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使忽然道:「用劍砍。」
四老一喜馬上站起揮劍剁砍,才砍出一兩丈,就手臂酸麻。
六人一時間無計可施,想除積雪,卻有積冰,積冰又厚又硬,就像一個硬骨頭,讓六人無可奈何。
李昊猛地抱來一大堆柴禾在冰上,四老一躍而起忙著點火。
六人歡呼起來,於是抱柴往冰上扔去,冰化得更快,七八丈的積冰只二三炷香的工夫就化得乾乾淨淨。
六人雀躍不已,正開心呢,「嘩啦啦」通道旁積水積雪受熱也融化,支持不住,一起塌了下來。
雪飛冰濺,四老反應快,拉起李昊和牡丹花使就跑,奔出大老遠,回頭看通道已經沒有了,全是冰雪。
那雪山好像也沒少,跟原來一樣又高又挺。
六人心灰意冷,一起蹲在雪中,怔怔地望著雪山。
過了很久,李昊才站起,用手扒塌下來的冰雪,牡丹花使也站起來幫著扒,四老過了片刻才來,臉色不太好看。
一直干到天黑,六人才在雪山腳下挖出七八丈,一人多深的通道,將兩壁拍實,才躺下來休息。
第二天,六人又挖,不料冰雪凍在一起,只挖了五六丈就覺得困難重重,非常費力。
六人連挖了六七天,越挖越費力,進展緩慢,只挖了十五六丈長,心心裡漸漸沒有奔頭,這要挖到什麼時候?
這一天,六人正挖著,從西面哄亂鬨鬨地傳來叫聲:「啊,快看,有人來過!」
「還不止一個」
「這雪山好陡,誰要是在山上蓋上寨子,就可以日夜無憂睡大覺了。」
李昊六人心裡一震:「糟糕,他們來了。」
突然一聲大叫:「雪山上有路,啊,還有六個人!」
通道另一頭便出現了十幾個人,探頭問道:「你們是金十足嗎?」
書友一肚子氣道:「是個屁,金十足那個臭狗屎還在雪山裡面呢?」
十幾人聞言一怔,問道:「你們是誰?挖這路幹什麼?好玩嗎?」
不等李昊回答,十幾個人一起閃在旁邊,一人笑呵呵地走來,正是葉有福。
葉有福說道:「李賢侄,你這一走可想死我了。」
李昊淡淡地道「在下一沒本事,二沒金銀財寶,怎麼能讓葉盟主操心呢?」
葉有福面不改色,走近道:「那天我虛脫沒有康復,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沒能留住賢侄,賢侄是周大俠的唯一血肉,哪怕就是一個白痴我也要好好照顧你。」
李昊冷聲道:「幸好我不是白痴。」
葉有福拉著李昊的手,心疼道:「怎麼凍成這樣?怪我照顧不周……」
李昊一縮手,指著身旁雪山道:「葉盟主,這就是黑雪寨的所在,你快領你的報恩盟去挖無盡藏吧。」
葉有福嘆了一口氣,摸著心口道:「賢侄,我知你怪我答應眾人分那無盡藏,可是不這麼做,大家又怎麼肯來,人心總是肉長的,少不了自私啊,少了他們,又怎麼為周大俠報仇?」
李昊望著葉有福滿是誠懇之色的肥臉,心道:「葉有福口蜜腹劍,一定不能信他。」
想到這,李昊便道:「我管不了別人的心是怎麼長的,總之,你別站在我後面,擋我幹活,礙手礙腳行不行?」
葉有福也不生氣,又拉著李昊說道:「賢侄,你就別幹了,跟我去。」
李昊連連甩手,還是被葉有福拉下雪山。
牡丹花使一扔木板也跑了下去,侖昆四友早就挖得不耐煩了,正好趁機歇手。
山下眾人黑壓壓散了一大片,見葉有福拉著李昊出來,見李昊雙手上空空,並沒有挖到無盡藏,都放下心來。
葉有福將剛才的話重說一遍,讓眾人挖雪除冰,早日上山。
眾人分成四組,連夜挖路,進展雖比李昊他們快,可每日也不過一兩丈。
過了幾天,越往上走,積雪越厚,有人用火藥去炸,也沒有太大作用。
刀劍也砍不動,澆油放火一燒,雖然化一層,但是水流下,卻又凍住了,反而讓人站不穩。
葉有福仰頭望著雪山,不禁愁雲滿面。
眾人又挖了七八天,也不過將路挖到雪山的一小半,這麼挖下去,還不知要挖到什麼時候才能挖到山頂。
更讓葉有福擔心的是要是眾人挖到一半,金十足突然倒下點什麼,那非死傷不可。
水鴻英根本沒動手去挖路,抱臂望著眾人幹得異常艱難,滿頭大汗,哈哈大笑。
葉有福微帶憤怒地道:「水公子,有什麼好笑的?」
水鴻英道:「一笑他們豬腦子,只知道死干,二笑他們自己跟自己過不去,自找苦吃,三笑他們選錯了盟主,全是白費力氣。」
水鴻英這幾句話運上了功力,聲音宏亮,眾人聽後,都紛紛停下,望著葉有福和水鴻英二人。
葉有福滿臉堆笑,問水鴻英說道:「盟主的位置,賢者居之,葉某勉為其難,願意退位讓賢。」
水鴻英背著手走了兩步,說道:「賢人我不敢當,不過有幾條小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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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昊以為水鴻英要使壞害人,便厲聲道:「別聽他的,他設詭計要暗害大家,跟他爹一樣……」
水鴻英被李昊用木棍打敗,現在卻根本沒有羞愧,哼了幾聲道:「我壞不壞,萬木堂飛駝堡里大夥都看見了,要是大夥信不過我,我為什麼要多事?」
眾人都覺得,這小子與那高麻粘粘糊糊,正甜得發昏,難道還有工夫來害人?
葉有福一拉李昊說道:「賢侄不要衝動,先聽聽水公子高論。」
水鴻英道:「天上有太陽,你們為什麼不用?」
眾人嘲笑道:「還當水公子有什麼高見,原來是拿大夥開心來的?」
水鴻英一拍巴掌,身後走出兩人,一身藍袍,袍角各繡一頭白鶴,都是白鶴門弟子,兩人抬著一麻袋重物。
兩人將麻袋抬上山路通道頂上,打開麻袋,將裡面的東西撒在冰上。
那黑色的粉末蓋在冰上。
有人道:「煤末!」
葉有福等人疑惑,刀劍,火藥都除不去積冰,煤末就能嗎?
太陽當空照,不一會兒,積冰竟漸漸消融,縷縷黑水淌下。
眾人歡呼,夸水鴻英好妙計,真虧他想得出。
李昊卻是非常地擔心,煤末化冰,明顯是水鴻英讓高凡早就準備好的,那真正的毒計就在後面。
水鴻英得意中冷視李昊說道:「李昊呀,我是害人,還是幫助人?」
李昊道:「害不害人,你心裡明白得很。」
水鴻英正色道:「我們炎黃子孫,都是一家人,我為什麼要害人呢?」
李昊知道現在說什麼別人也不信,便嘆了口氣,閃到一旁。
一時間,白鶴門子弟川流不息地將麻袋抬上通路,煤末撒在冰上。
眾人反倒沒什麼事,都退到山腳下。
李昊扭頭去看水鴻英,只見水鴻英似笑非笑,冷冰冰地望著眾人,葉有福則在一旁不住地笑呵呵地直誇他有辦法。
李昊心裡知道,水鴻英明知道路標是自己毀的,卻不來找我理論,很能忍耐,其實是不願意將和高凡勾結的事張揚出去。
猛然李昊眼前一晃,只見高麻孤零零一人坐在一個煤袋上,望著雪山出神。
李昊想了一下,走了過去。
高麻見是李昊,微微一笑,隨後仍望著雪山。
李昊道:「高姐姐,那天我實在太衝動,沒聽你的話
高麻道:「聽我的話?」
李昊見她滿不在乎,反而擔心起來,說道:「其實我都是為了你,我知道我說了你也不信,但我不得不說……
高麻道:「那就不用說了。」
李昊嘆了口氣,慢慢走了回去。
水鴻英在一旁瞧也沒瞧一眼,倒是江波不時扭頭看李昊和高麻二人,暗暗點頭。
李昊以為自己一去,水鴻英會擔心高麻移情別戀,哪知水鴻英連動也沒動,一直在指揮白鶴門弟子搬運煤末麻袋。
等到黃昏,白鶴門弟子已將煤末撒到雪山半腰,積雪積冰慢慢融去,緩緩淌下,進展特別快。
眾人都高興無比,紛紛對葉有福與水鴻英指指點點,一提水鴻英就豎起大拇指。
第二天又是一個好天,艷陽高照,眾人更是開心,這樣下去,只要再過一天就能上雪山,找那個無盡藏了,哈哈。
可好景不長,雪山腳下還平坦,到半腰時冰牆雪壁竟然筆直垂下,白鶴門弟子也攀不上去,煤末就更沒地方撒了。
眾人和葉有福瞪眼互視。
水鴻英冷峻的臉上本來帶著一絲微笑,此刻全無笑意,雙眼緊盯著冰崖,顯然在心中苦苦思索。
突然他身旁走出一人,正是江波,在他耳旁低語幾句,水鴻英眉頭舒展走到冰崖下,單手拎起麻袋,讓白鶴門弟子後退。
水鴻英大喝一聲,將麻袋在頭上掄了一圈,右手探出,在麻袋上一划,然後突然鬆手,跟著向後跳。
麻袋向上沖,煤末從劃口飛泄而出,直噴在冰牆上。
眾人一驚,只見那麻袋好像有一雙無形嗯手捏著一樣,劃口始終對著牆,等麻袋從空中落下一半,煤末已經泄完,空袋才落地。
頓時,掌聲響起。
葉楓和葉柏聯手跳出,如法炮製。
果然又贏得一片喝采聲。
在場的人捺不住性子,都開始一試身手,大多數都能做到。
只有少數人不但煤末亂噴,還落了一身一臉,逗得眾人們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