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安國公回去之後,心裡一直都放不下虞懷風,所以派了人調查一下霽朝皇室。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明臻眼下漸漸熟悉了安國公府,因為有明薈和她一起玩,和剛剛來的時候相比,明臻又活潑了很多。

  只是身體一直都不見好,夏天都過去了,明臻的身體居然比之前更病弱一些,最近大概天氣轉涼,她整夜整夜的咳嗽,身體都咳得顫抖。

  請了大夫來看,只說是娘胎裡帶的病,醫治不了,平常需要好好注意休息才行。

  這天安國公碰見去羅氏院裡請安回來的明臻,明臻身後跟著兩名丫鬟,這兩個丫鬟一直都對她形影不離。

  見了安國公,小姑娘很有規矩的福了福身子:「爹爹。」

  雖然不是明臻的親生父親,安國公對待明臻卻不亞於自己的親女兒。他也是名門貴族出身的世家公子,因為習武所以更加不拘小節,行事磊落,上一代的恩情他銘記於心,與斕姬的過去也是他照料明臻的原因。

  許久不見明臻,如今見了一面,安國公突然想起來那天虞懷風掀開扇子露出的絕美容顏。

  自然,明臻更顯柔弱與病氣,行禮的時候都咳嗽不斷,身子也小小的,遠遠不及虞懷風那八尺多的修長身形。

  明義雄點了點頭:「天冷了,多加一些衣物,莫凍到了,不然的話,每日喝藥扎針也痛苦。」

  明臻浮現淡淡的微笑:「是。」

  對待旁人的關心,明臻一直都很珍視。

  明薈從前方閃了出來,她今天穿一身紅,腳上踏著鹿皮靴,上來就拉明臻的手:「你怎麼這麼慢?快和我走!」

  明義雄掃了一眼明薈:「冒冒失失。」

  明薈這才看到自己爹也在,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爹,我找阿臻有重要的事情。」

  看著這兩個小姑娘牽著手離開,明義雄才搖了搖頭。

  明臻並不像斕姬,當年斕姬可沒有這麼乖,那個女人一直都是外表乖巧內心張狂。

  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也飛鴿傳書,傳來了信件。霽朝皇室內部事情並不是那麼容易打聽的,只是這一樁消息,就耗了安國公手下的無數精力,得出來的還隱隱約約。

  他不似秦王那般神通廣大,任何事情想知道多少就知道多少。

  打聽回來的,也僅僅是漓地先王十分荒謬,娶了一名身份很低的女人當王后,還不許百官置喙,為了這個女人,成王一連一年不上早朝。後來漓地有人造反,成王和王后雙雙被叛軍殺死。

  算一算時間,江湖上突然失去姜斕音信的時候,也是成王立了王后的時候。漓地造反的時候,也是姜斕突然出現在敏州的時候。

  再想想虞懷風與明臻過分相似的容顏,一切真相都變得明朗起來了。

  虞懷風大概和明臻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

  猜到這一點,明義雄又猶豫了起來。

  他是否應該問一問虞懷風此事?斕姬當年去世的時候,並沒有告訴明義雄孩子的父親是誰,如果把明臻送回漓地,是不是違背了斕姬的意願?

  明義雄一直都以為明臻的父親是一名浪蕩的江湖人,當時斕姬一臉厭惡的表示這孩子沒有父親,絕對不能送到她父親的身邊。如今成王早就死了,虞懷風不是父親而是兄長,看起來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倘若將人交到哥哥手中,算不算違背斕姬本意呢?

  斕姬不把孩子當成人,認為自己作為父母有剝奪孩子一切的權力,明義雄卻不這麼想。雖然明臻腦袋不好使,這輩子都可能恢復不了正常了,但某些重要的事情,他認為有必要讓她知曉。

  眼下,明義雄躊躇不決,十分的頭疼。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斕姬,你真會給人出難題。」

  算了,虞懷風暫時回了漓地,這件事情以後再說也不晚。

  中秋佳節馬上要到了,無論是宮裡還是民間,都熱熱鬧鬧的。

  明臻跟在明薈的身後,慢吞吞的道:「姐姐,你要拉我去做什麼呀?」

  明薈道:「明天就是中秋,我們一起做些月餅吧。」

  明臻點了點頭:「好呀。可是——我還從來沒有做過月餅。」

  明薈也沒有做過,平時她這個小姐從來不進廚房,眼下是一時興起想做了送一些給康王世子。

  她原本就不是扭扭捏捏的性格,想說什麼就直接說了:「不會就學嘛,我們一起學,學一天肯定就會了,又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兩個人忙了一下午,弄得灰頭土臉,一手一身的麵粉,最後終於做出了二十多個圓圓的月餅來。

  明薈撿了十個自己做的裝起來:「我讓人給祁庭送去,他應該最愛吃月餅。」

  明臻知道祁庭是明薈的未婚夫,將來是要嫁給祁庭。這便是許配。

  做好的月餅圓圓的,不及巴掌大,上面印著花好月圓,裡面是很甜的玫瑰豆沙餡,明臻咬了一口,滿口生香。

  她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好吃,姐姐,可不可以給殿下送一些?」

  新夜啞然失笑:「姑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殿下不吃這些甜膩膩的東西。況且,秦王府上什麼沒有?每年中秋節等各種節日,都是下面的人削尖了腦袋也要送東西到秦王府的時候,幾塊月餅送去,只怕殿下也會忘記。」

  明臻想了想,新夜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往年中秋佳節,秦王也常常會在家裡,這個時候也熱鬧,莊子裡的人會送來各種各樣的東西,下面的官員也絞盡腦汁討好秦王,這些都是屢禁不止的。

  明臻一塊月餅沒有吃完,又劇烈咳嗽了起來,天琴趕緊給她拍後背,餵她喝兩口水:「可能天涼了,姑娘多穿兩件衣服。」

  中秋是和羅氏等人一起過的,雖然一些姨娘略有些刻薄,講話並不算太好聽,忍一忍也就過去了,明臻沒什麼胃口,跟著人喝了幾口香香甜甜的桂花酒,她心裡覺得好喝,悄悄在明薈耳邊說了一句。

  明薈抓住明臻的手,輕輕揉捏了一下:「手這麼冷,喝點酒暖暖身子也是好的,等下我讓人送去你那裡一壇。喝是可以喝,卻不准貪杯。」

  明臻乖乖點頭:「姐姐最好了。」

  明家七小姐的生母是吳姨娘,吳姨娘見明薈平日對自己姑娘不冷不熱,對明臻卻熱切得很,心裡有幾分不滿:「六小姐現在對九小姐真好,我還記得九小姐剛來,六小姐滿臉的不高興呢。」

  明薈笑笑,反唇相譏:「自然因為阿臻討喜,有本事讓我態度轉變。不像某些說話難聽討人厭的,看見就覺得心堵。」

  是啊,明薈一開始是很煩明臻。但她又不是無腦嫉妒的人,她的想法也會隨著對明臻的了解而改變,誰能拒絕一個完全無害,不觸犯自己任何利益,還喜歡誇獎自己,口口聲聲說著「姐姐最好」的漂亮小妹妹呢?

  而且明臻的天真又不是裝不出來的,和明臻在一起完全不用擔心自己會被算計,不用提心弔膽。

  明臻知道明薈是在幫自己說話,她也握住明薈的手:「以後阿臻也會維護姐姐的。」

  明薈哼笑:「我才不需要呢,你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回去後已經不早了,明臻喝了兩杯酒,雖然度數很低的桂花酒,她仍舊臉頰紅撲撲,沐浴更衣過後,沾了枕頭就睡著了。

  因而連腳步聲都不知道。

  天琴和新夜對於祁崇的到來也有些稀罕,中秋佳節,祁崇大概剛剛從宮裡出來,身上還穿著華貴厚重的玄色蟒袍,墨發以玉冠束起,一張冷麵上不帶任何表情。

  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見明臻,她倆還猜想過,殿下會不會將明姑娘給忘記了。

  眼下看是沒有。

  以祁崇的輕功,來往安國公府而不被人發現並不困難。

  安國公自身是武將,而且一直都保持中立,不做什麼虧心事,半夜也不怕鬼敲門。所以府上並沒有層層暗衛,擁有的只是普通的下人罷了。

  這個時候,下人都該歇息,內院也早早就落了鎖。

  祁崇仿佛把安國公家裡當成了自己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天琴和新夜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兩人極清楚祁崇的本事,全部都知道,整個天下以後都是祁崇的,帝王想去哪裡,自然都可去得。

  明臻晚上沒有吃東西,半夜突然餓了,且餓得不行。她在昏暗中抱著被子,認真考慮要不要下床找一點東西吃。

  她和明薈親手做的月餅還沒有吃完,應該在盤子裡擺著。

  正猶豫的時候,明臻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淡淡的龍涎香略有些冰冷,讓人聞到後肺部都是涼的。

  祁崇本來沒有打算來,但今天中秋,是團圓的日子。前些年都是在一起過的。

  床帳挑開,卻看到明臻亮晶晶的眸子好奇望著自己。

  祁崇聲音淡漠:「怎麼未睡?」

  明臻不好意思的開口:「阿臻有點餓了。」

  她就要光著腳下來,祁崇卻按住了她的小腿:「把鞋子穿上。」

  明臻穿了軟軟的繡花鞋,自己倒了茶水,抿了一口,眼睛看向祁崇:「好久沒有見到殿下了。」

  的確很久。

  祁崇和之前並沒有區別,立於明臻面前的身形仍舊高大挺拔,他道:「孤帶你去看看月亮。」

  今天晚上月亮很圓,明臻也知曉,祁崇抱著她出去,上了屋頂。

  從屋頂上看月亮,看得更清晰一些。

  明臻從來沒有坐這麼高的地方,但祁崇在的地方,基本都是沒有危險的地方,所以明臻往祁崇身邊靠了靠。

  月亮很圓滿,星星卻很少,月色之下,皆是一片銀白。

  這些天來朝堂上的爭端一直都沒有斷過,祁崇的心思基本都在朝事。

  明臻大膽的將腦袋靠在了祁崇的肩膀上,她道:「殿下最近煩心事很多麼?」

  「不多。」祁崇道,「一些小事罷了。」

  已經中秋,京城氣溫也降了,祁崇自己有內里護體,他感受不到,明臻身上穿著單薄中衣,被風一吹,咳嗽了幾聲:「殿下抱抱阿臻吧,阿臻有點冷。」

  祁崇握住明臻的手,果然是冰冷的。他將外衣脫下,蓋在了明臻的肩膀上。

  男人身上的氣息成熟而冷冽,與明臻身上柔軟氣息截然不同,完完全全將她籠罩在下方,她被這些氣息所覆蓋,整個人仿佛也是祁崇的。

  明臻露出一個小腦袋:「殿下的衣服好沉。」

  她一邊說話,又咳嗽了幾聲。

  最近寒氣重,明臻自己也抑制不住的咳嗽,祁崇蹙眉:「身體怎麼回事?」

  「咳咳……」明臻一邊咳嗽一邊搖頭,一時停不下來。

  祁崇把她摟在懷中,拍了拍明臻的背。

  緩了許久才緩過來,明臻臉色蒼白,手指撫上祁崇的手背:「沒事,已經在喝藥了,殿下不用擔心。」

  離開祁崇這段時間,明臻狀況大不如從前。祁崇也將這一切看在眼中。

  明臻猶如藤蔓,一直都依靠在祁崇這棵大樹上,一旦遠離,她將變得枯萎,在烈日狂風下慢慢消逝。

  這是祁崇唯一能夠接受的依賴。

  祁崇捏了捏明臻的臉:「瘦了好些,像月亮一樣圓才好。」

  少女因為怕冷而躲在祁崇懷中,烏黑長髮磨蹭著祁崇的胸口,輕聲撒嬌:「殿下嫌棄阿臻,阿臻會傷心。」

  祁崇戳她心口:「你有心的話,也不會整日只跟在你那個姐姐身後。」

  心口亦是胸口,觸碰到一片綿軟,祁崇才知曉自己做的不對。

  夢中景象與現在突然交疊在了一起,少女在他身下咬著唇哭泣。

  冰雪峰巒秀麗,遠觀近望,都是掩不了的旖旎風光。偏偏風吹雨打,蹂』躪了這一派美好安然。

  腦海轟鳴一聲響,祁崇已經捏了明臻的下巴,薄唇擦過她的唇角。

  蜻蜓點水的一下。

  不同於夢境中抵死纏綿,這一次,是真實存在的。

  明臻唇色嫣紅,她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唇角,只當殿下不經意碰到了自己。

  祁崇隱藏起眸中陰暗的占有欲,指腹擦了擦明臻唇瓣:「太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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