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買了馬匹,棉衣,乾糧等東西。
都備齊後,將雜物放在馬車中,驅車進入林海。
賣馬的人勸李昊等人,說道:「客官,就要下雪封林了,你們進林幹什麼?不管多大的事,也等到明年再說吧。」
李昊道:「那豈不是又讓兇手多活半年嗎?我已錯了那麼多年,拖了那麼多年,怎麼能一錯再錯,一拖再拖?」說完便驅車直入。
賣馬人搖頭道:「這年輕人瘋了。」
六人驅車入林,林中古木參天,山雞野兔亂竄,山花絢爛,越走眾人越覺的美不可言。
四老和牡丹花使隱居慣了,此刻就好像回家一般親切,忍不住放聲高喊。
李昊此刻心情也不一般,與外面的爾虞我詐一比,這兒多安靜平穩,真想一輩子生活在這裡。
要是爹不遭暗算,此刻與娘和蝶仙在這漫步那該多好……
四老和牡丹花使留連美景,李昊卻越想越沉痛,往日之事歷歷在目心如刀絞。
李昊突然跳起,拔劍狂舞。
一會兒東一劍劈下,一會兒西一腳踹出,根本沒有章法,臉上更是陰睛不定。
壯丹花使還以為李昊神智大亂,就要衝上去勸他。
劍友卻一把拉住她,說道:「讓他去吧,這小子劍法怎突然長進了,自然流暢隨意而行,深的精髓」
牡丹花使看不清,聽不懂,但是知道劍友劍法有獨到之處,說的話絕不會有虛,便放心在旁觀看。
而這時,書友卻說道:「放屁,這小子根本就不是在舞劍,明明是以劍為筆,執筆在寫喪亂帖!你看他雙眼冒火,正是悲痛至極,劍兄,你又看走眼啦。」
草友搖頭道:「也不對,這小子劍好像大刀砍硯,又好像木棒亂戳,顯然是發泄,可招式又重複,深含後悔之意……」
玉友道:「你們都錯啦,這小子劍勢雖然亂,卻絲絲相扣,後勁兒很強,顯而易見他心中有著極大的決心.」
四老誰都不讓對方,各執一詞爭辯不休,到後來更是要拔劍比試。
李昊揮劍的時候,突然一股氣從丹田直衝而上,將心中悔恨悲痛一掃而光。
李昊忍不住長嘯一聲,長劍脫手向上直飛的老高,隨後落下,
李昊一伸手抓住劍柄,又大喝一聲響徹天地,遠遠傳了出去。
四老互相看了一眼,大驚道:「這小子劍法確實是不賴,我們看走眼了。」
李昊興奮至極,自己光後悔光恨又有什麼用?那兇手實力極高,而自己差的還很遠,大仇是憑實力來報的,自己一定要變強。
這時,四老一擁而上,拉住李昊問道:「你剛才舞劍時在想什麼?」
李昊一臉嚴肅,說道:「來,陪我練劍。」
說著李昊便拉劍友練劍,不等劍友拔劍就一劍刺去。
劍友舞動劍鞘,原地一跳道:「你急吼吼地幹什麼?馬車太窄駛不開來……」
李昊好像沒聽見一樣,發現劍友雙腳躍跳起來的地方是極大的破綻,就挺劍刺來。
劍友大驚,一縮雙腳,身體在空中翻了一個跟斗,長劍平掠而來,身子隱在長劍之後,天衣無縫。
就連一旁不服氣的書友也忍不住讚佩道:「好劍法!」
草友和玉友雖然沒出聲,心裡卻也知道,這一劍換了自己無論怎樣也破不了。
李昊卻左手一伸,抓住劍鞘,右手持劍一挺,正頂在劍友剛落地的胸口上,說道:「我贏了你。」
四人先是一愣,然後笑了起來。
心中佩服李昊反應敏捷,雖然剛才是取巧,卻也能一舉成功。
劍友不服,他本來想一劍平掠後,馬上縱身出劍反刺。
哪知長劍一停,後招就使不出,自己反而處於李昊劍下。
劍友不由氣鼓鼓地道:「你不會用劍,怎麼能用手去抓,要是我長劍出鞘,你豈不是只剩一隻光禿禿的手掌了,我趁勢就能取你性命……」
李昊道:「只可惜你劍上有鞘,現在我的劍抵在你胸前。」
劍友氣急敗壞地道:「你出招我太急,否則我怎麼會沒有拔劍,我剛才要是用了內勁兒,長劍就是帶鞘也能削你的手指,我怎麼會輸給你?」
李昊道:「真是死腦筋,就算你用了內勁兒,但我要是手上戴有金絲手套,不怕劍鋒,不一樣可以握住你的長劍嗎?」
劍友還想爭辯,卻覺李昊的話有理,於是就死不承認自己輸了,一直在說李昊不會用劍。
李昊一笑說:「再比。」
劍友手一抖,劍鞘脫落,長劍應聲而出,刺向李昊。
李昊隨手反刺,和劍友纏擊在一起。
七八招之後,劍友長劍一刺,內勁兒一發,好像又加了一個手臂,搶先抵在李昊胸口上,大叫道:「我贏了你,哈哈,我說我怎會輸給你?這回你知道我劍法高超……\
另外三老譏諷的說道:「呸!虧你這一把歲數了,跟小傢伙比劍還用內勁兒,吹什麼劍法高超,簡直就是市井無賴,打不贏就用內勁兒,羞,羞,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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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花使也說道:「我家公子似乎劍法還勝一籌,不然劍伯伯為什麼會用內勁兒呢?明顯是落了下風的無奈之舉。」
李昊腦中一閃,說道:「我在呼和浩忑城外大山上與蒙面人初次比劍,連勝他們三場,他們不也是沒用內勁兒麼?而且為首的蒙面人將劍刃收起,用劍身拍我,這這這……是什麼原因?」
劍友勝劍後還遭到譏諷,暴跳如雷道:「你們怎麼都幫他說話,好,我就不用內勁兒,這回再打敗他,讓你們無話可說,看誰的劍法高超……」
劍友拍劍又刺,李昊卻毫無反應,原來他正在想那天大戰,蒙面人為什麼手下留情?
劍友長劍穿透李昊的衣服,牡丹花使尖叫。
劍友卻一縮將劍停住,得意道:「你這小子是被我剛才的劍法嚇呆了吧,哈哈……」
李昊只覺胸口微微一涼,頓時驚醒。
見長劍抵在自己胸口,便道:「我會怕你?我不過是在想你輸後怎麼斷劍求饒。」
劍友大叫一聲,說道:「來,來,再比,再比。」
此時李昊心中料定蒙面人不是水家的人馬,也就不再多想,與劍友又比了起來。
劍友這回心浮氣躁,一上來就空檔大露,十幾招後才用四喜劍法制住李昊。
劍友得意至極,哈哈大笑。
另外三老怎麼肯承認他劍法高超,都是哈哈一笑,卻講不出道理來,只能滿口瞎編。
李昊一笑道:「劍友,你這四喜劍法是你自創,我從來沒見過,自然不知道如何應付?只好算你偷襲致勝,所以你贏了,不一定是因為劍法高超……」
書友一聽,立刻大聲附和道:「對啊,對啊,四喜劍法是劍友瞎編而出,騙人家年輕人,算什麼劍法高超?」
草友也說道:「原來是蒙人家不會啊,真是高超,高超。」
玉友道:「劍友,你什麼時候老臉皮這麼厚啦,居然偷襲人家年輕人,打不過也不能這樣,大不了被我們譏笑幾句,現在可好,人家卻說你劍法高超啦。」
牡丹花使沒有說話,只是捂嘴微笑,在劍友看來卻比別人譏諷幾句還要難受。
劍友叫道:「你要我怎麼樣才肯認輸?」
李昊道:「當然要使我會的劍法才行.」
劍友抬手一劍削來,輕輕飄飄,是旋風落葉劍劍法。
李昊道:「不會。」
劍友長劍一變,劍身攔腰削去。
李昊叫道:「不會。」
劍友道:「泰山的黃河金帶你也不會?」
劍友長劍不停,換了白鶴門的鶴翔劍劍法,一
李昊道:「不會。」
劍友長劍不停,一時間連換了二十幾種劍法。
李昊只是在一旁搖頭道:「不會。」
侖昆三老都不耐煩道:「劍友,你怎麼搞的?老撿人家年輕人不會的劍法玩啊,難道你就不會李昊使的劍法嗎?要是再這樣,你這劍友的名號只好讓給我們啦。」
劍友本來是想炫耀自己所會的劍法,不料反遭一頓嘲諷,便停下道:「李昊,你會什麼劍法。」
李昊笑道:「什麼也不會。」
三老大驚道:「你不會劍法?那為什麼剛才把劍友打得一敗塗地?」
劍友道:「你原來不會使劍,那還跟我比什麼劍?」
李昊道:「我只是不會劍法,而不是不會使劍,用劍在於隨機應變,不拘泥於什麼劍法。」
四老同時說道:「有理。」
牡丹花使雖然不理解,卻仍然點頭,反正是李昊說的她都點頭。
李昊繼續道:「我只想用劍,所以要你們教我劍法,你們教我學會,然後再用此劍法把我打敗,那才是真正的劍法高超。」
四老點頭。
李昊打定主意,只要自己知道的越多,就越能一眼看出對方破綻,所以要先精通百家,然後融匯貫通,才能練出上乘劍法,才能為爹報仇。
隨後四老都搶著要教李昊,李昊便一一答應下來苦心學劍。
李昊本來就是聰明至極,只是因為不肯用功,只想去玩,所以在玉門關被眾人嘲笑,讓李昊大受刺激,想為報父仇才下了決心練功學劍。
李昊先得蝶仙指點用劍之道,現又得到四老悉心教授,對劍術如著魔般死練。
李昊越練便越覺得博大精深,非常有趣,於是又越來越想去學。
經過四老的指點,知曉了各種劍法優劣之處,李昊對隨機應變這四個字的用劍之道的體會就更深了。
六人每天驅車在林中趕路,李昊都在車上與四老對劍。
剛開始時一敗塗地,只是用話語逼得四老為「劍法高超」與他比試,到後來學得越來越精妙,反而讓四老要搶著與他比劍。
越往林海深處走去,林中之路越稀少,漸漸無路可走。
而且很難見得到村屯和人影,有時十天半月才難得見上一兩個獵人路過。
六人在林中走了一個多月,天氣一天天冷了下來,每人都披起皮襖戴起皮帽。
這一天,天上飄下鵝毛大雪,李昊與劍友在車上比劍正歡。
雪片劍光混在一起落下,李昊比到興處,長劍直指劍友面門。
劍友自救不及,馬上內勁兒發出,李昊就捏不住長劍脫手飛去,沒入到雪中,馬車急馳而過。
這一個多月,李昊不管醒來還是睡著他滿腦子都是劍,已經到了晝夜不分的痴迷境界。
這下突然沒有就劍,李昊才從痴迷中解脫出來。
李昊緩緩坐下,心中早沒了悔恨痛苦,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為爹報仇,為爹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