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願躲的很快。
等她反應過來，就看到陸臣衍還保持要摸她臉的動作，因為姜願躲過，導致於他的手空了下來。
姜願急忙說：「我，我沒事，我就是想起……」
想起跟你親親。
還趴在您老身上。
有點不好意思。
甚至於現在只能放在心裡說，突然之間就不太好意思說出來。
雖然生病之前姜願告白告的很勇，但那是天時地利加上情緒頂峰下的成果。
要再來一次，姜願再沒臉沒皮，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慫的人難受。
「想起？」陸臣衍顯然沒有想到姜願內心豐富多層，只是猜測：「想起成績嗎？」
「成績？」姜願頓了頓，才想起她是今年的復讀生。
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只是姜願一直生病，也沒顧慮到。
「你幫我看了嗎？」姜願問了一句。
陸臣衍搖頭：「這麼重要的成績，還是需要你親自來看。」
末了，陸臣衍補充：「我陪你。」
「也不用，考完試我心裡就知道自己大概成績。」姜願很隨意，也很自信：「拿不了市內第一，但是市內前三還是穩的。」
「這麼自信？」
「不然呢？」姜願的確很自信，「我復讀又不是因為考不上什麼學校。只是當時不知道怎麼選專業，不想急急忙忙選一個差不多的，乾脆就不選。」
當時陸老太針對這件事，也是勸姜願不選就不選，反正背後有陸臣衍，有她老人家在，有資本去做一個最好的選擇。
姜願如果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家裡如果經濟困難，她可能連大學都不會願意上，就想學一個賺錢的專業。
如果是一個比較好，經濟舒適的家庭，她也不會選擇復讀，而是選擇一個穩定的專業。
這些選擇下，也伴隨著成長以來帶來的眼界和心裡思想。
姜願很清楚，她被陸臣衍帶回來，用著陸家的資源，對於她來說是一件多幸運的事。
「陸臣衍你相信我，我很清楚我的目標。未來，我一定會創作出很厲害的品牌，我要像芳華那樣影響服飾這行業上百年。」
陸臣衍愣了下，臉色有些微妙。
不過姜願沉浸在對未來的規劃內，並未捕捉到陸臣衍的表情。
她繼續說：「當然，如果能夠收購芳華。就算不能將芳華帶回巔峰，起碼也要讓這個品牌得到應有的地位尊重。」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任何小品牌都要踩兩腳。
隕落的不堪入目。
姜願最近幾年看芳華新聞心裡一直都覺得難受，有時候心臟還忍不住抽疼起來。
不過姜願將這一切都歸結為，是對自己所崇拜的品牌的惋惜。
「陸臣衍，你說你說。」姜願雙手抓著陸臣衍，有些激動：「我要是能夠做起自己品牌，並且能力足夠到達能夠救芳華的地步，你幫我收購芳華好不好？」
她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
對於姜願來說，她能夠做的就是把衣服設計好，至於這些商業的收購事，她不懂，但陸臣衍熟悉。
能擺爛脫手於人的時候，姜願是一點都不會跟自己犟的。
「陸臣衍，你怎麼了？」
姜願見陸臣衍一直不回應她，才注意到他臉色有些發白：「是被我傳染了嗎？」
她站起來，俯身抱著陸臣衍的，將額頭貼到陸臣衍的額頭上，感受他的溫度，睜著眼盯著陸臣衍。
「不燙啊，而且溫度還偏低。」姜願嘀咕。
「我沒事。」陸臣衍似才反應過來，推開姜願讓她坐回原位：「怎麼會總想著收購芳華？」
「就想啊。」
「具體呢？」陸臣衍盯著姜願問，「你要收購一個品牌，首先要從品牌價值和品牌未來，尤其是像芳華這樣的家族企業，脈絡錯綜複雜，需要花巨大成本和時間，必須有一個巨額的利益，才能敲定這件事。」
陸臣衍用這麼專業的術語問姜願，姜願是回答不上來的。
她沒想過這些。
只是看著芳華隕落所以心裡很難受，只是想要讓芳華一直銘記在世人心中。
而不是過幾年，早已被遺忘的洪流里。
未來世人提到芳華，不僅沒有記憶，甚至會吐槽是一個被時代淘汰的爛品牌。
想想，姜願都非常不願意。
甚至會覺得憤怒。
會覺得自己身上有一股，不能讓芳華隕落的責任，很強烈。
「我只是覺得，老品牌是有靈魂的，應該被尊重。」姜願只能這麼說。
「從『品牌』這兩個字創立，到如今衍生的IP說法，這期間橫隔多少歷史洪流，而又有多少p品牌淹沒在這裡。芳華只不過是其中之一，而你有自己新的未來，不需要為一個和你毫無相干的品牌，去費勁腦筋惦記什麼，懂嗎？」
姜願沒回答。
她覺得陸臣衍的這些話，從理性上和閱讀理解上，是沒一點問題的。
可她心裡就是不舒服，就是不願意。
「我就是覺得什麼都可以被洪流埋沒，唯獨芳華不可以。芳華要永遠漂亮，永遠在人心裡落下烙印。
我要讓世人提起芳華這個品牌的時候，只剩下崇拜和讚揚，而不是謾罵。」
姜願莫名想到網絡上對芳華的吐槽和謾罵，心中有諸多的不岔。
陸臣衍靜默的看著姜願這樣的反應，深邃幽深的眼眸里染著諸多複雜的情緒，雙唇微微啟動，卻說不出一個字。
多年後，陸臣衍仍舊感慨這一晚。
感慨人類自古對血緣這東西造成的羈絆，仍舊是無解。
有些東西，自然刻在骨血內。
「不過這些，都需要我有這個能力之後。」姜願轉了話題，笑眯眯的盯著陸臣衍：「現在我們要談另一件事。」
「什麼？」
「談談……」
姜願笑眯眯的盯著陸臣衍，撫摸餐桌：「在這張桌子上，你對我做了什麼？」
這話一落，姜願明顯看到陸臣衍冷靜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龜裂，而姜願因為提起這件事而害羞的緊張，因為陸臣衍的反應而逐漸減弱。
甚至來了勁。
有一種，陸臣衍也會害羞嗎？
陸臣衍因為她害羞嗎？
那一定要讓陸臣衍更害羞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