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內發生什麼沒人清楚,但張成、張扛鼎、張三、齊似雪走出的狀態被所有人看到,都打在臉上,想瞞也無法瞞住!
霎時間。
全華夏在夜幕下都倒吸一口涼氣。
之前有人想過尚揚會低頭,最好的結果是半斤八兩,任誰都無法想到,尚揚居然敢當著張成的面,打了他的兒子,更是動了張成。
這般作風,堪稱毀天滅地。
牛城,白雲山上。
死寂。
賈太平坐在客廳沙發,一動不動,整個人宛若雕塑,這個消息對他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本指望那傢伙在張叔的威壓之下低頭,哪成想是這個結果?他蒙了,覺得靈魂被人抽空,自己在真空里,靜靜坐著就好。
「太平,你別太往心裡去」
齊迎雪心情也很飄忽,還是儘自己做妻子的義務,走過來安慰:「你想想,尚揚連張叔的面子都不給,還敢對他動手,所以之前動咱們…也就不足為奇了,他性格就是這樣,誰去都不行,所以沒必要耿耿於懷…」
「唰!」
賈太平猛然抬頭,前一秒還混沌的眼神突然出現一絲光芒,隨後光芒越來越濃,越來越濃,甚至把整個房子都照亮,讓整個白雲山都閃閃發光。
「你…怎麼了?別嚇我…」
齊迎雪見過他很多狀態,唯獨沒見過這種。
「唰」
賈天平瞬間站起來,抱住齊迎雪,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開懷笑道:「老婆,你說的對,尚揚就是那性格,誰去都不管用,張叔都吃癟,我吃癟不是很正常?」
人,不怕倒霉,就怕沒人跟著一起倒霉!
有張成墊背,他突然覺得舒坦了。
就是這一瞬間想通。
齊迎雪定在原地,被噎的啞口無言。
賈太平放開她:「我就說嘛,尚揚不可能敢欺負我,他吃了熊心豹子膽欺負我?原來不是故意的,這傢伙就是暴徒,神經病,誰去誰都挨欺負,我也就不生氣,哈哈…」
說完,背著手。
「老婆,我餓了,咱們去吃大餐!」
京城。
「尚揚運氣還真是好啊」
王宇澤悠悠嘆息一聲,他的消息很靈通,已經得知張家又有船被劫,從他的角度看,無論與尚揚發生什麼,都得先忍下來,不能全面開戰,畢竟國外的船,才是動搖張家的根本,有輕重緩急之分。
「如果不是突然又有船被截,張家一定會主動對尚揚進攻,屆時他們兩家就會大打出手,再之後…呵呵」
笑著搖搖頭,很顯然,要說的是之後就沒有尚揚和張家。
齊凌雪坐在對面,認真想了想,她心裡一直提著一口氣,暗罵尚揚太魯莽,怎麼誰都敢動?聽王宇澤分析,知道大規模戰爭打不起來,可還是忍不住罵他,這個暴徒,莽夫,罵過之後心思又變得活躍。
試探道:「張家這段時間接連出事,能不能是張家時運到了?」
她不想說人,只想說運。
以前朝代會請人測國運,而她想說張家的家族命運。王宇澤不信這些東西,但也不抨擊。
「還是得靜觀其變…」
齊凌雪想了想又道:「如果張家時運結束,那麼滅亡是註定的,誰先動手,誰分的蛋糕就多…」
她說完。
王宇澤皺了皺,冷聲道:「你話有點多了!」
她話的潛台詞是,考慮考慮對張家動手,而王宇澤顯然不能動。
齊迎雪心驚肉跳,也覺得自己有些激動,要是被王宇澤察覺出什麼,就不好了。
王宇澤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沒多考慮,問道:「所有航空公司都問過了?」
齊凌雪點點頭:「問過了,今夜沒有任何尚揚的購票記錄!」
王宇澤抬頭看向天花板:「還不走,有意思了!」
……
海城,醫院。
走廊內人滿為患,放眼看去至少有五十人以上,平均年齡也在五十歲左右,他們全都是海城地方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其中,除了隱形富豪之外,多數面孔都出現在國內富豪榜上。
他們是聽說張成被打,第一時間趕來探望,同時非常憤怒,怒火滔天。在海城有一句話,張家打個噴嚏,海城會震三震,張家跳一跳,會震得無數房舍牆倒屋塌。
他們出現,一方面是表達憤怒,另一方面就是要知道張成情緒。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一旦張成有大規模動作,子彈最直接打在他們身上,誰都無法倖免於難。
走廊內沉重、焦慮、憤怒、煩躁、壓抑…所有氣息在交織著。
病房內。
張成坐在病床上,根據醫院檢查結果,問題倒不大,只是軟組織挫傷,可必須來檢查,他的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牽扯到太多層面。
「悲哀…」
他嘴裡緩緩說出兩個字。
事到如今,心情已經不能用怒火來形容,而是複雜,極度複雜,堂堂張家的下一位家族,被譽為國內權勢排在前十名的男人,竟然被打了,還被人踹出來,他根本就沒想過有生之年,這種事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爸,我知道國外事情必須處理,可如果尚揚事情處理不好,也會被人們當成笑話看,而且走廊里站著那麼多人,全國都在盯著,一點動作沒有,臉上無光!」
張扛鼎臉上紅腫,幾乎認不出原本模樣,雙手正拿著兩個冰袋冷敷。
他的想法比之前更純粹,轉化成要弄死尚揚,所謂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沒有到殺父那步,可動了自己父親也不行。
他內心主張打,尚揚還敢在海城,那就必須給他教訓,作為國內經濟最發達城市,常住人口超過兩千萬,豈能容尚揚放肆?
張成緩緩站起。
門外的人雖說都沒進來,他知道一定來了不少,直到現在電話沒接幾個,也知道全國人眼睛都在看著。
無法否認,今天事情大大出乎他的預料,還以為尚揚會迫於自己名聲和壓力,不得不服軟道歉,哪成想他就是個精神病?
「爸…」
張扛鼎又忍不住開口:「尚揚就是仗著蠻不講理的作風走到今天,所有人都畏懼他打打殺殺,不敢與他正面交鋒,才讓他鑽了空子走到今天,咱們家雖說不方便對他打擊,可未必不能再他最驕傲的領域動他!」
「要是再不出手,世人都快忘記,百十年前未解放時期的海城灘,是誰掌管,是誰一言九鼎?是誰讓各路軍閥奉為座上賓?是誰斡旋平衡那些國家的租界!」
張扛鼎又激動道:「爸,是張家,百十年前,我們家從不怕任何人啊,黃浦江邊、十字街頭、百樂門下,我們張家也是經歷過槍林彈雨洗禮的啊,他敢動咱們,我們為什麼不能動他!」
話音落下。
讓人熱血沸騰。
縱觀張家的發家史,確實有很多被人津津樂道的地方。
三大家族中。
王家是建國後發家,依靠功績發展,在王宇澤母親家族的幫助下達到頂峰。
賈家從幾百年前就是商業大亨,貨通天下也是他家祖輩提出,貨,不是貨物,而是貨幣,做銀行屬於根正苗紅。
唯獨張家,祖輩是海城灘大佬,百十年前號稱手下小弟近十萬,可以比得上當時正規軍,建國之後沒落,又在開放時期重新升起…
要說三大家族中,在見不得光的地方,誰能與尚揚掰手腕,從根基上而言,只有張家!
張成也被說的身體顫動。
他一直秉承著老爺子的教誨,因為祖輩有污點,要儘量避諱一些手段,可現在,他是真的要忍不住了,憋屈!
「爸…譴責有用麼?輿論有用麼?用言語施壓有用麼?」
張扛鼎越說越激動,聲音都大了幾度:「沒用,發言太多、譴責太多,時間久了會讓人麻木,會當成笑話看,我們張家,會成為所有人的笑話…」
「閉嘴!」
話還沒等說完,張成突然怒吼,他也被說的熱血翻滾,上前兩步走到窗戶台邊,雙手支撐在上面,盯著窗外,咬牙道:「我們張家,不會成為任何人的笑話,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爸…」張扛鼎盯著背影。
張成又道:「看我們張家在外有矛盾,他要來挑事?這個小人!還真以為我們不敢出手段?尚揚,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我張成斯文儒雅半輩子,是你,讓我露出獠牙!」
他說著,堅定拿出電話。
撥通後話語恭敬,語氣卻沒有多恭敬道:「不好意思,這麼晚給你打電話,有些事情需要提前通知,今夜會發生一些事情,某些區域應該讓人少一些…我清楚,網絡時代…絕對不會有一秒鐘視頻流傳出去…」
聊的時間不長。
大約兩分鐘。
張成重重道:「我們張家,謝謝你了!」
說完,掛斷電話。
「爸,您這是給…」張扛鼎眼裡滿是希望,由於激動,手指都開始顫動,鼻子裡再次有鼻血流出,他能預感到這個電話的重要性,更知道父親是用自己的面子,打的這個電話。
「不重要!」
張成轉過頭,冷聲道:「重要的是,要玩,就玩大的…尚揚很能打?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