!」
李昊高喝道:「救命啊!」
小青笑道:「不會有人來……」
「哐當」一聲,整個窗戶飛了進來,跳進一人正是白鲶。
白鲶道:「李昊這回看你往哪裡逃?」
同時四面響起佛號。
白青大驚,手指戳向李昊的太陽穴。
李昊道:「你不想活了嗎?」\
白青一怔,心道:「不錯,我殺了他,又怎麼衝出玄清僧重圍?」
白青高聲喝道:「你們聽著,不准往前一步,不然我就殺死李昊。」
眾僧和白鲶一起愣住,心道:「這個失足居然綁架了李昊,有沒有搞錯?」
李昊高聲叫道:「你們千萬別動,不然我就沒命了。」
白鲶喝道:「李昊!人人都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你死了才大快人心!」
妄得在窗外道:「李施主,你別搞花樣了。女施主怎麼能劫持你呢?有話直說吧。」
白青有些惱火道:「李昊在我手中,你們有沒有搞錯?趕緊後退!」
妄得笑道:「女施主,你受驚了,李昊恐嚇你說不得已的話,干不得已的事,我們都知道。」
妄全嘆道:「李昊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白鲶道:「李昊千真萬確不是好東西。」
苦心道:「李昊,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吧,不必通過女施主的嘴了。」
李昊嘆道:「這世界黑白不分,上下顛倒……」
白青喝道:「再羅嗦,就宰了你。」
李昊道:「你還是放開我,讓我跟他們周旋,帶你出去吧。」
白青眼睛眨了幾下,笑道:「到底是餓死的駱駝比馬大,臨死的李昊居然還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