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葉飛淡淡地道:「那些死者喉嚨上的龍鬚爪,可是玄清寺的絕技,誰也不可能冒充。」
辣味子叫道:「老禿驢,那些叫花子,廚子是不是你們殺的?」
妄人叫道:「不是,不是。」
五味一聽怒了。
苦味子罵道:「你剛才還滿不在乎地承認自己殺人,現在卻貪生怕死,不敢承認自己殺人了嗎?」
妄人只顧著喊救命。
妄謙道:「妄人並沒有承認,看來此事還有疑點,我們還得從長計議。」
這時,又有老和尚喊道:「師弟,跟他囉嗦什麼,叫他快放人,不然我們就動手,把他們六個人一起都抓了。」
葉飛冷哼了一聲,說道:「這就是玄清寺的本色,蠻不講理嗎?!」
這時,老和尚突然雙爪凌空抓來,十根手指像飛龍在天,有把葉飛一口吞下去的氣勢。
葉飛見老和尚沒有投鼠忌器,根本不顧妄人的死活,心中暗驚老僧的狠心,馬上雙拳揮舞了出去。
兩個拳頭像兩座大山一樣,硬生生地把龍鬚爪壓住。
而老和尚變招很快,十指一合,化為雙拳。
砰!砰!老和尚倒退幾步。
葉飛原地不動,妄人卻一聲慘叫。
原來葉飛把衝擊力移到了妄人身上,讓他吃足了苦頭。
妄謙一揮手,攔住又要撲上的老和尚,說道:「妄生師兄,先別動手。」
妄謙恭敬地雙手合十,鞠躬道:「玄清寺向葉幫主認錯啦。」
葉飛一愣,不知道對方什麼意思。
妄謙接著道:「這個妄人濫殺無辜,品德低下,實在是本寺的敗類和恥辱。」
「不錯!」
妄人聽了說道:「這次東征要不是我的手段狠辣,你們能做成什麼大事?現在卻說我是敗類恥辱。」
妄人突然一變臉,低笑道:「你們過河拆橋,老衲為了活命,只好把玄清寺的野心一起說出來。」
妄謙和妄生等老和尚全都面色一變。
葉飛知道,這傢伙為了活命,講的話自然是真話了。
想到這,葉飛道:「妄人,只要你講出玄清寺的野心,本幫主就不和你為難。」
妄謙忙道:「妄人,你不要無中生有,血口噴人。」
妄人冷笑一聲。
妄謙趕緊說道:「懇請葉幫主顧及我們兩門之間的情分,將這人交給本寺處理,本寺肯定不會徇私護短,絕不手軟。」
葉飛不動聲色,既不催妄人講話,也不匆忙答應妄謙。
葉飛說道:「按照規矩,應該把妄人交給玄清寺定罪。」
妄謙自然聽出定罪中的意思,但是此刻只能承認妄人殺人,於是就笑道:「就這麼辦好了。」
妄謙心中惱怒,自己本來是想借道歉的機會,把妄人騙回,然後翻臉不認帳。
可是這個妄人這麼貪生怕死,居然要將我們的機密大事講出來。
這時,妄人一看不對,害怕葉飛將自己交給玄清寺,急忙道:「玄清寺想借結盟的機會,一舉吞併天下!」
老和尚們大驚。
葉飛平淡地笑笑,內心道:「這個事情,我們早從玄清寺的舉動和言語中看了出來,並不稀罕。」
妄人道:「葉幫主,你可要說話算數啊,不能把我交給玄清寺。」
葉飛把腳一抬,向旁走出兩步道:「放你走吧。」
妄人骨碌碌地爬了起來,向妄謙跑近幾步,陰惻惻地笑道:「這姓葉的是個大笨蛋,我已經用計騙過他安然脫身了,咱們滅了他們!」
妄謙一聽妄人的話,心裡一愣,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殺人滅口,以防走漏風聲。
苦味子轉身就跑,叫道:「他們想殺人滅口,咱們快逃啊!」
葉飛瞬間大怒,妄謙正在舉棋不定,你這一說穿了他的心思,他豈不是只能痛下殺手嗎!」
這時,妄謙一咬牙道:「為了玄清寺的大事,咱們殺了他們。」
辣味子等人拔腿就逃。
妄謙身旁的妄生等老和尚一瞬間攔住了苦味子等人。
辣味子道:「他們七個人,我們六個人,雖然人少了一個,卻不一定打不過他們。」
還沒打,就想到了打不過,自然是心虛。
果然一交手,五味子就不是妄生這些老和尚的對手,處處受制,急得哇哇亂叫。
葉飛怒沖沖的瞪著妄謙。
妄謙臉上露出一絲慚愧和內疚之神色,隨後鐵青著臉說道:「葉幫主,你故意與本寺為難,就不能怪本寺了,只能怪你自己太不識相了。」
葉飛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
妄謙用足力氣,一記大力金剛拳拍出。
葉飛馬上一翻身,向前一滾,在雪地上雙腳彈出。
妄謙大驚,他為什麼跌在雪地上,把自己的破綻暴露給我,想誘我上當嗎?老衲可不上這個當。
妄謙小心進攻。
葉飛彈腳之後,雙手在雪地里一抓一揚,兩把雪飛出,撒得半空都是。
兩個人的身影和掌影在雪花中晃動,卻聽不見掌聲。
兩人速度很快,剛一交手,就小心謹慎不露破綻。
一瞬間,兩人交手一百多招。
突然,在一旁觀看的妄人一掌打出,正封住葉飛的退路。
葉飛前後受敵,這時一個人橫飛過來。
三人一驚,各自收手。
那人捂著胸口,一陣狂咳叫道:「幾位兄弟,快喊山上的人!」
妄謙和妄人看完大怒,這辣味子被打得碰巧撞過來,自己兩人過於小心,反而丟了大獲全勝的良機。
苦味子等人已經高聲喊起來。
葉飛一怔,兩幫這次除了幫主之外,並沒帶高手,一起來的一百多人只是臨時喊來的本地廚子和叫花子,他們怎麼能是玄清和尚的對手,就是來幫忙,也只能是來送命的!
突然,葉飛腦中閃過一個灰色念頭,要是山上的一百多人一來,肯定人多手雜非常混亂,自己就可以趁亂脫身,再去重整旗鼓,和玄清寺算總帳。
不過一轉眼,葉飛頓時慚愧,自己怎能有這樣的念頭,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自己怎能用他們的生命來換自己一人的生命呢?
況且自己還是幫主,竟然這麼卑鄙的話,以後還怎麼能讓別人心服呢?
想到這,葉飛大聲喝道:「不准喊!」
玄清和尚和五味子一起被他嚇住。
辣味子道:「為什麼不能喊?」
葉飛道:「他們來了也是白白送死。」
辣味子道:「那我們就這樣白白送死嗎?」
苦味子叫道:「他也不是我們的幫主,不要聽他的!」
幾個人大呼小叫,聲音遠遠傳出。
就在這危急之時,只見山峰上跑下一串人影,又快又飄,顯然是一流的高手。
為首之人竟然是泰山的泰壓頂,其餘人都是泰山和清宮的高手。
妄謙大叫不好。
葉飛疑惑,他們不是已被壓入山谷的厚雪中了嗎?難道是五味子胡說八道謊報軍情嗎?
五味子就好像見了鬼一樣,哇哇地大叫。
「見鬼!」
泰壓頂高聲喊道:「玄清禿驢,以多欺少以強凌弱,我們這次可不能放過他們。」
妄人掉頭就跑。
妄生和妄謙再擋兩招,隨後也逃。
泰壓頂一行人旋風般掠過,一直追玄清和尚。
葉飛看著五味子道:「他們可都還活著啊,你們可不能老是……」
五味子目瞪口呆,心道:「這是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李昊這面跑逃得很快,沒多久的時間,就到了坡頭津鎮上。
現在天色已晚,行人很少燈火昏暗。
可身後十幾丈外的呼吸聲和腳步聲總是不離地跟著,李昊心裡很犯愁。
鐵盆和鐵瓮在後面追著,互相點頭。
「這姓李的身法太好了,採花時用處很大害人不淺,今天一定不能放過他!」
這時,眼前燈火一亮,一股濃香沖鼻刺來。
李昊抬頭一看,是一家叫做萬芳閣的青樓,門口站著一個老鴇,正手揮紗絹向自己招手。
李昊向青樓跑去。
這裡是青樓,藏垢納污的地方,鐵盆他們潔身自好文雅高潔,肯定不會到這裡面來,自己正好藉此把他們甩掉。
李昊一竄直進入,理都不理老鴇。
老鴇正為生意不佳而犯愁,見有人上門,大喜道:「小伙子,怎麼這麼性急?先喝喝茶洗洗澡,小紅,小金……」
老鴇話還沒來得及喊出,鐵盆和鐵瓮已跑到門前站住,兩人面色尷尬進退兩難。
老鴇一見兩個鬍子頭髮都白的老道士站在青樓門口猶豫不決,心喜萬分,連忙上前嗲聲道:「二位道爺可夠風流的,還等什麼?」
「趕緊進去吧,本院的姑娘聰明伶俐,溫柔體貼,包你兩位老人家滿意,不枉來這裡一場,讓你們覺得以前七八十歲都白活了。」
鐵盆滿臉通紅,大喝道:「滾一邊去!」
鐵瓮道:「他娘……這姓李的,十足一個大壞蛋,竟來這種地方,看來殺他一點不冤枉。」
老鴇面不改色心不跳,依舊堆笑道:「二位道爺喜歡粗獷一點的姑娘?」
「本院也有母夜叉,兇猛狠辣動作剛勁……」
鐵盆的臉紅得更厲害,問道:「怎麼辦?放過了太可惜。」
鐵瓮道:「既然到了這裡,為了除害,咱倆的清名算什麼?」
鐵盆一翹鬍子道:「進去!」
老鴇狂喜,雙手一拉兩個老道,直進青樓。
清照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見兩位師叔進了一間紅紅綠綠的院子,就一咬牙,急沖沖地趕過來。
老鴇被兩個老道甩出老遠,半天才爬起來,走到門口,低罵道:「死要面子的老不正經的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