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至少有兩幅面孔,甚至更多,關健是,她會用哪一幅面孔讓你看見,或者說,你能看見她的哪一幅面孔。
那個年輕人,還有車站裡無數的眼光,看到的,是羅裳在人前的一幅面孔,高貴,優雅,冷傲,生人勿近。
至於另外一幅,只有李福根看得到。
到雙林遠,高鐵都坐了十多個小時,晚上到的,什麼也幹不了,找間酒店先住下吧。
洗了個澡,吃了點東西,出來,順街走一走,看到一家夜總會,他順腳邁了進去。
夜總會是酒水銷售的主力,只不過果子酒不太好銷,但也可以看看這邊的酒水市場。
這家夜總會規模比較大,人也多,舞廳酒吧都有。
李福根是不會進舞廳的,不是不會跳,是他知道自己長得土,邀不到舞伴,更不會有姑娘主動來邀他。
再說句吹牛皮的,他現在擁有了一堆一流超一流的美女,對尋常脂粉,說實話,沒興趣。
進了酒吧,點了杯酒,順便看了一下賣的酒水,輕輕嘆氣,吧檯里擺的,一般都是洋酒,或者至少是打著洋文的名字,再然是就是啤酒,或者汽水飲料之類,果子酒絕對沒有。
喝了一杯酒,有個女孩過來,嬌聲道:「帥哥,能請我喝杯酒不?」
李福根扭頭看了一眼,一個二十來歲的年紀女孩子,尖尖的瓜子臉,穿一條紅色的超短裙,長相還勉強,只是化的妝太濃了。
李福根知道這女孩子是酒吧里的小姐,倒不一定是賣的,大部份是陪酒的,當然,你要是特別大方,出手特別豪闊,說不定也願意出台。
「抱歉。」
李福根搖了搖頭,換了別的人,一杯酒無所謂,這種小姐就算了,他無心招惹。
紅裙女子先前只看他的側臉,這時候他轉過臉來,對了一眼,紅裙女子頓時也看不上他了,嘴巴撇了一下,轉身另覓對象。
她這一轉身,卻突然呀的一聲叫,然後是一串狗的痛叫。
原來她背後來了一隻小京巴,她沒注意,一腳踩著了狗腿。
小京巴邊上跟著一個同樣是濃妝艷抹的女子,左耳上一個巨大的月亮耳環,特別招眼,一聽到狗叫,頓時就暴走了:「你眼晴瞎了?」
紅裙女子在酒吧里混的,自然不會輸嘴,剛要回罵,卻一眼看到耳環女子邊上的男子,臉色一變,忙道:「對不起,我沒看到。」
「對不起就行了?」
那耳環女子卻是不依不饒。
紅裙女子只好再次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對。」
「這歉道得一點誠意也沒有啊。」
耳環女子邊上的男子哼了一聲,這男子三十左右年紀,個子高大,理著個平頭,胳膊上繡著黑鷹,看上去十分威猛。
「對。」平頭男這一說,耳環女子點頭了,看一眼紅裙女子,道:「給我的小白跪下,求它原諒。」
居然要給狗下跪,紅裙女子臉脹得通紅,可看一眼邊上的平頭男,她又畏縮了,猶猶豫豫間,平頭男哼了一聲:「怎麼,要我來請?」
紅裙女子身子一顫,膝蓋一軟,真就要跪下去。
但她後面突然伸出一隻手,在她腋窩一搭。
是李福根。
紅裙女子訝異回頭,耳環女子和那平頭男眼光同時落到李福根臉上。
「你是什麼東西?」平頭男一看李福根的樣子,眼珠子立刻瞪了出來。
李福根手一伸,五爪如鉤,在他胸前撓了一下。
「啊。」
平頭男發出一聲類似於年豬似的慘叫,雙手以一個西子捧心的動作,蹲在了地下,不絕的慘嚎。
這一撓看似輕描淡寫,但李福根用的勁其實有些大,平頭男這號貨,怎麼可能撐得住。
耳環嚇一跳,登時尖叫起來:「豪哥給打了,快來啊,打死他。」
李福根本來不打女人,要打也只打屁股,但有些女人,真的討厭,這社會上很多麻煩,其實往往是女人弄出來的。
這耳環女子顯然就是這一種,風騷招搖,惟恐天下不亂。
李福根再次伸手,在耳環女子肩骨上撓了一下,順便抬手,在耳環女子左臉上摸了一下。
「呀。」
耳環扔了狗,跳著腳尖叫。
但李福根加在她身上的,不會僅僅只是痛一下,那摸臉的一下,會讓耳環女子歪嘴一年,一些細小的經絡穴位,氣血阻滯了很難流通,一般要三百六十五天,整整二十四個節氣之後,才能打開,而且不能受寒。
也就是說,耳環女子細心保養,也要歪嘴整整一年,而如果不細心,吹了寒風凍了臉,很有可能終生歪嘴。
李福根就討厭這種女人。
耳環女子一叫,旁邊衝過來七八個人,擺明了都是混社會的,染的染毛,紋的紋身,個個凶神惡煞,有的拿著瓶子,有的手中甚至拿了刀子,齊撲上來。
紅裙女子嚇得尖叫,不管不顧就往後撲,她身手倒利落,居然一下就鑽進了吧檯里。
她這種在酒吧里混的,見慣這種場面,明顯有了經驗。
反而看得李福根一愣,幾乎是有些佩服了。
這時那幾個混混已衝到面前,李福根不閃不躲,一手放在背後,就一手左撓右抓,剎時就撓倒一地。
鬼哭狼嚎聲中,只聽得一聲厲喝:「住手。」
這聲音清冽。
李福根轉頭看去,眼光一亮,一個女子站在門口,正瞪眼往裡面看。
這女子三十左右年紀,身材高挑,穿一條高開叉的長旗袍,從叉縫中,可以看到隱隱約約的大白腿。
不僅是腿長,胸部也極為豐挺,腰又細,可以說是一等一的身材。
但真正吸引李福根的,是她的眼眸,她的眸子細長,這時凜然發威,細長的眸子閃著光芒,竟是帶著幾分煞氣。
方明芷發威,曾給李福根留下過深刻的映象,但方明芷卻沒有這旗袍女子的煞氣,白素素好象也略有不如,因為白素素要漂亮些,主要是沒有旗袍女子這雙細長的眸子。
「好個女子,稍稍化個妝,可以上台演穆桂英了,不過凶了點,可沒有紫鳳那麼漂亮大氣。」
酒吧里本來亂鬨鬨一團,旗袍女子這一喝,剎時間竟是鴉雀無聲,便是慘叫的那幾個混混,聽到旗袍女子的喝聲,也不敢大聲叫了,只在那裡低聲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