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沉笑道:「馬大風著急找到空行,入水後旋身而轉,越轉越快,竟在河中形成一個大的漩渦,水流湍急,企圖將空行吸進漩渦之中。」
「哪知空行逃逸,同樣催動功力推波助流,水流相激,濺起無數浪花。」
「一時間,木板周圍掀起一人多高的大浪,連著木板呼啦啦轉,我雖抱緊木板,卻也搞得頭昏眼花,忍不住嘔吐。」
「空行重傷之餘,難以持久惡鬥,馬大風不通水性,急需換氣,可那偌大的漩窩卻是還轉個不停,竟把兩人團團吸在水底之下很久很久。」
李昊道:「空行、馬大風豈不是都被淹死了。」
周林沉道:「沒有。」
李昊大驚:「什麼?」
周林沉道:「待水面平靜下來後,兩人才漸漸飄上水面,順流而下手腳不能動彈,挺著老大的肚子,仿佛是喝飽了水。」
「原來兩人一見不妙,各用神功,空行用龜息屏心靜氣,以渡難關。」
李昊點頭道:「原來如此,馬大風用的何等神功?」
周林沉道:「久聞西域有一奇功,西域多沙,風暴來時,鋪天蓋地,駱駝便將頭埋入沙中屏息,有人受此啟發創下這等奇怪的駝息神功,想那馬大風也會此功,所以才沒有淹死。」
李昊笑道:「不知哪種神功更耐久些?」
周林沉道:「哈哈,有人說千年的烏龜從不說千年的駱駝,但那空行受了重傷,龜息大法只發揮了十之五六,就算是如此,仍與馬大風不相上下。」
李昊羨慕道:「那無盡藏中的功夫真是神奇!老爹!你若不帶我進去,我就獨自進去啦!」
周林沉笑道:「就怕你有這個賊心,沒有這個賊力!」
李昊不服道:「怎麼講?」
周林沉道:「就算告訴你無盡藏的所在,但憑你這點實力,也想開那大門?先練二三十年再說。」
李昊惱道:「此話大是不對,外一我苦心修練,只練了十九年,就大功告成呢?」
周林沉大笑,接著說道:「我連摸兩人脈搏,都活著,便開心地大笑起來。」
「才笑幾聲,突然想到兩人就要醒來,空行肯定不會殺人,但是這馬魔頭卻是要取我二人的性命,於是我便一咬牙一跺腳,下定狠心,在馬大風的心口捅了一刀,扔進河中。」
李昊一驚道:「爹,你……怎麼殺人了?」
周林沉嘆道:「從那日起,我便一連吐了好幾個月,越想越是噁心。」
「只是可惜空行年事已高,中了九記水波刀,竟到燈枯油盡的地步,五天後便圓寂了,連綿三十餘代的無盡教從此終結了。」
李昊笑道:「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你憑白得個無盡藏。」
周林沉臉色微變道:「胡說,是那空行見我殺人後如此狂嘔,才相信於我,便傳了鐵木魚和功夫口訣於我。」
周林沉頓了一下道:「我本以行醫為生,只需略通功夫便可,便推託那功夫太過高深,費時費力,有損醫道。」
「況且這無盡藏是一大禍根,害人無數,也實在是違反了我們大夫救死扶傷的本旨,我就婉拒了空行。」
「空行一怔後,便突然歡喜,把無盡教教義講與我聽。」
「他對我說,無盡教之宏願與行醫之旨其實是相通的,皆有利百姓大眾。」
「雖然有賊人陰謀奪取,卻不用害怕,只須練好功夫,小心提防就是。」
「而且無盡藏也可救死扶傷,福利眾人,其效果遠勝於醫道。」
「我被空行說服,才答應了他。」
李昊問道:「仙人山血戰轟動一時,卻不知如避開仇家?」
周林沉道:「我買了一艘大船,順河而下,從汾河到黃河,從黃河到海邊,在大海中的一處荒島上苦練功,五年後才大功告成,取了無盡藏,引出無數風波。」
李昊道:「爹,那一戰不明不白,死了這麼多的人,沒有別人來找你嗎?」
周林沉道:「先是那三十八個門派的師兄弟,徒子徒孫,親朋好友來找我,他們正大光明也好,卑鄙無恥也好,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大打出手,嘿嘿……」
李昊道:「有這多人來找你算帳,虧你還笑得出來。」
周林沉道:「無盡藏的功夫真是妙用無窮,我的功力越打越強,直打得那些人再也不敢來找我。」
李昊道:「水荷為什麼要與空行比武?」
周林沉嘆道:「那是水荷為練神功,在塞北冰天雪地中苦練,不料走火入魔,恰好被塞北飛熊相救,故為生死之交。
李昊點頭道:「難怪水荷死心塌地為塞北飛熊賣命。」
周林沉道:「古人常言,一生一知已足矣。」
李昊道:「江湖上屢屢傳聞四大高手神奇無比,他們為何沒來與你算帳這又是為什麼?」
周林沉冷笑道:「怎會不來,只不過這四人自持身份。不屑與別人為伍,等別人都來過,才肯一起來找我。」
李昊道:「這幾個人這樣托大?」
周林沉道:「四人中馬雍風死了兒子,水先生死了哥哥,塞北飛熊死了摯友,都說是我的原因,所以四人要主持公道,讓我說清原因,交出無盡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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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昊笑道:「他四人人多勢大,老爹你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溜之大吉了吧?」
周林沉臉色一紅道:「馬雍風、寒北飛熊輕功特別好,怎能我逃走?就在開封得郁樓上大戰,只是……」
李昊看周林沉吞吞吐吐,臉色有點紅,便打岔道:「哈哈,老爹好福氣,去得郁樓,那樓為當年宋真宗與正宮娘娘風流之處,聽人說過好幾回了。
周林沉道:「她也是這般說……」
李昊奇怪道:「她是誰?」
周林沉慌張道:「我得一異人相助,擊敗四大高手,又練了五年,在仙人山上又與四大高手惡戰了一場……」
李昊笑道:「爹有備而來,不用多說便知大獲全勝。」
周林沉點頭,接著:「可又有什麼高興的,我被汪澄……」
李昊驚道:「我娘?」
周林沉點頭道:「她發了瘋般死纏爛打。」
李昊先是哇了一聲,老爹好艷福剛要脫口而出,覺得不對,改口道:「我娘被老爸的仁義所感動」
周林沉搖頭道:「全錯了。」
李昊訕訕一笑道:「怎麼全錯了?錯在何處?」
周林沉道:「你娘是汪雲旗的女兒,嘿嘿。」
李昊一驚,說道:「老爹,你開什麼玩笑?」
周林沉面色鐵青,道:「正是如此,天意啊。」
李昊咂舌道:「這,這……豈不是女婿害了老丈人,搞了半天,汪雲旗這老烏龜竟還是我外公。」
周林沉搖頭,過了很久才緩緩而道:「我和你娘不和之事,反正你遲早要知道,便講給你聽聽吧。」
李昊點頭。
周林沉幽幽地道:「你娘當年也去了仙人山,只不過在山腳客棧里等候……」
李昊道:「幸虧沒去山上,不然就沒我了,好險,好險,那汪雲旗倒也有一絲仁愛之心,關心女兒安危……」
周林沉道:「汪雲旗是想獨吞,連女兒也不讓插手。\
李昊大聲道:「好陰毒。」
周林沉道:「她在山下等了一天一夜,也沒見她爹下來便上去尋找,只見本派收屍的人說,殺人兇手是個郎中正往南逃,便隨眾人沿汾河追了下來。」
「就在河邊追上了我,水荷用計詐死,用寒玉杖點倒眾人,只是水荷重傷之餘,力道拿捏不准,竟點在你娘身上的死穴,雖然水荷力道已比平時小了許多,但若不馬上解穴療傷,用藥驅寒,你娘必死無疑。」
「我馬上把她衣服扒開療傷,推血過宮,上藥敷傷,在我眼裡,男女同豬馬一樣,沒什麼區別,過後就忘了。」
李昊笑道:「老爹,下次我見身上有傷的女人便學你,視她們如牛馬如何?」
周林沉道:「哪知你娘五年後,自稱練成了靈蛇劍法,說要報殺父之仇、羞辱之大恨……」
李昊笑道:「老娘也真不懂道理,把自己看成豬,馬就是了……」
周林沉板起臉道:「我只用了幾招,就輕而易舉地制住她,連說她糊塗………」
李昊內心暗道:「她若不糊塗,怎會有我?」
周林沉繼續道:「你娘罵不絕口,我一解開她的穴道,她就不顧一切拼死拼活,害得我只得逃走。」
「哪知我左躲右逃,她都一路追來,苦苦相殺。」
李昊連聲道:「有趣,有趣。」
周林沉道:「就這樣,我躲她兩年,她追殺了我兩年,終於有一天,她承認殺不了我。」
「我說你明白就好,哪知她拔劍就往脖子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