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道:「老大爺,你怎麼鑽到酒罈里去了?」
老頭慢慢醒來,聽完大罵道:「那個龜兒子,趁爺爺我看門外道上來人的時候,一掌把我打暈,塞進了酒罈里。」
晨九把老頭拉出酒罈道:「老大爺,你別生氣,先坐下喘口氣,然後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頭並不理睬晨九,一下坐在酒櫃旁的木桌上,大罵起來。
怒火之下,舉起酒壺就想砸下來。
李昊心裡偷著樂,這老頭的脾氣倒挺大,砸自己的東西一點也不心疼。
老頭正要砸的時候,忽然想到酒壺是自己的,就又捨不得,只好把酒壺小心放下,又破口大罵起來,非常難聽。
晨九在旁勸阻幾句,老頭並不在意,依然罵不停。
李昊一笑,把長劍往桌上一拍喝道:「老東西,爺爺問你,是誰打你的?」
老頭嚇了一大跳,頓時從桌上滑下來,站在一旁恭恭敬敬。
「這些天,村裡的人都忙著去山裡捉蛇捉毒蟲,沒人來小店買酒喝。」
晨九一聽毒蛇,一皺眉,難道仙人教在這裡活動嗎?
李昊笑道:「這是閩地的風俗,夏秋之際捉蛇入門養著過冬,所以福建又叫閩,就是門裡有條蟲的意思。」
晨九點頭。
老頭對李昊更加敬畏,說道:「我正在發愣的時候,突然門外一陣馬蹄聲傳來,有一個紅頭髮藍眼睛,渾身膻味的人進來。」
李昊問道:「只一個人?」
老頭道:「我要是說假話,你就殺我的頭。」
李昊道:「可門外的拴馬樁上卻拴著兩條斷繩。」
老頭道:「那是後來又來了一個傢伙……」
李昊自言自語:「紅頭髮藍眼睛,不是中原人。」
晨九道:「那是西域人。」
老頭叫道:「對,對,對,那個龜兒子一定是胡種,才會這麼粗野。」
李昊道:「那個殺手為什麼要追殺一個西域人呢?」
晨九聳肩搖了搖頭。
老頭繼續道:「胡種龜兒買了一壺酒,他正喝的時候,突然耳朵豎了起來。」
李昊和晨九更加奇怪了,心道:「耳朵竟然能豎起來!」
老頭道:「胡種龜兒的耳朵不但能豎起來,而且還非常大,他說聽出遠處有馬蹄聲傳來,可我卻沒聽出,過了一會,果然有一匹馬跑來。」
李昊和晨九嘆道:「這人聽力真好!」
老頭道:「我還沒看清馬上是什麼人,就覺得一團黑點跑來的時候,胡種龜兒跳了起來,喊著什麼,不好了,那個龜兒子追上來了,爺爺得逃走!」
晨九又嘆道:「這人的視力也好得驚人!」
李昊道:「我知道他是誰了。」
晨九忙問道:「他是誰?」
李昊說道:「崑崙的人非常善於長途跟蹤,門下有一高手,叫……」
晨九脫口而出:「千里眼,郭順風。」
老頭繼續道:「後來的那匹馬,跑得真快,只一瞬間,就到了酒店。」
李昊問道:「你看清楚他長什麼模樣?」
老頭嘆了口氣。
「沒有。」
李昊驚道:「你連這麼近都看不清嗎?」
老頭道:「不是的,因為我回頭看那個胡種龜兒子,那龜兒子本來可以從窗中逃走,卻因為貪杯連喝了三杯,耽誤了時間。」
李昊笑道:「這才是真正的酒徒,愛酒不愛命。」
晨九道:「可屋中卻沒有血跡刀痕,難道郭順風飛走了不成?」
老頭嘆道:「那胡種龜兒子,出拳把我擊昏,又扒下外衣把我塞進酒罈。」
二人大驚,郭順風還不逃命,竟然在這個時候打劫,難道他瘋了?
老頭捂著頭上的大血包道:「迷糊中,我聽見馬蹄聲在門外停住,有人進來問道:「掌柜,看沒看見一個人喝酒?」
二人恍然大悟,原來郭順風冒充掌柜避難。
老頭繼續道:「胡種龜兒說,那個人一聽到馬蹄聲,就從窗口逃走了……後來我什麼也不知道了。」
李昊嘆道:「郭順風不但逃了命,還把殺手的馬拐走,這次殺手再也追不上他了。」
晨九道:「更要緊的是,郭順風見了殺手一面。」
李昊大喜道:「咱們趕快追郭順風。」
兩人出店,繼續騎馬向前。
老頭等兩人走遠,才敢出一口大氣,恨恨地罵道:「都是龜兒子!」
李昊和晨九走了一天,天黑時,來到閩東鷲峰山下黃金坑崗鎮,找了一家客棧住
客棧很小,只有四間客房,等李昊住進後就全部客滿。
李昊恐怕有人認出晨九引來麻煩,就叫小二送酒飯到房中。
二人正吃著佛跳牆時,就聽院裡跑進十幾人,腳步匆匆有些亂。
晨九要去觀看,李昊一把拉住她道:「不管出了什麼事,你都不准露面,由我來應付。」
晨九點頭,心裡一陣溫暖,就投入他的懷中,臉頰不斷在李昊心口摩擦。
這時,院中有人叫道:「幫主,幫主,找到了!」
屋門打開,有人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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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順風在哪裡?」
李昊和晨九一驚,崑崙烏掌門竟然找到了郭順風,郭順風在哪裡?
這是,外面人嘆氣道:「他,他……死了。」
烏萬焰驚道:「啊!他死了?他怎麼死的?」
「被人塞進酒罈里淹死了。」
李昊聽了,嘆道:「酒鬼死在酒罈里,也算死得其所!」
烏萬焰在院中來回走,急著道:「快,快把酒罈抬來,我要親眼看看他是怎麼被酒淹死的。」
「屬下已經抬到院外,只是店家說死人晦氣,不讓我抬進來!」
烏萬焰怒道:「死人霉氣,人不死,哪裡來的活人?」
一陣腳步聲後,傳來打人聲和呼喊聲。
「幫主,抬進來了。」
李昊和晨九湊在窗縫前朝外看,院中放著一個高大的酒罈。
烏萬焰跳上壇口,伸手就拉。
李昊心道:「郭順風究竟還是沒逃出殺手的毒手!他被摘心之後,竟然被塞進了這么小的罈子里。」
烏萬焰手一拽,郭順風死皮狗一樣,軟綿綿地從壇中拎出,就好像沒有骨頭一樣。
李昊低聲驚道:「他沒被摘心。」
晨九道:「不是那個殺手殺的。」
李昊道:「那又是誰?」
這時,烏萬焰出聲道:「順風不是被淹死,而是被人把身上的手骨腿骨一處處地折斷痛死的。」
李昊心道:「兇手這麼折磨他,一定想逼郭順風講出什麼事來?不知郭順風講了沒有?」
晨九退回桌旁低頭沉思。
烏萬焰把郭順風一抱,跳下來走進屋去。
夕陽的金光灑在烏二人身上。
突然一道金光閃耀刺人雙目。
李昊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他為什麼被兇手斷骨了。」
晨九急道:「為什麼?」
李昊走回桌旁:「因為郭順風知道我倆還活著。」
晨九大驚道:「他怎麼會知道我倆還活著?」
「你的教主金戒指在他的手指上,可能是郭順風追到了賣第一枚戒指的地方,找到了教主金戒指。」
「那個殺手卻不想讓中原的人知道,我們倆人還活著。」
「於是就殺了苦剛和石上清。」
「可是殺手並沒有從郭順風的口中,找到確切的消息,他居然也沒有拿走教主金戒指。」
「看不出,郭順風這個酒鬼倒是一個硬漢子。」
「酒鬼不一定都是硬漢,可硬漢都是酒鬼。」
突然,一道猛擊房門的聲音傳來。
外面有人怯生生地道:「幫主,我們還去普陀嗎?」
烏萬焰怒道:「去普陀幹什麼?百仙教言而無信,暗中殺害我們的人,咱們去普陀跟他們聚會講和嗎?」
「是是,不去不去,咱們還是好好地找尋線索,追到殺手為郭順風報仇。」
烏萬焰喝道:「既然知道要幹什麼,為什麼還不去干!」
一陣急亂的腳步聲從院中傳來,崑崙的人紛紛出院。
晨九一抬頭道:「咱們也去普陀。」
李昊點頭道:「不然我們假死事小,中原的人和百仙教找不到我們,又互相指責殘殺起來不可。」
晨九道:「咱們現在就走!」
經過幾天的趕路,二人來到普陀觀音院後,正要穿過紫竹林。
林中一人突然出來,正是華山的千尺童子。
千尺童子喝道:「你們不要再往前去。」
晨九心中一喜,看來兩人扮成老頭老太太倒挺像,連恨自己入骨的華山的人,也沒有認出來。
李昊道:「這位大英雄,老朽老而無子,所以來這拜佛求子。」
千尺童子被大英雄的大帽子,壓得眉開眼笑,就道:「到別的地方去拜佛吧,這座島上正邪……說了你也不懂,反正要大打出手血光四濺。」
李昊道:「佛門之地,怎麼能大打出手。況且不能拜佛,這老婆娘非要嫁其他人不可!老朽求求你了!」
千尺童子忍不住大笑道:「好吧,好吧,就讓你們二老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