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罪請讓法律審判我,而不是將我束縛進前女友的懷抱。
——by 林奇。
掙扎,掙扎,林奇拼命掙扎著,試圖從女子柔軟的懷抱中掙脫出來,逃出生天。
可惜,那雙纖細白嫩的小手是能讓江河為之倒流的存在。
他不得不承認,剛才回頭望一眼女子背影一定是此生做出最愚蠢的決定。
他也沒能想到在這小城裡也能遇到那高高在上的仙子。
一定是特別的緣分,才可以一路走來成為屍體的一部分~
終於,少女的低聲啜泣停止,用力抱著他的手也不禁鬆開。
她拂袖擦乾眼淚,也不在意這樣有損女子的風度。
寧詩雨鼻子泛紅,帶著哭腔道:「師兄,你去哪兒了,不要我們了嗎?」
聞言,林奇尷尬道:「那個姑娘,你認錯人了,在下並不是你的師兄。」
少女愕然,隨即仔細打量眼前的少年,神態容貌一致,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分明無二。
怎麼可能認錯人?
「師兄,別鬧。」
寧詩雨輕輕捶打少年的胸口。
林奇頓覺胸膛宛如被炮彈擊中般。若不是對方察覺收了力加之幾日來修仙已入門有靈氣護體,他甚至懷疑剛才便有命喪於此。
太離譜了!
這更加堅定他永不承認他是百年前那位前輩的想法!
「抱歉,見到師兄你太激動,一時沒控制住力量。」
寧詩雨面帶靦腆不好意思道。
雖然從師兄還活著並且與他相遇的驚喜中緩過來,但心情依舊澎湃。
思念如沸水般滾燙,全身的一個地方在跳躍在歡呼。
若是沒有經歷過生死之隔的痛苦,便不會感受到失而復得的喜悅。
「姑娘,在下並不認識你,你真的認錯人了。」
林奇輕輕掙脫對方握住他的手,無奈苦笑道。
寧詩雨如遭雷擊,怔在原地。
她如何分辨不出少年的話不帶一絲隱瞞之意,正如他所說,他真的不認識她。
或者說他把她忘了……
忘了個乾淨。
此時此刻,周圍人來人往,全然沒看到這對男女,宛如鬧彆扭般的男女。
若是某一天有個人失去與你的全部記憶,那他還是他嗎?
這是一道有關哲學的命題。
但寧詩雨不願去想這複雜的問題,她只想知道眼前的師兄是忘記某些事還是另一個人。
於是,她吸吸鼻子道:「師兄,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去生活好嗎?」
「我拒……」
下意識的,林奇要將此句說出口,正如他千百次說過那般。
但忽的,他停住了,呆呆的——
因為眼前的少女笑靨如花。
什麼晚暉落紅、暮山披紫、流螢出林……萬般美好的事物在這一刻都不及女孩的笑意半分。
寧詩雨破涕為笑,白皙的小手撫上少年的臉頰,眼神迷離道:「師兄,你還說不是你吶……」
只有師兄曾經嫌她煩,才會張開閉口我拒絕,也只有師兄每次在她惹禍之後為她處理乾淨不會苛責半分。
林奇從呆滯醒過,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拳。
溫柔鄉,英雄冢,忘了那位被柴刀的前輩嗎?
區區紅粉如同骷髏,安能亂他的道心!
「姑娘,若是無事,在下就告辭,我真不是你師兄。」
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就算真的是他前世也不能承認。
光想想這樣的女子有六位,她們湊在一起就頭皮發麻……
寧詩雨自是不會讓他如願,但師兄真是忘記某些事了,或許需要她去查閱典籍找尋能夠喚回前世記憶的辦法。
而後她見少年穿著劍宗弟子衣服,問道:「你可是已經拜入劍宗?」
不管如何,先穩住師兄,並且現在可是趁虛而入彎道超車的絕佳機會!
林奇點頭:「嗯。」
他只想快點逃離此女的魔爪,早知道當初就不為耍帥選什麼劍宗了。
「那我身為劍宗長老,可有權吩咐於你?」
寧詩雨眨著眼睛問道,睫毛撲閃撲閃的。
「當然沒有。」
林奇沉默片刻道,隨之把心一橫,脫掉劍宗弟子的白袍道:「我要退出宗門!」
他也不管此舉是否會惹怒女子,但晚死不如早死,被單殺好過被分屍。
寧詩雨一愣,沒想到少年這樣有勇氣,秀拳輕捏。
很好,這很師兄!
不愧是他,就算記憶不在,一些本能還殘留於身,譬如從不輕易答應於她。
但師兄已不是當年那個修為高絕的師兄,而她也不是只能拖後腿的小師妹。師兄再也不能霸道的拒絕她的要求。
「劍宗有規矩,退出宗門者按叛逃處理,違者萬劍穿心。」
少女的話語有些陰惻惻的味道。
於是,林奇默默穿好衣服,隨後道:「在下身為劍宗弟子,自是心系劍宗,豈會做出背叛宗門之事!」
言語之間儘是懇切。
他小心偷瞄對方,發現她正含著笑,很明顯方才是在嚇唬他。
而後——
「你想要嘗嘗我嘴上的胭脂嗎?」
寧詩雨第一次見師兄竟然如此識趣,不禁生出逗弄的想法。
或許還帶著別樣的心思——
看著懵懂的少年,她的一顆心蠢蠢欲動。
姐姐,抱歉,這次的第一是我的。
是我先到的,就算是姐姐,應該也不能說什麼。
姐姐放心,有妹妹一份就有姐姐一份。
……
少女為自己加油打氣,然後一步步逼近眼前的少年。
「砰砰。」
安靜的兩人世界中,心跳聲莫名的重合,迴蕩在林奇耳畔,羞澀而堅定。
臥槽!你要做什麼!
為什麼露出那般微妙的神情,緊張、激動,像一個要犯罪的人,罪名為偷吃犯。
我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林奇漸漸被不斷靠近的寧詩雨逼到橋上的石欄上,退無可退。
然而,還未來得及說出任何拒絕的話語,雙唇便被柔軟的東西所貼住。
少女,奪走了林奇的吻,煙雨瀰漫中,林奇能清晰感受到那份溫軟濕潤與櫻唇的芳香。
這是寧詩雨第一次舌尖上的親吻,為這一刻,她等待百年,苦想百年。
事實上,也只有她不願相信師兄悄無聲息的走了,每一日踏遍山河在人間尋覓他的身影。
日日如此,夜夜皆然。
良久以來的思念化作熾熱的欲望,貪婪的嘬取屬於少年的每一分氣息。
於是,站在萬家燈火前,少女吻住了屬於她的整個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