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祁賞仍舊認為他的計劃天衣無縫,壓根不知道自己失策在哪裡。記住本站域名
一般情況下,他們這些皇室貴族被投入大牢,也還是給他們安排一間乾淨整潔的,甚至會比酒館裡的上等廂房都要好。
但是,這一套在祁崇這裡顯然不成立。祁賞與祁修兩人分關在了兩個牢房裡,各種刑具都在眼前擺放著,這讓他們兩個養尊處優的皇子都有些膽寒。
祁賞身上的錦衣已經被剝了下來,換成了一件骯髒的囚衣,他無精打采的坐在牢房的一角,這裡潮濕陰冷的氣息讓他渾身難受。
不過轉瞬之間,他就從風光得意的王爺變成了階下囚。但是,如果他的計劃得逞,祁崇被埋伏在韶山的刺客殺死之後,祁賞作為先帝之子,母親又是慎德皇太妃,身後還有唐家支持,肯定能夠坐到祁崇的位置上,將祁崇取而代之。
很多事情卻沒有結果。
從大起到大落,祁賞略有些承受不了,耳朵里一陣一陣的轟鳴,出現了幻聽。
這個時候,遠處也傳來了腳步聲。
人走到祁賞跟前的時候,他壓根沒有反應過來,不僅僅沒有反應過來,他甚至以為這是幻聽出來的。
直到人越來越近,祁賞才終於抬頭。
眼前的男人身著墨色龍袍,威風凜凜的金龍張牙舞爪的盤旋在衣袍之上,男人墨發以九龍冠束起,俊美面容格外冷冽,讓人心生畏懼。
祁賞閉上了眼睛:「皇兄。」
祁崇一雙幽深冷眸掃過對方。
計劃失敗,不過被捕,便落魄成現在這幅模樣,灰心喪氣無比,簡直令人失望。祁賞甚至還不如祁修,至少隔壁的祁修已經認了失敗的事實,面容冷靜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祁賞苦笑一聲:「我早該想到,和你作對沒有好下場,這些年,一個又一個的敵人被你除去,他們直到被殺,說不定都不知道是你在背後算計。我又何德何能,可以將你置之於死地?」
雖然知道可能性不大,祁賞仍舊抱著僥倖心理。他不可能金盆洗手,放棄從前的某些行徑,也不可能讓唐家放棄在榮州的所有勾當,與其等祁崇變法之後對自己下手,還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
祁崇這次過來,並非對這個弟弟留有一絲情感,單純想要看看祁賞有多落魄罷了。
因而聽到祁賞的話,祁崇僅僅冷淡抬了抬眉。
祁賞多少還是有幾分不甘:「你一直都把我當成兄弟,為什麼會提防我?有人將消息流露給你了?」
祁崇淡淡的道:「朕從未完全信任過你。」
從一開始,祁賞就不清楚祁崇的真正實力,他永遠都只看到片面的事情,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不知曉祁崇有多少耳目,也不知道自己其實在祁崇的眼裡,只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你只有我一個兄弟真心相待,」祁賞不相信這個事實,「你不信任我?」
「天真。」男人的聲音冷冽如冰,在這一方狹窄的空間裡迴蕩著,「朕從不相信你們的真心。京城裡任何謠言的傳播,朕都會派人徹查出處是哪裡,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朕的掌控之中。」
包括祁賞暗中收留祁修,也都在祁崇的掌握之中。
「你謀逆失敗,這件事情也會連累到太妃和唐家,祁賞,背叛朕,你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男人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讓人膽寒無比,「她們都會因你而被殺。」
祁賞臉色終於變了:「我母妃什麼都沒有做,她是無辜的!」
「可你總要付出代價,」祁崇殘忍的刺激著祁賞,對於背叛自己的人,他不可能有一點點仁慈,他會讓人在臨死之前,受到肉體與精神上的雙重折磨,讓人心如死灰,「所有與你有血緣的人,都會因你的背叛不得善終。」
祁賞歇斯底里的吼叫了幾聲。
祁賞目光冰冷,無一絲情感的目光落在了這名發瘋的青年身上。曾經祁賞也是京城裡難得一見的美男子,青樓花魁為他傾倒,各家小姐為他吃醋,一度風華無雙,現在卻瘋了一般去撞眼前的鐵欄:「祁崇,你這麼殘忍,殺盡親人,遲早會遭報應!」
報應?祁崇從來不信這些。
祁崇只看眼下,如今祁賞是階下囚,沒有人能夠動搖自己的地位。
祁賞一邊撞著鐵欄一邊痛苦的道:「憑什麼命運對你如此優待?皇位是你的,什麼都是你的,祁崇,你這樣人就該孤獨終老,無人相信你!」
祁崇殘忍一笑:「朕改了主意,原本太妃自縊即可,現在朕要她飲下牽機毒,受盡折磨而死,至於你——屍體不得進入皇陵,扔進亂葬崗。」
祁賞眼眶欲裂,幾乎想衝上來殺了祁崇:「你惡貫滿盈,慘絕人寰,上天一定會報復於你!」
曾經兩人推杯換盞稱兄道弟,但在涉及真正的利益之後,也成了彼此敵對的仇人。
對於祁賞的話語,祁崇只覺得可笑。
只有這樣的無能之人,無法推翻自己,無法戰勝自己,才將微渺的希望加諸在了上天身上,企圖上天能夠主持公道。
但是,能夠掌控局面的終究是人,像祁賞這樣的棋子,自然不知道君臨天下把控全局是怎樣的感受。
夜色涼如水,哪怕是三伏酷暑,在這深山行宮裡,夜晚也是清涼的。
李福看著祁崇的臉色冷寒,小心翼翼的跟在了一旁。
跟了祁崇這麼多年,他也算是比別人更加了解祁崇一些。
祁崇對於祁賞這個兄弟,也不算全無感情,至少也有兩三分情面。不然早就收拾了他,上位之後,之所以全無動靜,也是給他改過的機會。
結果這個蠢貨會錯了意,以為祁崇是沒時間收拾自己,非但不想著改過,還想著謀朝篡位之後繼續下去。
被殺也不冤。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被封王,同是祁崇的兄弟,他倆與祁崇的關係還不如祁賞親近,封王之後有富貴有權力,不貪心更多,也不做欺壓百姓賣官鬻爵強取豪奪等勾當,日子過得不比大多數朝臣要歡快?
本來祁賞安分守己一點,可以更好,貪心不足蛇吞象,捨不得外祖家的利益也捨不得美色與錢財,最後將自己給吞進去了。
作為皇帝,各方畏懼,各方想借皇帝的權威而謀取權益,熙熙攘攘的人都投靠到他的面前,對著他下跪,看似忠心耿耿,實際上卻都是服務與皇帝這個身份。
所謂孤家寡人,高處不勝寒,就是這種感覺。
祁崇素有一點潔癖,不僅僅表現在平常所用之物之上,也表現在心中。
他只要純粹的,乾淨的,無一絲瑕疵的情感。倘若有十分,便要十分,少一分都不行,不能摻雜一點利益。
倘若無法做到,對祁崇而言,便不是親人,而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或遠或近,都是棋子罷了。
他操縱著棋局,左右著天下,將他們一粒一粒,放到應該放的地方,讓天下太平,重現盛世。
回去的時候已經夜深了,祁崇想著明臻已經睡了,他去沐浴更衣。
李福笑著道:「陛下,皇后的禮服已經製成了,改天可以送來讓您看看,姑娘比較挑,喜歡好看的,衣服做了三套,朝冠首飾也做了兩套。另外,奴才還讓人做了兩套喜慶的嫁衣。」
他在宮裡這麼多年,後來又跟著伺候祁崇,八面玲瓏,早就知道怎麼做讓祁崇高興。
祁崇點了點頭。
李福拿了墨色褻衣給祁崇穿上,男人結實的腹肌塊塊分明,線條利落,肩膀與胸膛寬闊,瘦削但很有力量。
他入了裡面,床帳低垂著,熏籠里點燃著淡淡的龍涎香。明臻亦有自己的房間,招架不住祁崇的時候,便回自己的床上睡。
祁崇以為明臻回去睡了,結果,他掀開床幔,看到小姑娘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自己,白嫩臉頰略有些鼓起,似乎很委屈。
祁崇揉一揉她的頭髮:「怎麼還沒有睡?」
明臻小手抓著被子,被子拉到了自己的脖頸處,她小聲道:「阿臻等陛下回來再睡覺。」
祁崇在她額頭上吻了吻:「又做噩夢了?」
小姑娘頭髮又密又長,曖昧鋪散在了枕上。
她搖搖頭:「沒有做夢。」
祁崇進了被子,摟住明臻的身體,與她一起睡覺。
入手溫軟,香香的氣息鑽進了鼻子,把她摟到懷裡的時候才發現不正常。
她居然沒有穿衣服。
祁崇一時間不知道把自己的手放在哪裡是好,這種場景實在猝不及防,以至於祁崇愕然,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撲倒這個投懷送抱的小美人:「怎麼沒有穿衣服?著涼了怎麼辦?」
明臻耳垂紅透了,兩隻手指對著戳戳戳:「阿臻……阿臻……」
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祁崇瞬間明白了小姑娘的意思。
原本的壞心情一掃而空,甚至十分驚喜。
他親了一口明臻:「阿臻學會投懷送抱了?」
明臻紅著臉,害臊的鑽進了祁崇的懷裡,滾燙的臉頰貼著他的胸膛,一句話也不講了。
祁崇將自己的上衣給了她,不穿衣物,等下出了汗會受涼,她穿上去有點大,不是有點大,是太大了。
明臻坐在祁崇堅實的胸腹之處,低頭用小手去將衣服給穿好,袖子實在太長,松松垮垮,衣服上都是陛下身上清朗又成熟的氣息,她露出一截瑩白的小腿。
平日裡明臻從來都不穿墨色的衣服,凌朝素來只有男子才穿墨色,單薄的墨色衣物襯得她肌膚特別白,又白又潤。
明臻穿好之後,又悄悄鑽進了被子,摟住陛下的腰,害羞的在陛下肩膀上咬了幾口,留下小小的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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