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面前的水霧快速散開,一隻手掌從天而降。
晨雄一掌拍向李昊。
李昊托頂著水球,眼睜睜地看著晨雄的手掌拍向自己的心口。
晨雄落下,手掌抵在李昊的心口停住。
李昊仍是笑嘻嘻的。
晨九哼道:「比輸了,不急著自殺,還好意思笑出來?」
晨雄正要一吐力,把李昊身上三枚小水球震飛。
李昊笑道:「誰說我輸了?」
李昊閉上眼睛,一口氣吹出。
「砰!」鼻子上的水球被氣一吹,頓時炸開。
緊接著他手上的兩枚水球也炸開了。
「砰!砰!」一大團水霧頓時罩住李昊和晨雄。
晨九楞在床邊。
風從窗外吹入。青藤搖曳。
綠幽幽的水霧,很久才散去。
李昊和晨雄都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晨九大叫一聲撲在晨雄身上,叫著爹!
過了一會兒,晨雄甦醒,看著自己水淋淋的模樣,大笑起來。
李昊也是大笑。
晨九則破涕為笑。
一陣笑聲之後,晨雄臉色一變道:「李昊,我很可惜你。」
李昊道:「不用可惜,我對所做的一切都不後悔。」
隨後,晨雄一聲號令。
屋外早就站滿了百仙教值守的教徒,可誰也不敢進入。
沒有教主的命令,不能進屋一步,更不能偷聽。
眾教徒都心急如焚地遠遠站著。
一聽到號令聲,一下子就湧進二十多人。
晨九又躺在床上裝病。
晨雄喝道:「把這個叛徒帶下去,和其他人關在一起。」
眾教徒一涌而上,七手八腳把李昊五花大綁,推他出去。
李昊故意大罵。
晨雄一擦額頭上的汗水,笑道:「好戲就要開始了。
晨九坐起道:「爹,我猜不出那個叛徒是誰?」
晨雄淡淡地道:「不用去猜,他很快就會出來。」
這時,石室外的值守教徒喊道:「幫主老人家,郎壇主求見!」
晨九輕輕問道:「是他嗎?」
晨雄搖頭:「郎長君兇悍有餘,沉靜不足,他要是叛我,最多只能是一個小嘍羅罷了。」
晨九心一沉道:「那麼,叛徒就是內三堂堂主了,他們三人都勸我出山。」
晨雄點頭道:「也只能是他們,他們有這個能耐。」
晨九道:「他們為什麼要反叛你?」
晨雄道:「人在沒有得到權勢之前,總是不顧一切地想得到它。」
晨九憤怒地道:「於是,這個叛徒就趁爹和李昊交手,人心浮動混亂的時候,前來刺殺。」
晨雄點頭。
晨九把牆上長劍取下,藏在衣服內,又躺在榻上裝病。
晨雄坐回椅子上,一臉的平淡道:「九九,不管怎樣,爹不想看到你捲入其中。」
晨九激動地道:「爹都被他反叛了,他怎麼會放過我?」
晨雄搖頭道:「他反叛我,卻不敢明講。」
晨九道:「眾教徒對爹忠心耿耿,誰會聽叛徒的號令?」
晨雄道:「所以,這個叛徒不論反叛能否成功,肯定要嫁禍給李昊。」
晨九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爹爹剛才可惜李昊,原來是這樣。」
晨雄道:「我說過,死活在他手上,他執意要這麼幹下去,爹也沒有辦法。」
晨九心中難過暗道:「李昊竟然落到這麼個下場,真是誰都無法想到的事。」
晨雄道:「那個叛賊對你卻很好。」
晨九很驚訝。
晨雄道:「他一是收買人心,處處顯出他對我忠心耿耿,讓人想不到他是反賊,而順理成章地繼承教主的位置,二來,你一直假裝成重傷不好的樣子,叛賊自然更不會留心你。」
晨九冷聲道:「爹,你放心好了,有女兒我暗中保護你,誰也不會反叛成功的。」
晨雄站起來,把晨九手上的那枚金戒指取下,說道:「傻女兒,你就別管這件事了。」
晨九不肯交出那枚象徵教主的金戒指。
晨雄搖頭道:「爹以後不會傳位給你的。」
晨九道:「我才不稀罕呢?自己打下來的江山才有意思。」
這時,門外又有人稟告道:「教主,郎壇主再次求見。」
晨雄無奈坐回椅中道:「讓他進來吧!」
郎長君跌跌撞撞,血污滿身,左臂已經沒有了。
晨雄大驚道:「怎麼啦?」
郎長君哭泣道:「趙堂主白天聽教主的話後,就有了反心,他勾結黃蟾壇,白蜘壇,趁幫主被李昊刺殺的時候,乘機叛亂。」
晨雄道:「真是趙百會?」
郎長君道:「是的,他們現在正在峰頂高台上打鬥。」
晨雄臉色一變道:「太不像話了!要叛亂對我一個人來好了,為什麼要殺教中兄弟,害其他人送命!」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守衛護衛喝道:「站住!」
「閃開!」
「啊喲!」
衝進來一人,正是孟忠,同樣一臉的血污。
孟忠大哭道:「教主老人家,你快從秘道走吧,趙百會他們造反了。」
晨雄冷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有秘道?」
孟忠張口結舌。
郎長君道:「教主,別問這麼多了,快走吧!趙百會他們眼看就要殺進來了。」
孟忠道:「是啊,快走吧!」
晨雄搖頭道:「我就在這裡等他們,看誰敢反我?!」
晨雄暗中運功,把身上的水氣蒸發。
門外傳來眾多的腳步聲。
「不好,護衛被他們點住穴脈了!」
「大伙兒,快衝進去啊!」
「不行,咱們不能進去,先稟報一聲,要是情形不對,大家再一起衝進去不遲,要死就死在一起。」
這時,晨雄大喝道:「你們全部進來吧!」
孟忠叫道:「教主,千萬不能上他們的當!」
門外人影晃動,衝進來五個人。
是趙百會,石藤及白蜘壇,黑蜈壇,青蠍壇主,個個滿身血污。
孟忠一攔在五人面前,喝道:「反賊,你們作亂犯上,還有臉來見教主?」
趙百會道:「孟忠,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作亂犯上,卻來這裡裝作好人。」
石藤道:「教主,你千萬別上孟忠的當!」
晨雄大怒道:「沒用的東西,反我有什麼可怕?鬼鬼祟祟暗下毒手,就能當上教主嗎?!」
三人全都愣住,沒想到晨雄這麼說話,竟然不責怪叛賊,反而怪他不敢明目張胆地干。
晨雄嘆道:「唉!我老了,心衰力竭,正要找一個得力的繼承人,你們三個無論哪一個反我,只要成功,我就心甘情願地讓位給他。」
眾人都愣住,老教主是不是瘋了?白天跟人講和,現在又要讓位給造反的反賊。
晨雄道:「現在好了,我也不管誰是叛賊,你們先鬥智鬥勇的打吧,誰勝了,誰就當教主。」
趙百會等人愣住,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孟忠一聲大吼,拍掌打向趙百會,喊道:「屬下永遠忠於教主和少教主,不聽其他任何人的話。」
趙百會馬上回掌反擊。
趙百會「啊喲」一聲,踉蹌著向後道:「你掌上有毒針!」
石藤身體一斜,攔在趙百會身前道:「孟忠,你竟然對自己的師兄弟下這樣的毒手,叛賊就是你!」
孟忠冷聲道:「對你們這些反賊不能心慈手軟。」
石藤身形轉動,左右拍孟忠的雙耳。
孟忠頭左右一擺,張口吐出兩枚細針,直射石藤腦門。
石藤也不躲閃,雙掌沖向細針。
細針刺入掌中。
石藤皺著眉,雙掌帶針拍孟忠的雙耳,想連針帶掌一下子拍進孟忠的耳中,把他送到鬼門關。
孟忠沒想到石藤不躲,自己躲閃不及,索性一鼓腮。
兩枚細針扎進孟忠的腮中。
緊接著,石藤的雙掌也拍在孟忠的腮上。
一口濃痰夾著三顆牙齒和大口鮮血從孟忠口中吐出。
「啊喲!」石藤捂著一隻眼睛後仰摔倒。
這時,郎長君突然從斷袖中伸出手臂,把正圍攻他的三個壇主閃電般地擊倒。
三人頓時震驚。
「你,你……不是手臂被砍掉了嗎?怎麼又長了出來?」
郎長君哈哈大笑。
七人又混戰在一起。
晨雄搖頭嘆道:「太不成氣候了,太不像活!連這份承認造反的勇氣都沒有,怎麼能當教主?」
趙百會等五人,以多打少,漸漸占了上風。
趙百會一掌打在孟忠肩膀,孟忠閃身避讓,卻被石藤一掌擊在後心,頓時飛了出去,摔在潭中。
一股血水從他口中滲出,與碧綠的潭水混在一起。
孟忠動也不動,趴在潭面上,好像中掌身亡。
趙百會身體跳起,又補了兩掌。
孟忠背上中了兩掌,沉到水底,很久之後才又浮上來,一縷縷鮮血漂在潭水中。
郎長君頓時害怕,一聲跪在晨雄面前。
「教主,快救救我的命啊!快救我!」
晨雄目光寒冷,揮手止住隨後撲來的趙百會等人,說道:「就是你和孟忠謀反叛亂本教的嗎?」
郎長君身上被打中好幾掌,痛入骨髓的說道:「教主,是孟忠謀反。」
晨雄噢了一聲。
郎長君道:「孟忠抓住我私偷一顆霹靂彈的把柄,我只好跟隨他。」
石藤叫道:「本派僅有兩顆霹靂彈,前些日子丟了一顆,原來是你偷走的。」
趙百會氣鼓鼓地道:「教主,不能留他的狗命!」
晨雄道:「郎長君,你好讓我失望。」
郎長君磕頭連聲道:「饒命!」
晨雄道:「死活掌握在你們自己手中,求我有什麼用?」
郎長君道:「教主饒了我的命了嗎?」
晨雄道:「本教的規矩你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