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趁人之危

  一團烏雲籠住虛大大師,鞭梢像雨點,隨著像咆哮般的鞭聲疾落。

  虛大大師的紅袍被鞭風掀起,蓋住了頭。

  可地上的長鞭即像狂風暴雨中的一道閃電,一道灰色的閃電掠起。

  灰色的閃電一下子就掩住了像狂風似暴雨的鞭風鞭影。

  農于田沒料到虛大大師不守反攻,心中盤算好的各種應對之法全無用處,只能縱身而起,上了寺前的柏樹。

  虛大大師一擊,就破了農于田的雷霆猛攻,長鞭一卷身隨鞭起,也上了柏樹。

  兩人身子隨枝杆的起伏而上下擺動。

  農于田心裡冷笑道:「剛才虛大是從底下攻我,可現在枝條縱橫,你如果再貼鞭而入就會被枝纏住!」

  烏雲般的鞭影,咆哮的鞭聲又起,好像有一百多米長的長鞭籠住了柏樹。

  兩隻麻雀被長鞭的風逼住了,雙翅撲騰無力,飛不出鞭影,只好在柏樹底下盤旋。

  虛大大師輕輕揮鞭,鞭梢從手下垂出,落入枝條間。

  眾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一枝條亂顫,滿樹的枝條都在激烈的擺動,好像狂風中的一株小草。

  剛長出的嫩嫩綠葉被勁風撩起,不是落下,就是揚起,在鞭風中狂舞,被鞭影絞得粉碎。

  兩個人陷入一團綠球中。

  隱約聽到一聲鳥鳴,一聲驚恐萬分的鳥鳴。

  農于田還是沒有出手,他想一出手,就要置虛大大師於絕地。

  烏雲變成了墨綠,鞭風吹得樹旁人後退又後退。

  農于田覺得自己成了這團鞭影,才把鞭落下。

  粉碎的嫩葉四射而出。

  兩隻麻雀突然少了扶托的勁風,就一頭栽下地面。

  長鞭似萬千條閃電雨點狂風般地落向了虛大大師。

  每一鞭都有很大的力量,誰也躲不過。

  可虛大大師只微微一笑,把鞭一揚,那垂下的長鞭纏滿了柏枝。

  農于田的長鞭猛然擊打在柏枝上。

  風平浪靜。

  兩人一起從樹上飄落地面。

  樹枝被鞭子絞得寸寸粉碎。

  可鞭子卻纏在了柏樹樹幹上。

  農于田嘆道:「沒想到,竟然會這樣。」

  眾人心中都冒出了一個念頭:「虛大大師不戰而勝!」

  虛大大師卻道:「還有更沒料到的。」

  虛大大師說話時,身子從跌落中一拉纏在樹幹的鞭子,身子就掃了過來。

  以身體為鞭。

  農于田還沒看清,心口就被虛大大師的雙腳踢中。

  農于田摔在地上,心中慚愧道:「果然是如夢似幻、深不可測。」

  眾人都驚嘆道:「怎麼能用身子為鞭呢?」

  一片沉靜。

  兩隻麻雀撲扇著又飛起來,在場上繞了兩圈,才遠遠飛去。

  已經沒人敢上前挑戰。

  雞鳴絕技這麼厲害,怎麼能勝?

  無生道長卻笑著走出道:「貧道向方丈討教一二。」

  上過場和沒上過場的人,都在心裡道:「無生憑什麼實力和虛大比試?」

  虛大大師道:「仙長的神技老衲早有耳聞,今日有幸領教…·

  無生道長道:「貧道和你比功力!」

  虛大大師等人大驚,滿頭的冷汗。

  眾人都知道,虛大等人連比了數十場,已經心力交瘁強弩之末。

  和養精蓄銳的無生一比,非常不利。

  虛大大師道:「此刻老僧功力難及仙長了。」

  無生道長大笑道:「那就交出人來吧!」

  虛大大師身後一個老僧沉聲道:「道長如果要比功力,找老僧好了。」

  無生道長不屑笑道:「雞鳴寺言而無信嗎?」

  老僧道:「仙長不也是乘人之危?」

  無生道長道:「鬥勇鬥智罷了。」

  老僧冷笑,半天才道:「好一個上清的掌教道長。」

  無生道長厚著臉道:「老和尚如果有空,以後到上清山找貧道好了,那時貧道一定奉陪。」

  老僧道:「雖說老僧已修行了數十年,本該無欲無望,輸贏恥辱不掛於心,但道長這樣鬥智鬥勇,實在讓老僧難咽這口氣,日後老僧如果還活著,一定向仙長討教!」

  無生道長大笑,轉臉對虛大大師道:「怎麼不戰而怯了?怎麼冷汗滿面了?」

  虛大大師嘆道:「老衲沒料到道長會這樣做事!」

  無生道長笑道:「你以為別人跟你一樣傻嗎?」

  虛大大師不再說話,抬頭眺望寺外的青山,再轉頭望著雞鳴寺。

  青山依舊,只是雞鳴寺從今以後再沒有顏面出世了。

  夕陽傍於青山之間,染紅了天下萬物,也染紅了雞鳴寺。

  虛大大師嘆道:「真是緣份未到,強求不得,李夫人,陰明他們此後就……」

  虛大大師話沒說完,兩行老淚已經掛在臉上了。

  眾人看得心中一震。

  有人在心裡嘆道:「老和尚心真好,始終不顧念自己和雞鳴寺,而為不相干的殺手擔心,讓人不得不佩服。」

  「原來不光是憑武力,而是憑著一片愛人的心,就能贏得別人的敬佩。」

  眾人漸漸對虛大大師由憐惜而生敬仰之心,不再忍心面對虛大大師的淚臉,就扭開頭去,或者低頭嘆息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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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生道長喝道:「到底怎麼說?打不過就趕快交人!」

  虛大大師嘆道:「雞鳴寺……」

  不等虛大大師說完,人群中突然站起一人道:「上清算什麼東西?雞鳴寺有一項功力絕技為什麼不用?」

  無生道長暴跳如雷,大聲罵道:「你這個該死的花大王,等貧道取人之後,一定把你花間門全數殲滅。」

  虛大大師道:「絕技?難道是飲鴆止渴嗎?無生不用毒,我又怎麼用上?」

  花大王左手被花無葉拉得踉蹌道:「牛鼻子乘人之危,真是狗熊?」

  花大王見無生出言不遜,就針鋒相對地怒罵。

  無生道長怒道:「好,好,好。你等著,你等著。」

  花無葉硬拉花大王,好像讓他不要多管閒事。

  花大王變臉喝道:「難道就忍心讓雞鳴寺敗給上清嗎?先不說前面的苦戰,雞鳴寺千年的清譽,我們能賠得起嗎?」

  花無葉惱道:「那無情……」

  話只說一半就硬生生剎住。

  花大王一擺袖,走了上來。

  雞鳴僧人無不感激,灰袍僧人更是熱血翻騰。

  眾人紛紛猜測剛才他倆的話的意思,以及他倆來自何方,是什麼底細。

  花大王微微一笑,在虛大大師的耳旁輕聲耳語幾句。

  虛大大師突然又驚又喜。

  花大王又說了一句。

  虛大大師搖頭擺手,指點二人,示意你我有什麼區別。

  花無葉長嘆一聲。

  花大王見虛大大師仍要獨擋,就又低語起來。

  虛大大師突然一嚴肅,臉上淡然,可雙眼泛光非常驚喜。

  無生道長早就不耐煩了,說道:「又商量什麼陰謀詭計,貧道怎麼會上當?」

  花大王道:「你為什麼只剩半截鬍子?」

  無生道長頓時被他說到痛處,臉色轟地泛紅,又轉而發青,瞪眼看著花大王。

  過了很久,花大王說完,轉身而去,站在人群中。

  虛大大師道:「多謝施主!」

  無生道長雙眼緊瞪虛大大師。

  虛大大師道:「道長,咱們比功力吧!」

  無生道長微驚,笑道:「好,困獸猶鬥,不錯!」

  虛大大師和無生道長走到一起,盤膝坐在蒲團上,雙掌對在一起。

  眾人擁到兩人身旁,想親眼目睹雞鳴和上清兩大掌門人的比試。

  花大王和花無葉卻悄悄混入人群之中,四處搜索。

  巧道偷偷的,向虛大大師身後靠近,想暗中向虛大大師動手腳。

  沒想到他身後的巧照卻一把拉住他道:「師兄,你不能害人。

  雞鳴僧人猛的一驚,馬上圍成一圈,把二人圍在圈中。

  無生道長和虛大大師剛一接觸,丹田中的功力像潮水一樣奔向虛大大師,想趁他力衰的機會,一舉突破虛大大師的防線。

  果然虛大大師被無生道長的功力撞得身子一顫。

  巧道大聲喝采。

  雞鳴僧一起皺眉。

  無生道長一鼓作氣,滔滔不絕地把功力猛撞向虛大。

  虛大頓時滿頭是汗,雙掌不不停地往後退。

  上清道士個個眉開眼笑,在一旁指指點點。

  無生只覺得虛大的功力不但極弱極虛,而且仿佛是一團團的湧上來,像枯河馬上斷流一樣。

  無生不禁得意,心道:「我本以為只要一炷香的工夫就可把虛大取下,現在看來,嘿嘿,半炷香足夠了。」

  只片刻工夫,虛大雙掌退到心口三寸處,還在繼續後退。

  虛大大師卻非常鎮靜,臉色不變,氣血流暢。

  無生道長乾笑一聲,鼓足全身力量把功力一起涌過去。

  巧道等人大喜道:「師父,你快贏了他。」

  無生道長雖全力攻敵,卻也有一絲的得意,深吸一口,想再鼓一次力量,把虛大大師震得飛出去。

  沒想到丹田裡突然一停。

  原來無生道長求勝心切,一直提氣狂攻,根本沒有吸納緩衝,丹田裡的力量一時不能連續。

  虛大大師輕輕一推,反攻了一寸。

  此時雞鳴僧人拎到口中的心才放下一點,但仍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