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清口齒不清地道:「我,我……我不攪這趟渾水了…周林沉交於兩位就是……放我一命,來世為你們做牛做馬……」
黎姑笑道:「何會主剛才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說那無盡藏,為何現在吞吞吐吐說不去?豈不掃興,死得也不痛快。」
何不清道:「都……都……講完……講完了。」
黎姑又道:「連這等大事也不知道,真是可惜了。」
黑狼子握拳道:「一拳打死他們算了,他倆這點微末功夫,也想奪無盡藏?」
黎姑道:「我和四哥尋周林沉蹤跡都已十年了,卻不敢動手,好在天色還早,就把仙人山說給他倆聽聽。」
黑狼子道:「周林沉前些日子在平陸露了面,而陝中大旱,他必要來,但這黃河卻在漲水,他過不去,必到此處,我們還是小心些為好。」
李昊心中一驚,那黑狼子剛才還飛揚跋扈得很,但一聽周林沉的名字就嚇成這樣,實在可笑。
而此時,黎姑看著地上何李兩人道:「你們知道空行那禿驢,為什麼忍了一輩子而無緣無故地將這極大秘密泄露眾人,被眾人蜂擁圍攻?」
何不清心中亂如麻,哪有心思去聽,但卻不得不住地點頭:「為.為什麼?」
黎姑道:「四五年前我於無意中聽得水先生的幾位師兄談及此事才知一、二,那是空行的弟子不行貪心,故意將這消息泄出……」
黑狼子大笑道:「好讓眾人和空行血戰一場,兩敗俱傷,坐收漁利,嘿嘿,好妙的計策,我怎想不出。」
黎姑搖頭道:「誰知那空行老禿驢狡猾至極,一掌先將不行打死,又和眾人斗得兩敗皆傷,恰巧周林沉從仙人山採藥路過,得了個大大的便宜。」
突然,何不清猛的爆起,想要趁二人不注意,逃離此地。
黑狼子見狀,揮動拂塵,攻向何不清。
何不清見拂塵罩向自己,便從地上一彈而起,只手一分袖中滑出一對極小的刀、劍卷向黑狼子,甚是狠辣。
黑狼子將拂塵急揮,一圈緊套一圈,一圈快似一圈,仿佛從天上掉下了數十個鋼圈來。
只聽得「叮噹」兩聲,刀、劍擊在拂絲上,如中鋼絲,何不清拿捏不准,刀、劍脫手飛出,正釘在樓上橫樑,刀、劍把柄顫動作響。
黑狼子手中不停,拂塵急轉,似銀蛇亂舞,從空中直墜下來,一連點了何不清身上十處大穴。
那拂塵猶自不停,竟上下連走了七個來回,點了何不清身上七十二處大穴。
黎姑大笑,花枝亂顫道:「這招可比我剛才厲害多了。」
黑狼子一收拂塵,倒轉過來,正欲以柄頭擊下,取了何不清的性命。
突然聽得樓外一人道:「好漂亮的娘們,嘖嘖。」
那聲音初聽之時,尚有十餘丈,等說完後已到跟前,黑狼子聞聲臉色大變,知道碰上了高手,立收拂塵,側身凝視那人。
黎姑卻是大怒道:「哪來的賊小子,膽敢調戲老娘!」
此時東窗之上,露出一個闊耳紅面的男子,色迷迷地道:「這娘們雖然歲數大了一點,可臉皮,手腳卻嫩得可擰出水來,味道一定不錯,嘖嘖。」
樓中夥計客人紛紛躲避,谷百木卻已不知何時走了,胖掌柜暗暗叫苦道:「怎又來了一位想半路奪寶的人?」
黎姑大怒,揮出軟帶白蛇吐信般直點那人雙目。
那男子伸手一探,竟將軟帶抓住,放在鼻子下嗅了一嗅道:「好香,好香。」
黎姑奮力回扯,絲毫未動,便順反扯之力,直撲而上,雙手抓下。
猛然間,一道影子一動,那男子笑吟吟地倚在西窗道:好兇的娘們!這大腿饞死我了!\
黎姑反手後探,身掠如風,一招揮出卻又落了空。
那男子已坐在南窗上,且口中不斷點評,露骨撩人,惹得黎姑氣得青了臉。\
黎姑越走越快,身子輕靈衣袂飄動,變幻莫測的穿梭在樓中,惱羞成怒地一爪抓向那男子。
那男子笑了一聲,便挪了個窩,越挪越快,最後笑聲連成一線,綿綿不絕。
黑狼子臉色沉重,大手緊握拂塵。
而觀戰的李昊卻想:「我什麼時候也有這份功夫,那小高凡就插翅難飛了,哈哈。」
此時,黎姑猛雙手似十餘雙鐵鉤般抓向四周。
那男子卻是翻身進屋,雙手一攏,竟將黎姑抱入懷中,低頭親了一口道:「好嫩、好香!」
李昊按捺不住大喝道:「賊子!快放下她,對女人豈可用強!」
那男子扭頭笑道:「放下她來給你?小小年紀就不學好,跟我唐姬搶女人……」
突然唐姬只覺身後疾風襲到,倉促之間,只得前撲如一塊石碑般撲地。
拂塵貼背而過。
唐姬面朝下,懷中抱人雙足一彈,離弦之箭般的射出,貼地撞向牆角。
黑狼子健步跟上,拂塵揮舞點刺,將桌椅打得四處飛濺。
唐姬鑽入牆角下,頭一點地騰地連著彈起。
拂塵如鐵鞭擊在桌上,桌板四碎濺射,唐姬卻飛身而起,在空中連擰了兩個圈子,落在窗台上,隨著窗欞動而一起一落,瞪著黑狼子道:「好厲害的回柳風拂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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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子見唐姬竟能從自己的絕技偷襲之下從容而出,且懷中抱人,輕功高得不敢想像,便稱讚道:「你果是蜂仙的弟子唐姬,名不虛傳。」
唐姬笑道:「只可惜我師父英年之際變瘋子,才只學得他的輕功十之七、八。」
黑狼子大喝道:「唐姬,你竟敢和水先生作對?」
唐姬一聽,看見黑狼子身上的三道波紋,便緩緩放下黎姑道:「原來是水先生的手下,我怎敢在老虎頭上拍蒼蠅,自尋死路呢。」
黑狼子又道:「立馬放人!不然的話,水先生任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捉到你,到時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唐姬低頭凝視黎姑粉白的臉皮,色膽頓起,自言自語地道:「這娘們實在夠味,到嘴的肥肉怎可吐出?」
黑狼子一聲怪叫,運拂塵再次攻上,迎面罩來。
唐姬捨不得放黎姑,左手一挾,右手在腰間一掏,手中多了一件一尺長的亮晶晶兵器。
何不清驚道:「玉蜂劍!」
黑狼子見唐姬將那短匕一樣的兵器一盪,就將自己的招式化去,不禁暗道:「原以為這小子只是輕功好,想不到手上的功夫倒也有兩下子。」
黑狼子攻得很急,一柄拂塵翻飛,化為片片銀雲急飄而下。
唐姬只是將短劍一盪接著一盪,似一道道閃電,就把滾向自己的拂塵撥之一旁。
黑狼子招數越使越慢,功力在三十招後漸漸透出,根根塵絲直起,數招併為一體,拼成一朵大銀雲緩緩擠壓唐姬。
唐姬漸漸感到玉蜂劍上沉滯,周轉不靈,心中暗暗佩服黑狼子功夫深厚。
這時黑狼子手腕一抖,向唐姬膝、腕、頸三處刺來。
唐姬反以一招,挺劍尖偏走,稍一疏忽頸上被塵線輕掠而過,頓時皮裂血迸,留下十餘道細長口子,鮮血緩緩滲出滴下。
李昊心道:「這唐姬為何不用身旁的那女人做肉盾?倒也真會憐香惜玉!」
黑狼子一招得手,殺心大漲,手法一變,每揮一招就大喝一聲,到後來就聽得一長聲大喝,唐姬身旁似有百柄、千柄的拂塵如柳條般迴旋,如龍捲風般狂掃,聲勢嚇人。
屋內眾人內心道:「這黑狼子的回柳風,招法顯然厲害無比,倒也難怪他能排在水先生的四大將中,看看唐姬如何應付?換了我早已束手就擒。」
只見唐姬雙足連彈,身子似張紙片般在如狂風的拂塵中,冉冉飄起向外逃去。
黑狼子早已料到唐姬會有如此一招,一見他身子離地,功力聚吐,將拂塵從柄頭震斷,根根拂塵絲似針般,密蓬蓬地激射而出,急如暴雨!!
唐姬在空中一擰,硬生生地橫飛三尺,不過就算是如此,右臂上仍是被釘入二十餘根塵絲。
唐姬不由得痛哼幾聲。
觀戰的眾人不禁又敬又佩,暗自心驚。
黑狼子大笑,揮柄橫敲,呼呼有聲!
唐姬在空中伸出玉蜂劍疾刺,只聽得「叮」、「當」幾聲。
有幾人何時看過如此惡鬥,嚇得直吐舌頭,瞪大眼睛。
周林沉卻微微一笑,抬頭上視橫樑。
唐姬被劍柄相交傳來的大力震得手臂軟酸,心中黯然,猛然瞧見橫樑上的東西,不由得心中一亮,玉蜂劍脫手而出。
黑狼子一怔,見玉蜂劍斜上飛出,知唐姬已亂了分寸,便大笑道:「現在投降可晚了,道爺豈會饒你……」
正說話間,黑狼子左肩頭「哧」的一響,中了一劍,直沒至劍柄。
黑狼子痛徹骨髓,手中拂柄亂抖,嘴裡大叫不已。
唐姬卻趁機切上,用指點了點黑狼的「膻中」穴。
只見他臉色慘白,用手拭去額頭冷汗道:「本爺神機妙算,歪打正著,哈哈。」
原來唐姬苦苦支撐的時候,突然發現橫樑上釘著的刀、劍,便用玉蜂劍擲出,撞下短劍,短劍落下,恰好擊中黑狼子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