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膜被打穿,鼻骨被打裂,手臂部分骨折,肋骨骨折,牙齒掉落三顆,下顎脫臼,喉部血管痙攣……」
「……」
檢查報告很快就出來了。Google搜索
出來的內容讓周洋大吃一驚。
他儘管知道自己可能打了狠一點,但是,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打得這麼狠。
直接把人打成了重傷!
警局裡。
幾個年輕的警務人員看著周洋,都紛紛指指點點,刻意壓低了聲音。
他們似乎也很難相信,這個看起來有些瘦弱,斯斯文文又有些憨憨的年輕人,竟然會這麼心狠手辣。
而且驗傷表明,很多地方的打擊力量更是超出了一定的範圍,明明純手傷,居然打出了跟鈍器一樣的程度。
他們辦案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在他們拿到監控,反覆看完以後,眼神更是越來越不可思議。
「你……你這是怎麼做到的?把兩個拉你的保安手都打折了,你這個力量……我辦案多年都沒遇到過!」
「……」
周洋面對這種詢問以後,他只是低著頭看著驗傷報告。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事實上,他這個人很少生氣,但是被逼到忍無可忍的地步以後,他就感覺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全身上下只有一個念頭!
打回去!
他憑什麼要打我?
為什麼要打我?
都在欺負我!
真當我好欺負嗎?
數不清的聲音如惡魔一樣在腦海中迴蕩著,潘多拉魔盒仿佛在那一刻全部開啟!
把這一輩子,上一輩子所受到的苦,所受到的委屈全部給宣洩出來!
他憋了太久,也壓抑得太久了,整個人都仿佛要爆炸了一樣。
然後,他就顧不得其他了。
那一刻……
他現在想起來突然覺得後怕!
如果不是被人叫醒,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徐曉明就不是被打成重傷那麼簡單了。
他摸了摸懷裡的帳本,默默的拿了出來,然後看著裡面的一個個號碼。
這裡面的很多人,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過援手。
他一直記著。
他鬆了一口氣,隨後開始反思自己再次遇到這種事情,自己應該怎麼處理,怎麼做。
除了自我保護以外,是不是還有更好的處理方式?
雖然那傢伙像個神經病,但是,我不是神經病啊!
沒多久以後,安筱從審訊室里走了出來。
「這件事還需要我們協助什麼嗎?」
「不需要了,這種老實人被激怒的事件我遇到過不少,從案件分析來看,還算沒有釀出什麼大禍,從最初徐曉明拿著東西砸周洋的視頻,可以定性為自衛,當然,我個人建議還是你們私底下解決,這樣對雙方都好,還有,他來這麼久了,他的家人呢,我怎麼沒看到,你們有給他家人打電話嗎?」
「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吧,我能解決……」
「我個人建議,還是帶他去看看心理醫生,他可能長久處於一種壓抑的環境裡面,心理多少需要疏導……」
「哦,謝謝!」
「……」
蹲在角落裡的周洋也聽到了聲音。
然後他站了起來。
「安總,我想去看看徐先生……」
「周導,你先好好休息,這是一件小事……」
「我想去看看徐先生,處理一些該處理的事情~」
「……」
…………………………
柏林。
充滿著喧囂與激情。
三月份開獎,但是二月份,很多來自各國的導演與背後公司高層就已經開始走各種關係了。
夏洛特賽莉手機從前天官方公布是柏林國際電影節主競賽評審團主席的時候就一直響個不停。
不分晝夜地打進各種各樣的電話。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難免會夾雜著各種人情與關係。
很多人會因為這層關係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覺得稍微開個小門根本就是無傷大雅。
入圍嘛!
又不是獲獎,給個名額又有什麼關係?
可是……
「對不起,周導,已經確定下來了,嗯,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邀請你當頒獎嘉賓,你覺得怎麼樣呢?」
夏洛特賽莉再次接到了周藝林的電話。
電話那頭,周藝林依舊邀請她共進晚餐,同時,希望能給她看另一個最原始的剪輯版本。
儘管對方是華夏挺厲害的名導,這部電影似乎也付出了很多的心血,跟自己的私交也不錯,
但是,在看了那個版本的電影以後以後,她還是搖搖頭。
她的回應充滿著歉意,希望用另一種方式來彌補對方。
對方沉默了許久突然笑了起來:「嗯,站在舞台給別人頒獎也確實不錯……」
「好的,那感謝周先生能支持我們柏林國際第56屆電影節,期待我們能在舞台上一起把這一屆給辦好!」
「……」
在一陣笑聲之中,她結束了通話。
隨後,她第一時間把手機給關機。
夜。
深了。
她打開了另一部名叫《礦底》的電影。
剛打開電影的第一幕剪輯,看到略微晃動的鏡頭以及有些塵埃漫天的畫面,她皺起了眉頭。
像是一台廉價的DV機拍攝的場景。
作為一個資深的電影人,她自然明白拍攝道具的重要性,更能一眼就看出來拍攝者的水平。
拍得很差勁,像一個新手拍出來的東西,同時,取景方面也很隨意,充滿著一種混亂的感觀。
特別是燈光,燈光打得怎麼看怎麼不舒服,讓整個畫面行成了一種不協調的矛盾,像是一個影視學院剛畢業的學生作品。
像一部紀錄片,但又跟紀錄片不太一樣。
看到這些以後,她第一反應就想點「X」。
事實上,她的觀影體驗真的很不好。
不過,當鏡頭慢慢切換過來,切換到三個抽菸男人的時候,她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開始逐漸消失了……
衣衫襤褸,皮膚黝黑,在破落的煤礦環境裡面,充滿著底層人物的掙扎感,隨後,通過稍微抖動的鏡頭視角,她看到了一個非常混亂的環境,以及一群生活在灰塵漫天之中勞動的工人。
鏡頭往上揚的瞬間,她產生了一種這些工人都是螻蟻的感覺。
這似乎是一種暗示!
這種暗示手法倒是並不常見,她她想到了去年奧斯卡最佳電影《貧民窟》,那是一種最純粹的寫實紀錄片電影,就是以這種暗示手法來推進的。
她下意識就忘記了那種鏡頭拍攝時候的青澀感,第一時間就代入其中,開始按照拍攝者的思維觀察著這些人……
然後,她看到了幽閉到讓人絕望的礦井。
又是那抓狂的、忽明忽暗的燈光!
然後……
「嘭!」
當電影裡出現第一幕井下謀殺的場景以後,她瞳孔一縮,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屏幕!
鏡頭依舊有些在晃動……
但晃動的鏡頭,像是一種偷拍者的形式,記錄著這一切!
「上帝!」
「這部電影,該不會是……」
「真的是偷拍出來的吧?」
「這一幕的礦井下兇殺情景,該不會……」
「……」
那是一種真實感,真實得她全身猛地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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