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虞懷風是有不甘。Google搜索

  甚至隱隱還有些委屈。

  如果明臻沒有那麼喜歡祁崇,無論祁崇怎麼強硬,虞懷風都是要將人帶走的。

  但他不想讓明臻傷心難過。

  看著小姑娘鼻尖變紅,眼圈也隱隱變紅了許多,虞懷風也有些心疼,他抬手擦去明臻臉上的淚水:「別哭了,阿臻。」

  祁崇當下再好,虞懷風也沒有十分的信任,如今不得不先按著阿臻的性子來,祁崇不辜負她最好,倘若辜負了,無論如何,將來虞懷風都要將人帶走的。

  明臻輕輕的點了點頭,但眼淚還是忍不住往下掉。

  虞懷風抬手抱住了明臻的肩膀:「阿臻,如果真有委屈,一定要講出來,不要埋在心裡。」

  明臻點頭:「阿臻知道。」

  虞懷風道:「哥哥這段時間還會在京城,改日有機會,帶你回漓地看看叔父和王妃。」

  明臻點了點頭。

  虞懷風擦了擦明臻的眼睛:「好了,阿臻不要再哭。」

  等回到房間,明臻的眼圈兒仍舊紅紅的,祁崇抬手將她招了過來。

  她遇見事情便想哭,柔弱不定,眼前的男人卻始終沉穩而強大。下巴又被抬了起來,祁崇指腹擦過明臻的臉頰。

  明臻埋在祁崇的懷裡,手指抓著祁崇的衣物,又悶悶的哭了起來。

  祁崇眸色暗了暗,更為幽寒。

  ······

  皇帝近日狀況不佳,面臨羽翼豐滿的秦王,他已經無計可施,手下的大臣亦畏懼秦王,有些事情也不敢上奏。

  祁崇這段時間越發暴戾,李福也不清楚,究竟是誰惹到了他,導致他大開殺戒,短短時間內殺了許多官員。

  這些官員自然都是原先楚皇后一黨的。

  由於他擁兵自重,皇帝如今再也不敢指責半分,朝堂上幾乎成了祁崇一個人的天下,所有人都惶恐不安。

  李福雖然不清楚殿下最近為何暴戾了許多,但有些事情,他也不敢開口去問。

  這天李福跟著祁崇從御書房出來,迎面便看到了一名衣著華貴的女子,李福記得這名女子,是西夏其中一位公主,能夠被獻到凌朝來,也能看出,對方在西夏其實並不是什麼受寵的。

  與凌朝和嘉寒相比,西夏並不強盛,甚至稱得上是粗蠻落後。獻出兩名不起眼的西夏公主,就能換來凌朝秦王的幫扶,對方求之不得。

  只有她倆知道,她們才不是什麼真公主,而是夏王挑了自己最美的后妃送來的。

  哪裡有這麼多的漂亮公主?

  西夏公主姿色都平平,不符合凌朝的審美,就算獻了,恐怕也不會讓人看上,所以夏王讓她倆過來。

  如今遇見了,祁崇倒也沒有正眼去看,他亦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

  西夏公主猶豫了一番,輕聲喊了句「秦王殿下」。

  祁崇這才冷冷掃了她一眼。

  西夏公主盈盈一拜,她講中原話還不利索,總有幾分怪異,但聲音好聽:「妾身為殿下辦事,是還您對夏國恩情,自然心甘情願,夏國承殿下照料頗多,妾身十分感念——」

  祁崇沒有時間浪費在這裡:「直說你的來意。」

  西夏公主道:「妾身只求,來日殿下功成名就,能饒我們一命。」

  祁崇冷冷道:「就看你們辦事如何。」

  西夏公主詫異的抬眸,她倒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如此不近人情。

  不過秦王的名聲,她先前也聽人說過。但是,對方再怎麼兇惡,都是一個男人,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對方一點都不帶憐惜的?

  但所有人的命都捏在秦王的手中。

  西夏公主也知曉,對方並不是不能得到皇位,而是想要名正言順的得到皇位罷了。

  自古謀朝篡位之人,哪個不被人在背後戳一下脊梁骨,說皇位來得不正?

  靠不靠自己都無所謂,其實這些主意,是夏國人出的,目的就是藉此來和秦王交好。秦王想殺皇帝,皇帝身邊的太監宮女也能為他所用。只是讓寵妃去做,更不容易惹人懷疑罷了。

  祁崇於夏國至關重要,但夏國人對祁崇——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她並沒有同祁崇叫板的底氣。

  眼前男人俊美尊貴,修長挺拔的身體令人眼熱,且覺得臉紅心跳。氣度之雍容華貴讓人無法忽略,和西夏草原上的漢子相比,祁崇之驍勇不在其下,朗朗風姿如日光,讓人過目不忘。

  等西夏這名公主進去,李福才道:「真是大膽,居然敢同您討價還價,她不知曉西夏需要同凌朝商貿往來?得罪了您,整個西夏都要有亂。不想當棋子,當初就別答應夏王要來。」

  祁崇並未開口,李福又道:「周將軍還在等著您,我們趕緊出宮吧。」

  西夏公主照舊帶著食盒進出御書房,皇帝近來頭疼得很,方才又被祁崇恐嚇了一番,現在面色發青,整個人的神色都不對勁。

  看到溫柔體貼的公主進來,他才勉強有了好臉色。

  西夏公主笑著道:「臣妾又給您煮了雞湯。」

  短短時間內,皇帝的身子已經快被她倆掏空了。西夏公主正年輕,原先伺候的又是身強體壯的夏王,與皇帝在一起,她們還覺得不足。

  皇帝縱『欲過度,如今每次不足一刻鐘,整個人疲軟得像條蟲子,她也覺得噁心。

  這次結束之後,西夏公主道:「陛下好久沒有去見楚姐姐了,今天晚上可得看看,不然旁人又該說我們姐妹獨占陛下。」

  皇帝摸著公主的臉:「公主真是賢惠。不過,祁崇這段時間讓朕心驚膽戰,朕也在想,該如何安撫於他。」

  西夏公主問:「陛下想如何?」

  他能如何?

  當然是他的命要緊。再怎麼偏心祁修和祁延,覺得這兩個兒子再怎麼好,皇帝都不敢再明目張胆的偏心了。

  他苦笑一聲:「朕這個皇帝,當得真是窩囊。」

  一開始繼位時大權在握,怎麼就生了祁崇這樣狼子野心的兒子?當年皇帝登位實在不易,依靠各個家族的扶助,趁著先帝年老昏庸,在兄弟並不強盛的情況下才得了位置。

  皇帝卻在盛年,就要被兒子給逼死了。

  想了一下,皇帝道:「他最近誅殺了數千人,都是曾經得罪過他的家族,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安撫,也該封他為太子了。」

  太子之位,其實從祁崇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該給他。凌朝自古都會立皇后的長子為太子,嫡子夭折了才會考慮其他皇子。

  祁崇的太子之位卻遲到了二十多年。

  聖旨下去之後,傍晚的時候,皇帝去了楚氏兩姐妹那裡。

  太監到了秦王府,念聖旨的時候,秦王本該跪下來,但是,哪怕他是宮裡的主管太監,是皇帝面前的大紅人,也不敢讓祁崇這尊煞神跪下來啊。

  眼見著祁崇就要從面前起來,頭髮全白的肥胖太監陪笑道:「殿下,您坐著就好,坐著就好,奴才給您念聖旨。」

  祁崇鳳眸抬起,冷冷掃了他一眼。

  太監不敢應對祁崇的眼神,只覺得心驚膽戰,頭一次失了規矩:「奴才給您跪下。」

  凌朝立國數百年,這是頭一次給人跪著念聖旨。

  如今,皇帝名存實亡,祁崇雖沒有在皇帝的位置上,卻讓所有人聞聲喪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古帝王開階立極,必建立元儲,秦王祁崇,敦詩說禮,心懷天下,天意所屬,立為皇太子,撫軍監國,分理庶務……」

  等念完之後,太監出了一頭冷汗,他擦了擦汗道:「太子殿下。」

  祁崇冷冷勾唇:「禮部還未辦冊封大典,詔書也未公諸於眾,禮未成,仍舊稱秦王即可。」

  太監哪裡敢。

  如果這位真是在乎禮儀的人,怎麼會讓自己跪著念聖旨?

  太監陪笑道:「殿下被立為儲君,是天命所歸,四海都要臣服在您的腳下,禮部這兩天就會準備大典。」

  李福打賞了這行人一些金錢,沒有一個敢接受的。

  等人離開之後,李福喜出望外:「恭喜殿下,恭喜殿下,如今殿下成了太子,便更加名正言順。」

  祁崇卻沒有任何欣喜。因為位置本就是他的,如今只是回歸了正軌而已。

  李福突然就想起了元後:「宇文皇后若看到您今天,定然欣喜若狂。」

  元後在世時,見祁崇遲遲不被封為太子,自己也不得君心,每天都在抑鬱中度過,既怕自己的皇后之位被廢掉,又怕皇帝為扶楚氏的孩子上位殺了祁崇。

  聖旨剛下,宮裡很快就又傳出來了一個大消息。

  皇帝去了楚妃的宮裡,楚妃年輕貌美,兩人很快便濃情蜜意了起來。結果不知道怎麼的,行至中途,皇帝居然中風昏迷了過去。

  楚妃被嚇得不輕。

  這件事情對外來說也是一件醜聞,總不能告訴旁人說,皇帝突然倒在了她的床上吧?可她又不敢瞞著,接下來還要請太醫。

  幾位重要的大臣和幾位皇子都進了宮,祁崇也換了一身衣服進宮。

  夜裡風冷,天氣又陰沉了起來,風中隱隱帶雪。

  今年冬天下雪格外多些。

  李福跟在祁崇的身後:「溫泉行宮梅園裡的花應該都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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