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泰胸有成竹,腳步聲和說話聲都不再掩飾,快步走到房門前。
齊家大宅還都保持原汁原味,不過是對破敗位置進行過修整而已,門也是最原始的對開門,外面有門鎖,裡面則是用木製門閂,這種門閂談不上有多大防衛力量,可畢竟沒有人幾人敢闖入齊家作案。
齊思泰算是另類,身份也讓內部的安保不敢招惹。
雙眼冒著精光,變戲法一般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薄薄的塑料片,對準門縫插進去,一點點晃動,表情嚴肅又認真。
身後三人也都興致勃勃,時不時轉頭看一眼身後的小院,仍然處於午夜靜謐之中。
一分鐘過後。
「噹啷」一聲。
預示著裡面的門閂脫落。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他神神叨叨嘀咕一句,在國外的時候對國內消息了解不多,但還是知道一點的,從那時起就發誓,一定要讓尚揚付出代價,任何敢侮辱自己姐姐的人,必須得付出代價,本打算有時間去永城找。
哪成想他主動送上門來找死,這種機會可遇而不可求,不能放過。
「咯吱」
他伸手推開門。
門外的月光和燈光登時照進屋子裡,讓裡面擺設變得朦朧。
「你們先等我!」
他抬手用衣袖捂住口鼻,率先邁步走進去,轉過頭,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尚揚,腦袋歪著,顯然,是陷入昏迷的症狀。
其實半盒煙足以讓人昏迷,連續吸了一盒是為了穩妥起見。
快步走到尚揚身邊,一手薅住頭髮,拽了拽,完全沒有對待「姐夫」的尊重,動作稍顯粗暴,見尚揚確實沒反應,迅速把所有人窗都打開。
開窗的一瞬間,清風湧進,讓室內空氣煥然一新。
「進來吧!」
他放下胳膊,雙眼死死盯著尚揚面孔,又抬手捏著臉,粗俗道:「你不是很牛逼麼?不是能讓我父親閉嘴麼?」
「還敢欺負我姐?」
「能不能放倒你?」
床上的尚揚沒有任何反應,自然不會回答。
三人都走進來,走到床邊。
「現在動麼?」一人開口問道:「不過咱們得提前說好,我們幫你忙可以,要是齊伯伯發火,你必須全得抗下,跟我們沒半點關係!」
「對,都是你指示的!」
另外兩人也點頭。
他們最開始不怕,從小一起長大,壞事沒少做,可真正要做難免有些心虛。
「放心吧,我齊思泰什麼時候出賣過朋友,無論發生什麼,哪怕天塌下來,我扛著!」齊思泰拍著熊皮保證。
隨後又道:「好了,別墨跡,一會兒天亮就不好辦了,快點動手」
「你倆抬腿,我倆抬胳膊…」
他說完,把被子掀開。
尚揚沒有穿睡衣的習慣,即使床上放了一套嶄新的睡衣,他也沒用,全身是上下只有一條內褲。
「看規模不小啊…」
一人看到尚揚,登時感慨:「這得禍害多少女孩?」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另一人也搖搖頭。
齊思泰聽兩人交流,氣的臉色一黑,雖說大學沒畢業,但也是成年人,一想到就是這東西禍害了自己二姐,心如刀割,隱隱有給割了的衝動。
煩躁道:「甭廢話,快點走…」
「你們要是喜歡,我給他配點藥,讓你們都試試效果」
三人一陣惡寒,都沒回應,這種事他真做的出來,迅速抓住雙腿和胳膊。
「走…」
四個人同時用力,硬生生把昏睡中的尚揚從床上抬下來,兩人在前,兩人在後,不再交流,迅速從房間走出。
步伐很快,路過小院沒停留,出了院,沒有向大門外走,而是向院子後方,穿過一條長廊,過了一扇門,目光所致就是齊守恆練書法的八角亭,八角亭的旁邊,就是華夏三大湖泊之一。
從涼亭處看起來如同大海,無邊無際,水波粼粼,倒影天上皓月,一片好風光。
「少爺?」
負責這裡的安保謹慎盯著幾人,看了半天,才發現是齊思泰,一陣驚愕。
「甭廢話,滾蛋…」
齊思泰懶得搭理他們,先把尚揚是收拾完畢,然後再收拾這群吃裡爬外的東西,他們看自己被尚揚泚,竟然沒一個人來幫忙。
安保本想上前詢問,可聽到他不高興,也就不觸霉頭,有些心疼被他們抬著的人,甚至感到一陣惡寒,擔心哪天自己也變成這幅樣子。
他剛想轉頭敬而遠之。
可突然。
頭皮一陣發麻,認出被抬著的人正是尚揚。
「少爺…他是尚揚?」
安保迅速跑過來,說話都開始哆嗦,宰相門前七品官,他雖說只是安保,卻也知道當今華夏尚揚代表著什麼,在他眼裡,無外乎是四個小矮人在扛著一座泰山前行。
稍有不慎,就會被壓的粉身碎骨。
「啊,怎麼了?」
齊思泰不以為意,煩躁擺擺手:「趕緊滾蛋,小心我收拾你!」
一邊說,一邊繼續向前走。
湖邊就有他家的捕魚船,準備上船。
「少爺!」
保安趕緊抬手擋在身前,汗如雨下,身體也開始顫抖,少爺怎麼弄自己、怎麼惡搞齊家人都行,可這人是尚揚啊…
緊張道:「他是尚揚,你不能動,還有…你快點把他帶回去,趁他什麼都不知道,就當事情沒發生,如果被老爺知道,你會吃不了兜著走…」
「少爺,算是我求求你了…」
安保雙手合十,都快哭出來,沒看到則矣,看到卻沒攔下,是自己失職,要是引發更嚴重後果,自己絕對是最前方的炮灰。
齊思泰皺了皺眉,他也知道尚揚是很厲害人物,不過再厲害,也沒比自己大幾歲,都是同齡人。
要是與自己父親年紀相仿,根本不會這麼做。
「放心,不會有致命傷害,就是教育教育他!」
「我姐都痩成什麼樣了?都是他害的,必須要付出代價!」
齊思泰清楚不能太過分,但不把這口氣出掉,心裡很難受。
「那也不行!」
安保欲哭無淚,快要被嚇死:「求求你,別鬧了行不行,真的不能動他,真的不能…」
齊思泰見他居然還哀求,根本不顧自己二姐的生活狀態,更生氣,抬起一隻手給推到另一邊:「滾蛋」
「做錯事必須得接受懲罰!」
「所有後果我扛著!」
說完,繼續向前。可剛剛走了一步,發現身後沒動,詫異轉過頭,見自己三名從小長到大的好兄弟,全都呆呆站在原地。
抬著胳膊的兄弟正低頭看著。
抬著腿的兩人也開始顫抖。
之前在房間裡,燈光不明根本沒看清,來的一路上全程高度緊張,更是沒看,聽到安保說話,終於有時間看眼前的人。
他們也很確定,被自己抬著的人,正是尚揚!
全都開始害怕。
「你們幹什麼,走啊!」
齊思泰不想耽誤太多時間,開口催促。
三人被他說的全都一顫,眼神帶有清晰的恐懼。
一人顫慄道:「思…思泰,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們,要對付的人是尚揚?」
「是不是能怎麼樣,趕緊走!」
齊思泰又向前走。
可他們,仍然沒動。
「我不玩了!」
抬著胳膊的闊少登時開口,看樣子也要被嚇哭,瞬間鬆開胳膊,哆哆嗦嗦道:「你坑人,太坑人了,知不知道他是誰?是尚揚…你找我們不是在坑我們嘛?」
「你姐夫,二姐夫張扛鼎!」
「就是把他和你姐抓姦在床,可他非但沒有承認,還把你姐夫雙腿打斷了!」
抬著腿的一人也鬆開,咽了口唾沫,緊張兮兮道:「這還不算,為了搶你姐,他把張家都給推平了,我家跟張家比不了,他吐口唾沫都能淹死,思泰…真玩不了!」
剩下另一人還抬著推,他不是不想送,而是鬆開之後,尚揚就會摔倒在地,被嚇的臉色蒼白,驚悚道:「他是你姐夫,你怎麼鬧都沒事,可我們不行…據說北方有個白家」
「好像是白家的老夫人跟他有一腿,發誓要殺了他,可還沒等對方動手,他帶著人去給滅門了…」
「我真怕他…很害怕…」
齊思泰霎時間定在原地,他對尚揚的了解僅限於外部,因為很多人都知道他性格,哪怕是面對他詢問,也都不願意做捅破窗戶紙那個人,聽到尚揚這些事,也愣住。
不過事已至此,沒有放棄的道理。
咬咬牙道:「你們別走,放心,出了任何事我都扛著!」
「咱們一起長大,信譽是知道的,絕對不會讓你們難做!」
一個人根本無法完成,至少得兩個人合作。
「不行不行不行」
鬆開胳膊這人腦袋搖的如撥浪鼓一般:「思泰,不是我不夠義氣,是真不敢…今天就當我沒來過,走了…」
「思泰,你的信譽在他的實力面前不堪一擊,我也走了,咱們最近一段時間別見面!」這人說完,也離開。
「回來,回來,你們回來!」
說話的不是齊思泰,而是抬腿這人,他要崩潰了,不敢鬆開,又想逃跑,急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別說是自己,就是自己爹來,也不敢惹尚揚。
等會尚揚醒了,看見自己,不一定發生什麼。
他喊聲很大,但沒有效果,這兩人跑了兩步腳下一軟,還趴在地上,不過迅速站起,重新向遠處跑去。
「你們…真不仗義!」
齊思泰氣的咬牙切齒,但又不知該如何阻止。
這時。
突然傳來一聲:「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