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最後在明臻的房間搜出了一個荷包,他覺得荷包有異香,問了下新夜和天琴,她倆都說不是自己做的。Google搜索
明臻平日裡穿的用的,貼身的丫鬟都知道,房間突然出現不明物,李福收了起來,送到了祁崇的面前。
祁崇臉色並不算太好。
他也不敢抬頭去看殿下的臉,發生這種事情,李福也小心翼翼的,外面的宮人做事也都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
李福輕聲道:「殿下,這隻荷包來路不明,出現在姑娘的房裡。」
男人墨發垂在身後,並未以發冠束上,他幽深眉眼在燈下略有幾分冷寒。
今天的事情確實出乎意料,明臻病弱的身體不知道又受損了幾分。他在明臻心中,一直以來給她的印象大概都是值得信賴,且對她一直都很溫和。這件事情發生,不知道明臻對他的信任還有多少。
他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個夜晚都能發生這件事情,但在未得她准許的情況下,強行與她結合,以後她可能也會有陰影。
閉上眼睛,耳畔卻仿佛聽到少女於他耳畔幼貓一般輕軟,還帶著哭腔的聲音。
曾有很多次,明臻都坐在他的腿上,她幼時在他膝上入睡,被他握著手教習寫字,在他懷裡撒嬌,從丁點大的小女孩兒慢慢出落成今天的模樣。
一點一點,臉上逐漸消減了嬰兒肥,下巴變得尖俏而精緻,體態也玲瓏纖弱,再然後,坐在他腿上,發生這樣荒唐而纏綿的事情。
李福久久見祁崇未應,又喊了一聲:「殿下?」
男人伸出一隻手,聲音冷淡:「拿來。」
李福將荷包呈上來。
祁崇還未接到,便嗅見了荷包里令人銷魂的媚香,他臉色微微一變,將荷包打開。
裡面是以硃筆寫成的黃符,硃砂里不知道添加了什麼東西,香氣四溢。
他道:「徹查此事。」
廣善道人前日將咒符給了明臻,計劃得逞之後,一直都等著好消息的發生。
人怎麼死都比不得死在祁崇的床上。
假如行房之時突然去世,太子肯定以為是自己的原因,怎麼還好意思殺他們這些治病的人?明臻身子骨這麼差,所有人都會叮囑太子少和姑娘親近。
符咒是迷情咒,咒符化作的兔子咬破了明臻的手,媚香又入了她的身體,雙重加持之下,就算大羅神仙都要淪陷。
太子年輕力壯,明臻又是一個小小的狐狸精,生就一副禍水樣,勾人樣貌加上這身蝕骨香氣,怎麼著都會讓太子情難自禁,寵幸人一天一夜。
他正等著好消息,啟料今天一早太子照例去早朝了,下午倒是回來,可惜去了書房,等晚上的時候,人又出現在走廊盡頭。
廣善真人忐忑不安,以為太子與明臻分居,不在同一個屋檐下。
但分居也不可能啊,太子不找明臻,明臻也會主動去找他。
他看著五萬兩銀票,只盼著事情能夠早點達成,等他拿到剩下的五萬兩,也就可以早早離開京城,挑一個繁華場所逍遙自在,再也不用做這窮道士了。
結果,又過一天,他沒有等來好消息,倒是等來了李福的駕臨。
李福其人,廣善真人也清楚,笑面虎一隻,有權有勢且手段狠辣,在這行宮裡是橫著走的。
居苑的僧人道士一個接一個的被拉過去審問。道士之間交情不錯,都清楚各自的本領,被叫去的第一個道士看到迷情咒,當下就供出了廣善真人,說全京城只有他會這個。
李福挨個審,每個都指向了廣善真人。
這東西造不了假,旁人也嫁禍不了,廣善真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就被抓去了。
托盤上的符咒仍舊散發著幽幽香氣,李福皮笑肉不笑:「真人,這個是你做的吧?」
廣善真人知道事情敗露了,他臉色灰敗,仍舊否認道:「貧道、貧道並不清楚。」
「不清楚麼?」李福道,「砍下他一根手指。」
李福這些年抓的人多了去了,倒也不怕審錯人,證據都指向了廣善真人,和他也脫不了干係。
一聲嚎叫之後,李福笑著開口:「清楚了麼?」
下面又有人來,帶著一些東西:「公公,在他房間搜出這麼多銀票!」
李福看了看銀票是哪個錢莊出的,心裡便有了數,他道:「他是用右手寫字,右手也剁了。」
廣善真人面色慘白,黃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淌下來:「是皇后、皇后娘娘指使我去做的,皇后許諾十萬兩銀子……」
李福搖了搖頭:「蠢貨,你難道不清楚,如今太子才是天下的主人?為了一點銀子就敢對太子的心愛之人動手,咱家看你活膩了,刑具拿來,各種刑罰都先給他伺候一遍。」
在李福的手裡死去,可能要吃一點苦頭。在祁崇的手中死去,只怕他連全屍都留不下。李福離開之前看他一眼:「死在刑具之下算是你幸運,如果沒死成,痛苦的還在後頭。」
李福調查出真相,也鬆了一口氣,他將結果向祁崇稟告了一番。
祁崇閉上眼睛,漆黑眼睫覆蓋了冷戾的雙眸,但戾氣難掩,李福哪怕跟了祁崇這麼多年,也不敢在他面前張揚,看見祁崇如今的臉色,也覺得可怕得很。
李福道:「楚皇后只怕還不知道,她的計劃已經落空了。」
祁崇修長手指本捏著一枚印章,李福話語剛落,印章化作了粉末,硃砂紅的齏粉簌簌落了下來。
祁崇冷冷開口:「他們真是見不得孤有半點好,將廣善真人給她送去。」
與他爭權奪利也就罷了,如今居然連他房中人都不放過。楚氏還真是清楚他的軟肋在哪裡。
李福猶豫了一下:「是。」
祁崇宮裡的事情,皇后自然一無所知,她已經快入睡了,刁俊智一臉慘白,說祁崇宮裡有人過來。
楚皇后愕然:「他派人來做什麼?」
片刻之後,李福讓小太監托著幾個托盤過來,皇后宮裡原本一片芙蓉暖香,此時全都被血腥味兒壓過。
李福將帶血的銀票扔在了地上:「給皇后娘娘請安,前段時間聽說皇后娘娘破財請了個道士,奴才將您的錢財送來了,順便把這個不爭氣的道士也帶來了。」
楚皇后渾身顫抖,刁俊智看她臉色不對,抬手扶了她一下。
李福搖了搖頭:「當初元後脾氣好,受了您不少侮辱,人善被人欺,元後最後敗在您手下也不算稀罕。可一山更有一山高,元後所生的太子手段如何,您自然清楚,如今太子做的,不過是一碼一碼的討回來罷了,您合該受著。」
楚皇后聲音也是顫抖的:「祁、祁崇他……」
李福當年也是元後身邊的人,了解過去不少事情,楚皇后境遇再慘,他都會柏手稱快。這段時間楚氏一族所受的罪孽,不過是祁崇復仇罷了。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李福嘆了口氣,「皇后,您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動太子殿下的心頭肉。若想體面一點,留個全屍,就聽咱家一句勸,拿個白綾吊死算了。」
否則,祁崇才不管她皇后不皇后的。禮儀崩壞,祁崇就算把她給剁了,百官敢說什麼?頂多史書上寫的不好聽。
等李福離開,楚皇后痛哭半晌,刁俊智也不敢勸她。
聰明點兒的也該聽李福的話,找根繩子結束性命,以免之後遭受更多的痛哭。
廣善真人的例子不擺在眼前?雖然還是這個人,但已經不像這個人了。皇后宮裡的人看都不敢看,也沒有人敢弄出去,都覺得今晚難眠,指定會做噩夢。
刁俊智道:「娘娘,地上涼,您起來吧。」
楚皇后哭著道:「本宮才不自縊,本宮絕對不自縊!」
她皇后當了才幾年,還沒有當夠呢。
李福回去之後,夜色更深,宮裡鬧這樣一出,只怕今晚誰都睡不好。從前皇帝罩著楚氏,現在就讓楚氏自己哭吧,把嗓子哭啞,看能不能把皇帝哭醒過來。
等到了祁崇的宮裡,書房的燈還在亮著,李福進去,謀臣尉遲淨、韓謙在和祁崇講話。
尉遲淨並未理會李福,繼續道:「您已被封太子,皇帝纏綿病榻這麼多天,他若現在離世,外人也不覺得突兀,屬下認為,現在正是您登基稱帝的好時機。」
皇帝完全成了傀儡,祁崇現在雖是太子,已經和皇帝無異。皇帝一旦駕崩,朝中要處理皇帝喪事,還有許多事情,種種事情堆積起來,祁崇擔心明臻這個時候身體支撐不住。
他看了韓謙一眼。
韓謙道:「殿下是擔心明姑娘的身體?年後開春,冬天一過,氣候溫暖一些,明姑娘身體可能轉好,怕的是下一個嚴冬。不過最近京中來了一些江湖術士,聽說他們頗有幾分本領,那些御用的不行,屬下問問這些人。」
尉遲淨又道:「登基之事不宜再推,五皇子亦蠢蠢欲動,殿下,您最好提前找個藉口殺掉五皇子。」
等人離開,李福才將事情告訴祁崇。
祁崇昨晚沒有合眼,李福看天色晚了,便勸道:「殿下也早早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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