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小趙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飯,侍女通傳,說趙構來了。

  這時候,許鋒衝著伊雲溪點了點頭。

  伊雲溪很乖巧的和侍女們一起走進了廚房裡,去準備茶點了,至於完顏宗翰,也非常識相,去了牢房裡「意思意思」,不讓自己的賢弟為難。

  非常可喜的是,趙構這一次來,沒有帶著那幾個奸臣,只帶了兩個心腹太監。

  很多歷代都是毀在了太監和外戚的手裡,而宋朝做得比較好,真正掌權的太監,除了一個童貫之外,幾乎找不到幾個。

  而來到了許鋒客廳的門口,兩個太監都被留在了門口,只有趙構一人走了進來。

  許鋒見到趙構,仍舊不卑不亢,單手抱胸,說道:「皇帝陛下,早上好!」

  「好!許鋒先生,不要跟我客氣了。」

  「皇帝陛下,稍微坐一會兒,茶點一會兒就好。」

  「好。」趙構坐了下來,目光轉向了許鋒,「許鋒先生青春幾何?」

  「我二十四歲,今年是本命年。」

  「先生比我年長兩歲。」趙構說道,「朕和先生一見如故,以後私下裡可否以兄弟相稱?」

  不得不說,許鋒沒有感覺到太驚訝,原因很簡單,因為趙構昨天就和他對過眼神。

  北宋南宋,北宋在前,南宋在後。

  北宋末年,朝廷腐敗,導致民不聊生,加上強敵金國入侵,北宋滅亡,靖康之恥,讓新生的南宋一直抬不起頭,趙構,作為南宋的開國皇帝,年紀尚輕,資歷淺薄。其實,他也想做一個好皇帝,可是,他的骨子裡有一種懦弱,幾乎無法修改。

  許鋒,一戰成名,萬軍叢中生擒完顏宗翰,實力非凡,解了揚州之圍,又和趙構年紀相當,趙構對他有好感,也非常正常。

  許鋒望著趙構,不由微微一笑:「我當然願意。兄弟,你有心事。」

  趙構望著許鋒,欲言而止。

  許鋒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著急說,你看,我也有心腹,可是今天天氣不錯,我讓他們都去門口放風箏了,咱們哥倆好好聊聊吧!」

  「好!」趙構爽朗一笑。

  ……

  沒多久,伊雲溪端著茶點上來了。

  不得不說,伊雲溪穿著古裝也十分好看,淺粉色搭配白色的水袖,把完美的輪廓包裹的展現無遺,胸前的溝壑也分明清晰。

  趙構看了一眼,也不由深深點頭:「皇兄身邊的小娘子們都有閉月羞花的容貌。」

  伊雲溪微微一笑,很快退下了。

  許鋒說道:「嗯,這也是我最大的財富,來,小趙,嘗嘗我帶來的茶,還有雲溪親自做的點心!」

  茶,是崑崙雪菊,飯後喝一杯,爽神明目,而糕點,則是許鋒比較喜歡的意式奶凍,這種由牛奶、鮮奶搭配、香草、吉利丁片以及芒果、薄荷等做成的果凍,是許鋒的最愛之一。做起來不算麻煩,吃起來香甜潤肺,十分可口。

  趙構是第一次吃,只見這美味放在了透明的琉璃杯里,需要用白銀做的勺子一口口的放進嘴裡。

  一時間,香甜、美味,讓趙構難免有些動容:「母后生前也很會做點心,這點心的味道,像我母后做的。」

  許鋒微微一笑:「那就多吃點吧。」

  「誒,對了,皇兄叫我小趙,小趙是什麼意思?」

  「你比我年紀小,叫你皇弟……跟你的身份是一個音,所以,就叫你小趙了,如果你比我年紀大,就叫你老趙。」

  「呵呵呵,這個很有意思!」

  趙構連連吃了好幾次奶凍,又喝了一小杯雪菊,一時間臉色紅潤,心情也開朗起來,「皇兄,不知道你怎麼看待朕?」

  「說實話不會被殺頭吧?」

  「不會,你我是兄弟,並非君臣,你大可以暢所欲言。」趙構說道。

  許鋒微微一笑:「你太年輕,性格不成熟,容易隨風搖擺,而且,你有點懦弱,對黃潛善、汪伯彥之流太過於言聽計從。而且,你的心裡有所顧忌。」

  聽到這裡,趙構頓時瞪大了眼睛:「兄長請繼續說,我有什麼顧忌?」

  「小趙,你的祖輩,也就是大宋皇帝趙匡胤趙大官家,當初是武將出身,憑藉武力,奪走了後周的天下,那個事件很有名。所以後來,他比較忌憚武將當權,就怕自己的子孫後代重蹈覆轍,所以,後來就有了杯酒釋兵權。」

  「請兄長繼續。」

  「所以長久以來,文強武弱,再優秀的武官,也無法做到像文官的地位那麼高,所以直至今日,大宋一直被外敵欺負。」

  趙構嘆了口氣:「太祖皇帝也是因為前車之鑑。」

  「可是太祖皇帝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後世子孫就是因為如此,才會被金人掠走?」

  趙構居然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只是種種嘆了口氣:「皇兄說的是朕的父皇和哥哥吧?」

  「是啊,就是徽欽二帝,小趙,你不覺得這很恥辱嗎?」

  「是啊,靖康之恥啊!」聽到這裡,趙構的眼眶居然潮濕了,狠狠地敲了敲桌子。

  「小趙,犯錯的是他們自己,他們也受到了懲罰,如今,你還要重蹈覆轍嗎?你也希望自己的後世子孫落入敵國的手中嗎?你是很幸運的,你的父親、兄長落入敵手,你至少還是個皇帝,可如果你的後世子孫落入敵手,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兒子、弟弟,是否還能繼續當皇帝?不可能了,大宋會滅亡的。」

  趙佶聽罷,幾乎是嚎啕大哭:「朕該怎麼辦,朕到底該怎麼辦?」

  門口的兩個心腹太監隔著門都聽到了趙構的哭聲,連忙在門口喊道:「陛下,您怎麼了?」

  趙構連忙道:「朕無事!無事!」

  從趙構的哭聲中,許鋒能感受到,他和他的父親宋徽宗、哥哥宋欽宗還是完全不同的。他只是膽小怕事,人,不算昏庸。

  許鋒並不著急,讓他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之後,又給他倒上了一杯茶水:「來,喝點水,兄弟。」

  趙構端著茶水,慢慢的喝掉了:「這茶味道可口香甜,不知道是什麼茶?」

  「崑崙雪菊。」

  「崑崙雪菊?就是著名的仙山崑崙山上的雪菊?」

  「是啊。」

  「皇兄果然是世外高人,如此珍貴的茶品都可以找到。」

  「你如果喜歡,我送給你幾兩。」

  「多謝皇兄。」

  「別跟我客氣了,小趙,我的話,你可聽進去了?」

  趙構點了點頭:「我也知道我身邊有些奸臣,但他們服侍我多年,我不忍心責罰他們。」

  「你啊,乾脆說你離不開他們不就得了?你年輕小,玩心重,你巴不得讓黃潛善和汪伯彥陪你玩。其實說白了,跟他們玩有什麼好的?無非就是鬥鬥蛐蛐,鬥雞什麼的,再大不了,可能會帶著你微服出宮,去青樓里找個漂亮妹子睡上一晚上,有意思嗎?你啊,不如寵信我,我不但不會耽誤你的江山,還能保住你的江山,最重要的是,我不會搶你的皇位。」

  「大膽!」趙構聽到這裡,終於生氣了,面紅耳赤道,「皇兄,我怎麼會去那種地方,我……」

  「君無戲言啊,你真的沒去過?」許鋒揶揄道,「糊弄誰呢?你小子一臉縱慾過度的樣子……」

  趙構羞愧難當,「皇兄,你不要笑話朕了,你身邊也不也是美女如雲嗎?」

  「不好意思,那3個都不是我的娘子……」

  「……」

  幾番對話,趙構還是敗下陣來,最終只能無奈的說道:「皇兄,黃汪二人已經是我的宰相了,貿然替下去,恐怕不妥,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完顏宗翰的事情,這人,該殺,還是該放,或者……」

  許鋒不假思索:「沒有或者,放了吧,不過放之前,跟金國談好條件。我的建議是,讓金兵撤出揚州,並以揚州為界,3年之內不得侵擾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