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扭頭,發現阿迪麗手緊握著槍,也明顯有些緊張,他猛地醒悟:「她們把我當軍團長的,我是她們的主心骨,如果我害怕,她們會更害怕。」
阿迪麗本來頗有主見,可身子給他破了後,整個人都變了,任何時候,眼晴先看向他。
他要是立不穩,擔心害怕,整支女兵都就穩不住。
李福根想明白了這一點,握了握阿迪麗的手,道:「不要害怕,照計劃好的,我們必勝。」
「是的,大哥。」阿迪麗對他信心十足:「我們必勝。」
「我們肯定贏的。」納納瓦在李福根的另一側,這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不但不怕,反而有些興奮,這時握著小拳頭叫,帶著一點尖音。
卡米拉的位置在他們三四米開外,聞聲看過來,與李福根目光一對,再又看了看阿迪麗,轉頭對身側的女兵道:「傳下去,穩住,軍團長說了,我們必勝,他一個人就可以把送糧隊全部殺光的。」
這什麼呀,有這麼傳令的嗎?
李福根哭笑不得之餘,卻敏銳的發現,卡米拉這話一傳下去,整隊女兵的精氣神突然就提高了一截,先前緊張到呼吸都壓抑了,這會兒,卻有殺意在隊中騰起。
他甚至聽到了娜娜咬牙的聲音:「我至少要殺兩個人。」
「沒出息。」
這是朱麗的聲音:「我要殺三個。」
「那我也要殺三個。」娜娜叫。
「我要殺四個。」朱麗始終壓她一頭。
李福根忍不住笑了。
但笑意猛地在臉上僵住。
自由軍車隊拐過一個山包,出現在了遠處,近二十輛車,裝的不是糧食,全都是武裝人員。
李福根稍微估計了一下,一輛皮卡上,大約是十到十二名自由軍士兵,一共有十六輛車,也就是二百名左右的自由軍士兵。
「呀,怎麼這麼多人?」納納瓦最先叫出聲來。
阿迪麗俏臉慘白。
卡米拉也差不多,她猛地叫道:「該死的,一定是鎮上有人給自由軍通報了消息,他們不是來送糧的,是專門來剿滅我們的。」
這話一出口,所有女兵都變了臉色。
女兵們敢戰,一是不得已,二是李福根那夜露了一手神功,三是想著自由軍只來一個送糧隊,人不會太多,也不會有多少防備。
而現在,突然變天,自由軍不但知道了她們的存在,而且一次來了兩百多人。
這是兩百多天天打仗的士兵啊,而她們這邊,總人數不到兩百,更只有二十多支槍,而且是一幫子女人。
這怎麼打?
不用打嘛。
幾乎是一剎那間,女兵們就亂了,有的往後躲,有的更是哭了出來。
「我們都會死的。」
「會被輪(女干)的。」
「媽媽呀。」
各種聲音在山包上響成一片,隨之而來的,則是下面的剎車聲,因為自由軍車隊開到了皮卡前面,過不去,停下了。
這一停下來,黃沙飛舞中,李福根也數清了。
十六輛車,平均每輛車,十二到十三個人,皮卡的車頭裡,全都是坐滿的。
總數絕對超過兩百,全都是精銳壯實的漢子,一個個凶神惡煞,全副武裝,一水的AK不算,中間甚至還有三枝火箭筒。
而女兵們呢,二十六枝槍,其中十個人勉強有過一點軍事訓練,突擊隊昨天打了一次實靶,但因為子彈不多,每人只打了五槍,上靶的,沒有幾個。
二百對二十,悍匪對女兵。
這根本不要打嘛。
而且現在跑都來不及了,因為自由軍發現了皮卡,又得到了消息,自然知道女兵們在這裡埋伏,轉眼就會搜山,女人們是不可能跑得過這些男兵的。
李福根幾乎可以想像那種結局,男兵們衝上山,女兵們四處逃跑,然後幾個男兵追一個,捉住了,當場剝光,輪(女干)。
想像會成為現實——如果他拿不出主意。
是的,現在必須要他拿主意,因為不但是阿迪麗,就是一直比較冷靜的卡米拉,這時也轉頭向他看過來。
她們的眼中,全是慌亂,以及企盼。
實力對比過於懸殊,讓她們徹底慌了神。
她們惟一的企盼,就是李福根能拿一個主意出來,或者以他神奇的中國功夫,再創奇蹟。
奇蹟在哪裡?
叫狗,才三十多條狗,下面可是兩百多自由軍士兵,而且這種無遮無掩的荒漠地帶,視野開闊,AK掃起來,幾十條狗根本沒什麼用的。
除非有上千條狗,或許能起點作用,但李福根一直以來的心理障礙,讓他並沒有這個準備,現在叫,無論如何來不及了。
那還有什麼?
他有高僧打底,知道越是情勢緊急,越要冷靜,所以面上倒是不慌,但心意急轉,眼光突然轉到不遠處的一箱手雷上。
這是一箱美式手雷,是繳獲獨眼他們的,沒有一箱整的,散開著,大約有二十多枚的樣子,女兵們力弱,山上到山下,有五六十米距離,所以雖然大部份女兵沒槍,卻也只有少數幾個人拿了幾枚手雷,剩下大半在這裡。
看到手雷,李福根心中一喜。
他在金三角,試過扔手雷,知道手雷的威力,更知道自己的準頭。
山上到山下六十米,讓他用槍打,十槍打不准一槍,但要他扔手雷,說打甲,不會扔到乙身上。
這時自由軍的第一輛皮卡已經停下,有一個士兵下來看,後面的車隊也停了下來。
再不能遲疑。
李福根騰地一下跳起來。
「大哥。」阿迪麗驚叫一聲。
李福根轉頭,阿迪麗看著他,納納瓦看著他,卡米拉看著他,包括娜娜朱麗在內,所有女兵都在看著他。
「不要怕。」
李福根露一個笑臉,口中卻使個神通,以佛門獅子吼之術,把語音送入所有女兵耳中。
女們們基本上都慌了,正自六神無主,給李福根這帶著佛門秘法的聲音一喝,即便那些哭的,也剎時收聲,全都抬眼看著他。
「看我的。」
李福根眼光一掃,所有女兵都有一個感覺,李福根這話,是對她說的。
就如那些信佛的人,總以為佛是她一個人的,拜了佛,佛就會看著她,時時刻保佑她。
她們並不知道,這是佛門秘法,只有一個感覺,李福根的話,讓她們心安,李福根的笑,讓她們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