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兩人受過罰之後又聚在一起,明薈帶著明臻一邊往前走一邊道:「再過兩個月便是慎德皇太妃的生辰,她身份高貴些,往年宮裡是會大辦的,今年皇帝去世不久,不過她身份拔高了些,六皇子也受陛下寵信,興許也要操辦。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朝臣幾乎都清楚,祁崇與先帝有嫌隙,先帝去世之後,按照慣例是明年才改元,結果今年祁崇便改元為龍武。

  明臻便點了點頭。

  明薈仍舊碎碎念著:「我原以為祁賞、祁庭與陛下一般親近,可這次陛下上位,得重用的卻是祁庭,真擔心他們兄弟之間會有嫌隙。」

  明臻也見過祁賞,她亦清楚祁賞的性情:「聽說六皇子殿下淡泊名利一些,平日最好玩樂,與官場上的事情應不在意。」

  「但願真如傳言。」明薈握住了明臻的手,「不過,他下半年可能也要成親,已經定了親,是慎德皇太妃的外甥女,陛下見他成親,肯定會加官進爵。」

  祁賞如今被封做梁王,王爺雖高貴,不過卻沒有太多的實權在身。

  明薈想了想,又對明臻道:「畢竟是親兄弟,說不定也是忌諱,做皇帝的猜疑心都重一點,哪能不忌憚自己兄弟呢,祁庭與他血緣畢竟遠一些不用擔心。」

  明臻回去之後,季柏師伯又再次過來給她針灸療養,針灸是頻頻要做的,一開始明臻看到針就害怕,後來也慢慢習慣了。

  等到三月底的時候,天氣徹底輕暖起來,明臻的身體也不像從前那般孱弱,雖然比尋常人稍差一些,至少不會隨隨便便昏迷過去,像從前一般有性命之危。

  季柏將針收了起來,對明臻道:「也漸漸變得天熱,馬上就入夏,你身體現下被調養得差不多了,師伯也該離開京城。」

  明臻有些驚訝:「師伯,你以後往哪裡去?」

  季柏笑著道:「天大地大,哪裡都能去。京城太喧譁,在山野里待慣了,在這裡還真不習慣。」

  明臻難過的道:「往後師伯還來京城嗎?」

  相處這幾個月,冬去夏來,季柏知曉這孩子尊敬長輩,且知曉感恩,他嘆了口氣:「這地方來一次便不來了,在這裡的時候,總會想起你母親,她是個不孝的徒弟,害我兩位師父想了那麼多年。阿臻,師伯沒有孩子,如今將你當成自家孩子,但是,有聚便有離,師伯還是習慣四海為家。」

  明臻也知曉人各有志,這件事情不能強求:「如果師伯改變心意,以後想要回來了,一定要來找阿臻。」

  季柏拍了拍這孩子的肩膀,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白玉瓶給她:「這裡面有一枚靈藥,也是師父傳下來的,可解百毒。當初你娘中毒後來找我們師父,肯定就有救了,可惜她心高氣傲,定是覺得自己過於狼狽丟臉,有辱師門,所以投靠了明師弟。」

  本來這枚藥也能解明臻的病。

  但藥只有一粒,珍貴無比,能用針灸治療,又何必浪費獨一枚的奇藥呢?不如留著,說不定將來有用。

  明臻下意識的拒絕:「這太珍貴了,我已經被您救過一命,不能再接受。」

  「你不接受,放在師伯這裡也是浪費。」季柏強塞給了她,樂呵呵的道,「阿臻,你身子這麼弱,往後若有三長兩短,這便是保你命的東西。藥是我師父傳下來的,本該是給你娘的東西,現在給你正合適。」

  季柏行走江湖多年,江湖上也有他的名聲,他武功已臻化境,平日又樂善好施救人無數,不需要這個傍命。

  明臻既然有靈藥傍身,往後他行走江湖的時候,也不用擔心小師妹留下的可憐孩子,也更安心一些。

  這樣長久的分離,且是日後再也見不到的分離,明臻也是第一次遇到。她不好意思當著師伯的面再哭,也怕師伯笑話自己愛哭,便強忍著不落淚。

  季柏又想起了一事,猶豫了一下,他道:「回頭我去趟皇宮,和你的好夫君說一下,讓他以後不要欺負你。他如果負了你,你儘管回霽朝找你的哥哥和叔父,我見過你叔父,是個不錯的明君。」

  明臻點了點頭。

  以季柏的本事,出入皇宮倒也不難,他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但是,夜探皇宮的時候,還是被祁崇的暗衛給發現了。

  被暗衛追了一路,他也不熟悉皇宮,最後還是祁崇發覺屋頂不正常,上去之後才看到季柏。

  他攔住了身後緊追的暗衛:「退下。」

  季柏搖頭笑道:「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果真,最頂尖的高手還是給你們皇室出力。」

  這些暗衛全是祁崇培養和招攬的人,能在宮中巡邏,全部都是高手。

  祁崇也覺得季柏不凡,若是旁人,早就被擒拿了,結果這個鬚髮皆白的中年男人居然可以氣不喘心不跳的逃到了這裡。

  他沉聲道:「先生深夜來此,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

  季柏摸了摸鬍子:「我們下去談吧。」

  祁崇與他進了書房,季柏才道:「阿臻體內餘毒已清,往後沒有性命危險,但她體質稍弱一些,以後還是要小心她生病。」

  這段時間,祁崇忙著前朝事務,他既然當了皇帝,便要革除前朝弊端,實行新政,因而一天只睡短暫幾個時辰,其餘時間都與朝臣商榷變革一事。

  季柏也清楚,祁崇手段雖然強硬,殺了不少反對他的腐朽書生,看似殘暴不仁獨斷專行,實際上才是最清醒理智的人。

  只是,祁崇推行的這些,要數年之後才能看到效果,百姓和官員到那個時候才清楚他究竟有多英明。

  祁崇猜出了季柏的意圖:「先生要離開京城?」

  季柏點了點頭:「我只是個江湖中人,不在京城久待,心事了卻便要離開。這次是告訴你,阿臻的鎖靈針取不了。」

  同出一個師門,明義雄當初肯定也千方百計尋找過鎖靈針在哪裡,他是沒找到,季柏找到了,卻不敢取出來。

  明臻身體弱,頭顱又是重要的部位,稍有不慎便會致人死地,季柏擔心自己灌入內力過多,反而損了明臻的心智。

  祁崇道:「阿臻如今便很好,既然取不出來,維持現狀也好。」

  「希望以後機緣巧合,它能自己出來。」季柏笑笑,「明日我便離開了,小姑娘傷心得很,趁她傷心的時候,你可要好好表現,獲取佳人芳心。」

  第二天天不亮,季柏便告別走了,清晨露水還很重,霧氣蒙蒙,明臻起的特別早,和明義雄一起相送季柏到城門口。

  季柏招了招手,呵呵一笑:「這孩子喊了你這麼多年爹,明師弟,你要照顧好她,盡好當爹的本分。阿臻,你平日最愛睡懶覺,今天終於起早了一回,趕緊回去睡個回籠覺吧。」

  青衫男子騎著瘦馬悠然遠去,消失在了清晨的晨霧中。

  明義雄嘆了口氣,看向了明臻:「阿臻,不要再難過了,季師兄雲遊江湖,四海為家,以後肯定過得很自在,不必擔心他。」

  明臻擦了擦腮上的淚珠,點了點頭,跟著明義雄一起回去了。

  回去之後還是心不在焉,一直在想師伯的事情,天琴和新夜知曉明臻感激季柏師伯,對於師伯的離去感到傷懷,兩個人也沒有打擾她,都默默的出去了。

  明臻在窗邊靜靜坐著,天琴去熬了明臻喜歡吃的雪耳湯,剛剛端進來,便看到熟悉的身影也要進來。

  來人穿著墨色長袍,衣袍上以銀線繡著五爪龍紋,威嚴冷冽,讓人心生敬畏。她趕緊行禮:「奴婢見過陛下。」

  祁崇接過天琴手上的雪耳湯:「出去吧。」

  走進去的時候,小姑娘還在落淚,眼睛紅通通的,手帕子都被打濕了。

  祁崇淡淡的道:「多大姑娘了,怎麼還是天天哭?」

  明臻趕緊擦了擦:「我才沒有哭。」

  祁崇將雪耳湯放在了桌上,坐在她的對面:「阿臻沒有哭,是誰在哭?是哪只小兔子?」

  明臻又啪嗒啪嗒的掉了眼淚,被抱進了祁崇的懷裡:「阿臻只是很難過,師伯說他以後不會再來京城,再也見不到他了。」

  祁崇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指腹摩挲明臻細嫩的臉頰:「阿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雲遊四海是先生的樂趣,他是因為喜歡到處漂泊,四處救死扶傷,所以才離開。有時候走的太遠了便不方便回來,之所以告訴你不回來,是怕給你期望又讓你失望。」

  明臻點了點頭。

  祁崇下巴擱在她的發頂上,靜靜抱著她。

  明臻如今很少見殿下這樣耐心細緻的一面,除了霸道占有,其實他也有難以形容的溫柔時刻。

  春日時光總是太珍貴,陽光和暖,風裡會帶著花香,明臻忘記了傷心,靠著祁崇的胸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祁崇道:「阿臻為什麼看孤?」

  明臻的心跳聲怦怦,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握住祁崇的大手,讓他去感受自己的心跳,一聲一聲,如小鹿亂撞:「阿臻心跳好快,可能太喜歡殿下了。」

  祁崇埋在她細嫩的脖頸間,低笑一聲:「阿臻春心萌動了。」

  明臻被他放在了榻上,被祁崇環住腰量了量,他用手去量她的腰肢,肩膀,胸圍,臂長和腿長,明臻略有些不舒服,小聲問他:「殿下在做什麼啊?」

  祁崇道:「孤讓人給阿臻做身新衣服。」

  夏天的衣物其實有做,前段時間羅氏讓人來家裡給小姐們量身裁的。

  「阿臻已經有了。」明臻道,「已經很多了。」

  祁崇道:「孤給阿臻的衣服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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