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瓶酒而已

  第34章 一瓶酒而已

  晝眠坐在辜清許車上時,一通電話忽然打了進來。

  是劉蔚。

  晝眠看著手機屏幕好一會兒,但還是接通了。

  那頭劉蔚試探道:「我看了你今天熱度忽然暴漲的宣傳基本盤,百分之八十都是無盡娛樂的媒體,你…是準備跳槽到無盡嗎?」

  晝眠的語氣沉到死寂:「劉姐,我知道你重回職場不容易,現在有一個可以讓你東山再起的機會,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無盡娛樂?」

  劉蔚不敢相信,畢竟聽雲只是中下的娛樂公司,可無盡卻是頭部,她一個因為生育導致好幾年沒有工作經驗,在疊代速度極快的娛樂圈內失去話語權的職業經紀人,也能跳槽進無盡嗎?

  劉蔚遲疑道:「真的可以嗎?」

  晝眠坦言道:「但我希望你對我坦白一件事。」

  劉蔚不解:「什麼?」

  晝眠握緊手機,聲音卻聽起來死寂無波:「你知道我是指定你做經紀人的吧?」

  劉蔚莫名心一顫。

  晝眠的聲音輕輕:「你知道為什麼我一定要你嗎?」

  劉蔚緊張起來。

  晝眠輕聲道:「機會就在眼前,當年的事我只聽一遍,速戰速決吧,我還要去你說的那場有製片人的晚宴。」

  她微微加重了製片人三個字。

  劉蔚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是不是知道什麼。

  —

  晚宴在頂樓上舉行,說是晚宴,其實是酒會,請了各界名流來捧場。

  玻璃護欄外燈火成海,高樓大廈聳立,屋內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巨大的旋轉式酒架上放著上千瓶葡萄酒供來客品嘗,露台上有放置在地面上的彩色鐳射射燈,光束直射出去極遠才散開。

  禮賓彎腰接過進門賓客的外套和背包,頭頂上的水晶吊燈散出流金的色澤,恍然間有種與現實割裂的繁華。

  晝眠遊走於會場,去找自己來這裡要找的人。

  時妄本來是不想來參加這場酒會的,奈何這場酒會百分之四十的葡萄酒都來自楊柳岸,又恰好在滬城,他不想來也得來。

  晝眠正在會場裡尋找。

  馮池忽然出現在她面前:「晝眠,好久不見。」

  滾圓的腦袋,細細的眼睛,看起來就有種市井的精明感,笑著說話時像是下一秒就要陰對方一把。

  晝眠立刻停下腳步。

  他笑眯眯道:「來找那個製片人是吧?」

  晝眠冷聲道:「和你有什麼關係?」

  馮池卻瞭然地一笑,他笑起來賊眉鼠眼,舉著杯子道:「那位製片人根本不會來,因為消息是我散播出去的,我就知道你會像蒼蠅聞著肉味一樣跑過來巴結。」

  晝眠皺眉,後退兩步不想沾到他。

  馮池卻逼近:「最近很風光是吧,聽說你一時風頭無兩啊。」

  他的手搭在酒架上,看向上面的一瓶酒,得意地笑:「你知道當初尤小夢是怎麼被我騙過來的嗎?」

  晝眠的神經一下子繃緊。

  而馮池看著那瓶酒,就像是在欣賞自己的傑作:「這瓶酒看到了嗎,是我帶來的,兩年前,我和她說這瓶白馬莊園是我在日內瓦拍賣得來的,她屁顛屁顛就來了。」

  晝眠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尤小夢是測評博主,最愛的就是測評各種獵奇好物,馮池又是上司,恐怕尤小夢還以為是要提拔自己才高高興興地過去。

  沒想到卻是厄運的開始。

  原來是這樣。

  憤怒湧上晝眠的心頭:「把無恥當做炫耀的資本,難怪能做出這麼多雞鳴狗盜的事情,猥褻誘騙一個年輕女孩對你來說竟然是功勳,你真是極度無恥!」

  馮池卻笑,臉上浮著微微油光:「我當時就叫尤小夢帶著你來,她沒叫,有什麼辦法?本來也輪不到她的。」

  晝眠冷聲呵斥:「人死了你還要造謠挑撥,小夢出事那天我根本就不在滬城。」

  馮池也不尷尬,反而看她像是看一隻無力逃脫卻拼命掙扎的動物,他笑得讓人反胃:「就是想讓你知道,你做的一切對我來說都不痛不癢,我又不是混娛樂圈的,我的名聲就算是爛光了也無所謂,你那些所謂的報復,沒意思。」

  他得意洋洋,晝眠卻仿佛看見了去世的尤小夢,她雙眸微紅,直接拿起了那瓶紅酒,然而在她拿起來的瞬間。

  馮池就高聲讓所有人都聽見:「這瓶酒一千萬,全世界就只有一瓶,你敢砸,明天就把你這些年賺的錢賠個乾淨,和聽雲解約!」

  在場的人全都看過來,視線全上下打量著晝眠,像是嘲笑她褲腳還沾泥就想混進上流社會,賠不起還敢拿。

  而晝眠拿著那支紅酒死死停頓一瞬。

  馮池剛要露出得意的笑。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晝眠身後毫不猶豫地走出來,直接奪過她手裡那瓶酒,拿起來就砸。

  剎那滿地碎片四濺,酒液流淌過光潔的地板,衝擊力過大,甚至彈起划過了馮池的臉。

  眾人下意識四散退避。

  晝眠震驚地回頭。

  而時妄冷著臉,薄唇緊抿,居高臨下地看著馮池:「什麼酒這麼金貴砸不得?」

  眾人譁然,看著地上那瓶被砸得稀碎的葡萄酒,議論紛紛。

  馮池震驚不已。

  晝眠錯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時妄。

  馮池捂住臉上那道傷口,視線在晝眠和時妄之間徘徊一圈,忽然大聲譏諷:「好啊,有人替你出頭,找到金主靠山了是吧?」

  晝眠就要上前,時妄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嚴嚴實實擋在身後,不讓任何人看她。

  他語氣涼薄得有種高高在上的輕蔑:「區區一瓶白馬莊園也值得你炫耀,你以為晝眠會不認識?」

  周圍人竊竊私語:「白馬莊園?」

  「原來是白馬莊園啊。」

  時妄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冷得陰沉:「這個酒莊最貴的酒也只拍出了三十萬美元,要不要請鑑定師來看看你這瓶酒到底多少錢?」

  晝眠陡然意識到,白馬莊園根本不可能值這麼多錢,剛剛她被恨意沖昏頭腦,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他言辭強勢,雖然馮池不知道他身份,可酒會上的其他人明顯都認識他,只對馮池指指點點。

  馮池頓時感到不對勁。

  晝眠忽然想到。

  即使拍賣出了極高價,真的是一千萬一瓶的酒,小夢怎麼可能敢欠這個人情。

  這瓶酒根本就不可能有一千萬。

  晝眠下意識要走出來,時妄就死死鉗制住她的手,把她牢牢擋在身後,高大的背影完全擋住了她面前那些骯髒污穢,不想她看見一點。

  晝眠不想和他有過多糾纏,可如何掙扎都掙脫不掉他。

  她來這一趟早有準備,不需要任何人幫,尤其是時妄。

  時妄的眼神如鷹冷鷙,聲音涼薄:「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向她道歉,要麼我找一瓶真正一千萬的酒扣在你頭上,你們以後也別想在酒業商會拿到任何一個品牌的投資。」

  馮池根本不認識時妄,更不相信區區一個年輕人有這麼大的面子:「我要告你故意傷害!還損壞我的私人財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