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最好慢慢來,不要性急。」他只能勸高梅子:「一切以自己的安全為重。」
他這話其實屬於廢話,但高梅子還是道了謝。
但林玄霜卻有主意,道:「梅子,你要報仇,就要打敗自由軍,要打敗自由軍,就要有兵有槍,你招兵買馬就得了,自由軍一千人,你就招兩千人,直接碾壓。」
她說得那個輕鬆,就仿佛在精品店裡掃貨:那個包,還有那些衣服,全部給我包起來。
高梅子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她不說話,可林玄霜看得出來啊,叫了起來:「你是不是說我這話很天真啊。」
「沒有。」高梅子忙笑著搖頭。
「哼哼。」林玄霜鼻子哼了兩下:「你有時候跟我小姨一樣,把我當小孩子看。」
她這話,就是李福根都笑了起來,高梅子更是笑得摟著她:「哪有,你是我姐呢。」
「別以為我不知道。」林玄霜肩膀一扭,對高梅子的親熱不領情:「我小姨自打見了你,就對我有些嫌棄了,經常就說,你看那個梅子,就比你穩重多了。」
「哈哈。」李福根忍不住笑出聲來。
高梅子也咯咯的笑,這是李福根見她以來,笑得最歡快的一次,她笑起來真的很美,有兩個很深的酒窩,笑聲更象是山泉水一樣,沁人心脾。
林玄霜自己也笑了,隨即又端起架子,把高梅子雙手一合,放在膝上:「坐好了,這一次,我給你當軍師。」
「好。」高梅子忍著笑。
「招兵買馬,最重要的是什麼?」林玄霜問:「你們這兒好象不缺兵源吧,沒有工業,生得卻多,大量的人口是閒人是吧。」
「是。」
她說到這個,高梅子臉上微有憂色:「不僅沒有工業,因為山多,又沒有化肥什麼的,農業也不行啊,說起來,這邊種得最好的,是鴉片,唉。」
她嘆了口氣,道:「種毒,販毒,吸毒,這邊的男人生出來,就在這一條線上打滾,而最苦的是女人們。」
她眉頭越皺越深,李福根眉頭也皺了起來,林玄霜卻不搭這個話頭,道:「閒人多,招兵容易,然後,這邊也不缺槍枝彈藥吧。」
「嗯。」高梅子點頭:「只要有錢,黑市上各種槍枝都有,甚至有炮。」
「那你缺的是什麼?」
高梅子沒應聲,林玄霜卻幫她說了出來:「缺錢,是不是?」
「是。」高梅子點頭。
「惟一缺的就是錢。」林玄霜還要追問一句,神情有些誇張。
高梅子便配合她:「惟一缺的是錢。」
「那不就得了。」林玄霜哼哼。
高梅子迷糊了:「什麼?」
李福根卻想到了,看著林玄霜的樣子,有些好笑,但心下卻感慨:「這丫頭心性還真是不錯。」
林玄霜卻還在那裡拿喬:「叫姐姐。」
高梅子忙就叫:「姐姐,好姐姐。」
林玄霜卻還要拿一下:「那以後還笑不笑我了?」
「不會了不會了。」高梅子連連搖頭。
「哼哼。」林玄霜哼了兩聲:「看你態度還不錯,這次就放過你。」
說著,從小包里拿出一張紙來,道:「這裡有一張藏寶圖,是以前日本兵搜羅的古緬甸王宮的寶貝,你要是起出來,召十萬兵馬都夠了,現在,我正式分一半給你。」
她得意洋洋,猴子獻寶一樣,但高梅子看了一眼,卻沒有去接。
「怎麼了?」林玄霜叫:「你還跟我客氣不成?」
「不是的。」高梅子臉上擠出一絲苦笑。
「你不會說這藏寶圖是假的吧?」林玄霜急了:「我跟你說---。」
但她卻沒說下去,因為高梅子直接說穿了:「倒不是假的,只是,寶藏早給起出來了,而且也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多。」
「什麼?」林玄霜一下子跳了起來,就仿佛給踩了尾巴的貓:「起出來了,誰起出來的?」
「早五十年前就起出來了。」高梅子搖頭:「是美國兵,他們在越南打仗,順便里到處搜羅財寶古玩。」
「該死的美國佬。」林玄霜一下子罵出聲來。
高梅子這話她是不會懷疑的,東南亞這片土地上的很多寶藏文化,都給美國兵搜括了去。
「真的一點都沒剩下了?」林玄霜還有些不甘心。
高梅子搖搖頭,沒有吱聲。
明擺著啊,這是寶藏,又不是剩飯,怎麼還可能給你剩下一點?
「那完了。」林玄霜頹然坐下:「我幫不到你了,我自己還想著,分一半財寶回去,把債清了,再幫著小姨從頭再來呢,哎。」
她頹然嘆氣,高梅子也不吱聲,火塘中的火苗搖曵著,劈柴偶爾會發出一聲炸響。
「看我,都忘了泡茶了。」出了一會兒神,高梅子站起來,燒水泡茶。
「就今年春天我親手摘的茶,很香的,我跟師婆婆---。」
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但隨即又擠出笑容來:「這茶也是我自己炒的,火候可能不太到,你們嘗一下,姐姐你不許笑我的哦。」
她泡了茶來,李福根喝了一口,很鮮,很嫩,很香。
火苗映著高梅子的臉,這是一個如山泉水一般的女孩啊,但她的眉心中,卻隱藏著悲苦。
李福根只能輕嘆。
如果僅以功夫而論,今天的他,可以說不怕任何人,但是,他卻並沒有一隻擎天手,很多事情,他都有心無力。
喝了茶,又閒聊一會兒,就回房休息了,林玄霜自然還是跟了高梅子去睡,李福根則回自己房裡來,不過不是昨夜的客房,而是在高梅子家裡。
做為寨主,高家在高平寨里的房子自然是最好的,有一個大院子,各種房間加起來好幾十間呢,莫看這邊窮鄉僻壤,但因為種毒品的原因,很窮還是不窮的,至少一些寨主頭人之類,也還有點錢,有幾間大屋子,就如中國古代鄉下的地主。
李福根睡的客房,就比昨夜睡的要高檔一些,有一張看上去很有年頭的大床,帳子也比較新,房裡的家具也都象模象樣。
不過李福根是不在乎這些的,時間其實還早,又沒有電,也沒有手機信號,無事可干,他就站樁。
站了一個多小時樁,脫衣上床,迷迷糊糊似乎要睡著了,突然聽得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