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也說道:「就算是恆山推舉新老大,又何必掛著葬師祭父的牌子?反而讓別人看不起,你們的臉上也沒有面子。」
其他頭領見二人胡鬧得太過分,就出言相勸,言語中明贊暗貶,不像葉飛兩人這樣當面斥責。
李昊心道:「這兩個孝子賢徒一門心思的奪掌門,那死去的方陽還算個屁,兩人要不是顧著名聲,恐怕早打得鼻青臉腫了。」
「這個弔喪不過是幌子罷了,都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以顯的自己名正言順。」
這時,平遙笑道:「各位說得對,在下悲痛過度,思念師父心切,竟然把這件事給忘了,真是該死。」
方承志也說道:「在下因為家父喪事操勞,日夜奔走,心力交瘁,所以有一些失態,望各位海涵。」
葬儀先生現在才敢大聲喊道:「恆山方陽先生葬禮開始。」
殿角和偏房裡超度亡魂的和尚一起敲著木魚,嘴裡念著佛經。
門外弟子和仆傭都哭泣嗚嗚不止,平遙和方承志各自站在左右,對著靈棺三鞠躬,放聲大哭。
萬風和柯有為連聲道:「天嫉英才!」
等平遙和方承志二人祭拜上香之後,七個掌門一起來到靈棺前焚香叩禮慰問親屬,擠出幾滴眼淚。
恆山弟子也入內,在靈柩前磕頭慘哭,聲音非常悽慘。
眾人把帶來的供品和祭物呈上,都是臨時從山下買來的,擺滿了長長的案板,又燃起幾十根香燭。
廟外,鐘鼓長鳴,在群峰之間反覆迴蕩,聲勢浩大。
眾人哭完後,紛紛回到座位。
苦剛手捻著念珠道:「方老掌門英年早逝,我們都非常惋惜,希望恆山上下節哀順變,不要過分悲痛,損害了身體。」
李昊暗嘆道:「方陽只是因為喝酒醉倒,被大力魔打死。大力魔粗中有細,肯定不會這樣意氣用事,八成是那個晨九指使,使恆山群龍無首,她好趁機下手奪取。」
這時,方承志說道:「家父被歹人暗害,一身英才來不及施展,令人痛惜。」
眾人都有同感,對那個兇手恨之入骨。
方承志接著道:「在下雖然不才,卻不敢忘了家父的遺志,一定把恆山發揚光大!」
平遙一聲怪笑道:「就憑你那幾手花拳繡腿,我看騙騙女人倒還可以,還妄想把恆山發揚光大……
方承志冷聲道:「平師兄的底子誰不知道,根本就沒有得到家父的真傳,憑什麼說我?」
兩人又鬥起嘴來,互不買帳,越說越激烈,就要動手。
葬儀先生在一旁慌道:「弔唁剛完,還沒送葬呢?」
方承志狂叫道:「先打死這個逆徒再說!」
平遙罵道:「送葬?嘿嘿,有這種逆子活著,怎麼能送得起來?我看是給老掌門抹黑,更是往大夥臉上抹屎!」
萬風和柯有為心道:「這兩人遲早要打,不如現在就讓他們打吧!」
廟外眾人來這裡,就是為了看誰當恆山的頭頭,根本沒把方陽的死放在心上,一見兩人狂叫要打,就紛紛涌到殿門和窗口,猜測誰能贏。
更有的人,開始賭起酒來。
要不是有玄清和廚幫等大幫首腦在座,恐怕這些人更要心懷不軌,來個坐收漁利了。
這時,苦剛勸道:「二位消消火,有話好好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平遙怒沖沖地道:「我不認他是我的師弟,他要再敢胡言亂語,我就把他抓住,祭奠恩師。」
方承志暴跳如雷道:「如此以下犯上,你真是太猖狂了,我一定要清理門戶!」
李昊毫不關心殿中的事,你們打死打活都是你們自己的事,無關大局。要是晨九在其中煽風點火,那就不太好了。
李昊在人群中搜索晨九和丹青魔的蹤跡,但沒有發現。
苦剛站起道:「二位,單憑武力是不可能解決的,只有德有才者……」
平遙和方承志根本聽不進去,叫囂道:「神僧不用多費心神,這件事自然是我們內部.」
苦剛還要說什麼,二人已經揮拳打在一起。
羅中把苦剛扶坐下,輕聲道:「但這兩個傢伙的德性是半斤八兩,誰也不行,隨他們去吧!」
苦剛一聲長嘆道:「只能這樣了,最後還要是用拳頭來說話的。」
方承志早把孝棍扔到一旁,使出一招招凌厲掌法,想把平遙一掌打成肉餅。
葉飛心道:「好小子,為了打架,居然連孝棍也不要了。」
晉北的風俗,守靈子女守堂時,必須手執孝棍,代表著不忘根本,扔了孝棍,就是不孝之子。
恆山的人分成兩派,在一旁高聲大喊,各為其主助威加油。
方承志正打著,猛然身體一蹲,單腿橫掃,正是恆山獨有的腿法。
平遙自然知道這一招,馬上後跳。
可是身後斜放著靈柩,被靈柩一絆,平遙晃了了好幾步。
方承志突然見有機會取勝,怎麼會白白放過,右臂快速伸出,直奔平遙心窩。
萬風大叫「不好!」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平遙一見方承志打來,嘴角掠過一絲冷笑,往旁邊一閃。
方承志一掌有了先機,左掌馬上就到,想把平遙逼得喘不過氣來,讓他力竭失敗,然後再廢他的功夫,一勞永逸地解決死敵。
平遙早料到他會打來第二掌,故意身形一軟,向下滑去,方承志就雙掌向下猛擊。
可是平遙在一滑之下,躲到靈柩底下。
方承志「砰」地擊在靈柩之上。
頓時靈柩翻倒,向一旁翻三個滾,棺材板掀翻,連著腦袋成了肉餅的方陽屍體一起暴露在眾人眼皮底下。
方承志大驚,自己竟然打翻自己父親的柩棺。
眾人也是一愣。
方承志正發愣的時候,平遙用雙肘撐地,雙腳連環踢,方承志頓時慘叫一聲,摔飛了出去。
眾人一驚,心道:「平遙竟對自己的師弟下毒手!」
李昊心裡明白,平遙躲閃到柩下踢人,顯然是早有預謀。
平遙一跳起來,顧不上整理儀容,更不顧方陽的屍體,哈哈地仰天大笑,大步向方承志走去。
方承志口角帶血,見平遙過來,知其他要廢掉自己,於是趕緊硬撐著向後倒爬。
平遙猙獰笑著,一步步逼近方承志。
「方承志,只怪你自己太笨了。哈哈,中了我的計,總算嘗到我的厲害了吧!」
方承志邊爬邊怒道:「你這個卑鄙小人,小人!」
殿外眾人默不作聲。
苦剛高聲阿彌陀佛。
柯有為幾次想起來,但看到蠢蠢欲動的萬風,勉強忍住。
葉飛想起身罵兩人,被雁鳴空輕輕拉住。
雁鳴空發現方承志眼中閃著一絲狡黠。
李昊也看了出來,重傷的人氣息怎麼還會這麼充沛,一個不顧師父屍首而對師弟下毒手,另一個故意裝傷暗算,真是厲害的一對活寶!
方承志爬了幾步,滾到方陽屍體旁,好像再也爬不動了,口中不斷地喘氣噴血。
「大師兄……平掌門,饒我一次吧!」
周圍眾人附和求情。
平遙正擔心方承志假裝重傷,見他口中吐血,就放寬了心,走近方承志笑道:「方師弟,你我師兄弟一場,怎麼能不顧手足之情呢?我不會下殺手的。」
他心裡卻咬牙,雖雖然不殺你,卻要先廢你的實力,以絕後患。
平遙突然一聲暴喝,一隻腳重重地猛踩下來。
方承志用力一推方陽的屍體,擋在自己身前。
平遙看見師父的屍身撲向自己,大驚之後硬生生地停住腳。
重傷的方承志突然一掃腿,平遙右腳骨被重重地掃中,頓時骨折,翻身摔在地上。
眾人一驚。
方承志卻哈哈大笑,很久後才吐出一口血,撐起身道:「姓平的狗東西,跟我鬥狠,你還早呢!
平遙痛得額上冷汗直冒,連連後退道:「你竟然假裝傷!……哎!……」
方承志從孝服中一抽,拿出三塊鹿皮說道:「我一見你故意和我抬槓,要把棺材橫放,就知道你這個傻蛋想用棺材用計。」
李昊恍然大悟,肯定是一個要豎放棺柩,另一個要橫擺,最後只好斜放,原來這其中藏了不少詭計。
方承志得意道:「於是,我就暗中在腹胸前纏了三張又柔又厚的鹿皮,你那五腳猛踢過來的時候,沒這鹿皮,我早就送命了。」
平遙忍痛坐起道:「你怎麼吐了這麼多血呢?」
方承志笑道:「捨不得孩子打不到狼,我要是不多吐幾口鮮血,你這狗東西怎麼能上當?」
眾人一聽,倒抽幾口冷氣,暗自提防恆山,害怕有埋伏。
方承志一撐,勉強站起來道:「平師兄,你說說,我該怎樣對你?」
廚幫亂幫二首領實在是看不下去,兩人相互暗算就罷了,卻拿師父的屍體當誘敵制勝的工具,令人難以想像。
二人站起向四周眾人說道:「告辭了!」
然後二人又向苦剛說道:「大師我們在山下留雁亭里等你,把我們的帳算清。」
苦剛點頭道:「好,老衲正要搞明白二位為什麼說我們下毒。」
大殿中沉默了一會,這時萬風突然道:「兩人都使詭計,這場比試不算真本事!」
柯有為哼道:「不算數怎麼行!他們豈不是白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