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瞪口呆,心中暗道:「要是換了自己對敵,能擋幾招?」
虛無大師在旁也頻頻點頭。
劍千凰躲過這一彈指,心中微驚。
隨後噗聲一片,大石頭上竟被點出了十個細洞。
劍千凰雙手一揮,一堆又密又細的黑針射出。
無生道長身子一聳,一記沖天鶴飛在半空,左右手縮在袖中,功力透在袖子上,用陰陽扇絕技。
陰陽扇勁力化實為虛,刮在劍千凰的身旁。
黑針滑過無生的腳下。
滋啦兩聲,劍千凰的裙角被陰陽扇勁力切下。
劍千凰非常震驚,沒想到無生道長實力竟如此之高,遠遠超出她的想像之外。
「啊」的一聲,一個婢女中了黑針,頓時滿臉烏黑,倒地身亡。
虛無大師阿彌陀佛。
劍千凰還以一記「鶴啄抽髓掌」,掌心殷紅似火。
無生道長道:「你以為貧道就怕了你的劇毒嗎?」
無生道長伸掌去對,一聲悶響臭氣四溢。
站在旁邊的婢女奴僕、實力稍弱的人只一聞,就頭暈眼花,站立不穩撲倒在地。
虛無大師又是阿彌陀佛,看起來非常悲痛,雙目低垂。
無生道長喝道:「你敢再打麼?」
聲落掌出。
劍千凰只覺得身旁四周,好像有一道無形的氣牆擋住自己,只能出掌。
虛無大師忍不住出手,雙手一揮,大袍長袖卷翻。
無生和劍千凰兩人的沉渾掌力,竟然消於無形之中。
劍千凰一驚,中原怎麼會有這樣多的高手?看來自己雄霸天下的宏願,要費一番周折!
無生又氣又悔,自己怎麼又中了虛無的袖中乾坤!
虛無大師一出就退,雙手合十彎腰道:「得罪,得罪。」
眾人心驚,看不出這快死的老和尚竟然有這麼厲害的實力。
劍千凰趁機後跳道:「你是雞鳴寺什麼人?」
孫剪雲,郎道士和郭道士三人搶著道:「雞鳴老禿驢虛無。」
劍千凰變臉罵道:「對待高人,不得無禮。」
三人連連點頭哈腰,心裡暗罵道:「他媽的,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了。」
這時,虛無大師道:「正是老衲。」
劍千凰肅然起敬,雞鳴和上清果然厲害。
無生道長卻冷冷地道:「虛無,你要想動手,貧道日後陪你。」
虛無大師道:「不是的。」
無生道長沉著臉道:「那你想幹什麼?」
虛無大師道:「二位在這爭鬥,稍一不慎,就會傷及旁人,而且……」
劍千凰不屑道:「死幾個人有什麼大不了的。」
無生道長心道:「他又來假慈悲了!」
無生道長道:「對孫剪雲這個小人,萬神教這種妖教,雖然打起來傷及無辜,但以小換大……」
虛無大師道:「罪過,罪過,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
無生道長道:「我剛才占上風,本來能取她的狗命。按你的說法,豈不是放虎歸山,貽害無窮嗎?」
虛無大師嘆了口氣。
錢半文道:「仙長,要以我……」
虛無大師點頭。
無生道長這時才悟道:「原來是想不讓那殺手趁機……」
無生道長咳道:「毒婆,今天算你命大,以後改惡為善就好,要是再讓我碰到你為非作歹,嘿嘿……」
劍千凰也「嘿嘿」冷笑。
錢半文高坐大椅上道:「各位英雄好漢,天下英豪集結於此,更有金花薈萃,讓我們狂飲痛喝一番,再評出花魁。」
眾人響應,斛籌又起。
酒更濃,四季苑裡一片歡騰。
……
夜半寒風勁吹,冰冷切膚。
天上的明月繁星也好像怕冷一般,躲進了雲里。
只有點點螢燈耀著莊裡的冰雪泛出死白的冷光。
「花小姐,莊主請你。」
一個僕人在房外道。
花容容坐在繡房的窗前,心道:「真是個殺人的好天氣!」
夜半三更。
除了貪杯的人依舊在四季苑裡狂飲外,別的人都抱著意中人進入了夢鄉。
傳話的僕人先走了。
花容容換衣服出門,到李昊的房門前。
裡面鼾聲正響。
花容容一陣噁心道:「這豬一樣的臭男人。」
她用細劍拔開門栓,悄然而入,對準鼾聲處一劍又一劍,一共七劍。
花容容只覺劍下有骨肉破裂聲,很滿意地笑了起來。
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放鬆,也是最開心的時候。
隨後轉身出門,到馬廄。
沒碰一個人,也沒有一點聲音,一切都很順利。
細劍再出,血花橫飛出來。
只剩一匹馬,花容容已經留好了去路。
一個真正的殺手不但要善於殺人,更要善於保護自己,留好去路對殺手來說太重要了。
到大門口,出劍,看門僕人一起倒下。
緊閉的大門開了一條縫,再轉身出門。
花容容越走越緊張,她從沒有這麼緊張過。
是因為山莊裡有雞鳴和上清的高手嗎?還是因為自己偷了師父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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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容把細劍握得更緊,手心竟有了汗水。
一個偏殿裡黑黝黝,只有輕微的鼾聲,是錢半文的聲音。
花容容不再緊張,她是全神貫注。
殿角的榻上,鼾聲微起。
拔栓開門進門關門,一氣呵成,乾淨利索。
走到榻前,花容容定一定神,心道:「我殺了錢半文,為師父立下大功,師父還會不會怪罪於我?」
這一刻好像一天一樣,該出手了。
劍如閃電,傳來骨肉破碎聲。
花容容暗出了一口氣,一切順利。
突然間,笑聲從四角傳來,燈火跟著亮了起來。花容容的心沉到了底。
虛無,無生,農于田,吳丸焰,盧沖,符一,北宮成走過來,圍上來。
她已經無退路。
眾人見殺手是花容容時,都吃了一驚。
無生道長大悟道:「這一切都是你挑撥設計騙局,好厲害,好厲害。」
花容容裝作不懂,手拿著細劍道:「我在外面揀到的,恐怕是那個殺手的,門口已死了好多人,我趕緊過來交給莊主,讓他小心。」
虛無大師搖頭道:「不用裝了。」
花容容依舊面帶微笑,鎮定冷靜,心道:「真的沒出路嗎?他們想利用我順藤摸瓜。」
花容容用細劍對心口猛刺下去。
虛無大師大驚,出手來救。
花容容手腕一轉,閃電般出劍。
血花四濺,七道閃電划過殿內。
誰也沒看過這麼快的劍!
眾人一起後退。
花容容要的就是他們後退,然後飛身跳窗。
咔嚓!出來了。
只要一出殿,就沒有人能抵住花容容。
這時,一隻手掌飛來。
「砰!」花容容背上中掌,一口鮮血噴了出去。
反手再出劍,又一道閃電划過。
無生道長就算功力深厚,應變神速,立刻借掌力後跳,可是鬍子仍被削掉一半。
跑!跑!跑!
吐血,吐血,吐血。
身後腳步聲不斷。
花容容跑到馬廄,一看之下呆住。
剩下的一匹馬不見了,誰幹的?
不等花容容去想,腳步聲已到了身後。
花容容轉身出劍,一道閃電就把攻擊而來的兵器抵擋住。
花容容的心死透了,這回可真的沒退路了,而且身受重傷,還能往哪兒跑?
眾人冷笑,圍了過來。
花容容想再出劍,可是嘴裡卻噴了一口血。
沒有希望了!
花容容不再猶豫,細劍對準自己的心口處。
對一個殺手來說,只有成功和死亡可以選擇,往往死亡是殺手的永恆歸宿。
無生道長等人誰也不出手來救。
無生道長冷聲道:「還想故伎重演嗎?」
細劍金光一閃,就要刺進肉里。
「砰」的一聲,一人從雪中跳出來。
「哪個混蛋把我放到雪堆里?」
花容容心裡掠過一絲光亮。
無生道長喝道:「你是誰?快走,這裡有殺手。」
「殺手,啊!」
尖叫聲中,那個人一頭撞在花容容的懷抱里。
細劍落地。
花容容看清了這人,差點又吐一口血,竟是老丑妓,李昊。
李昊一把拉住花容容,撒腿就跑道:「老婆,這裡有殺手,咱們快跑。」
無生衝上,喝道:「站住,她就是殺手!」
李昊拉著花容容跳進馬料槽中道:「她是我老婆,不是殺手。」
無生道長已經見花容容的細劍落地,不再懼她閃電般的快劍,身子飛起,使出上清絕技沖瀑劍法。
眾人也沖了上來。
李昊大叫一聲,一道劍光從天而降。
花容容嘆道:「我竟然和這臭小子死在一起。」
李昊左手不知什麼時候,拿起一根撥草杆,一推桿子,馬料槽「轟」的一聲,從架上掉下來。
一道劍光一起刺入死馬上。
花容容和李昊二人擠在馬料槽上,被震得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李昊右手又拿起一根撥草杆,雙杆推地,馬料槽向前撞去。
又是一道刀光,劍光釘在剛才的地方。
「轟」的一聲。
土牆被長長而沉重至很的馬料槽撞倒一大片。
牆外就是陡坡。
馬料槽余勢未衰,徑直衝了下去。
在雪地上跳了幾下,就沒入一片黑暗之中。
馬料槽越滑越快,似乎比一流高手的身法還厲害。
花容容嘆了一口氣,吐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