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白雲天坐在車裡,臉色鐵青,陰沉,昨天和今天是他有生以來最丟臉的兩天,從未受過如此的羞辱,很憋氣。
「嘭」
聶叔打開車門,坐在駕駛位,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如果自己不出手最多是尷尬之後離開,可出手了,則變得更恥辱,試探的看了眼後視鏡,也看出他的臉色不好,想了想咬牙道:「少爺,我有把我解決掉那個叫李龍的,就在今天晚上!」
切磋和搏鬥是兩個概念。
出手的速度、力度、狠辣程度全然不同。
白雲天聞言看過去,心裡縱使有一肚子怒火,可也不能發泄,更不能發泄在聶叔身上,會讓人傷心,搖頭道:「不用了,沒有到生死關頭,犯不上拼命,更何況比武是我提議的,做的事就得扛得起」
聶叔沉默半晌,又道:「但向飛和刀疤是家族派過來的人,那個叫孫二的,也是讓咱們家族名聲復興的關鍵人物,在惠東很有影響力,如果他們的威望被壓下去,傳出去不好聽,尤其是被尚揚給壓下去,會讓人說,尚五爺不給白家面子…」
這確實是個問題。
「多大的事?用不上上綱上線,開車吧!」
白雲天很平淡,向後一靠閉眼到:「直接去東陽市…」
聶叔見他閉上眼睛,偷偷的把電話拿出來,發了條信息道:「刀疤已死、向飛重傷,他現在前往東陽市,與馮玄因之間的故事可能告吹,借用尚揚之手流產…」
發完信息,啟動汽車。
眼前又閃過李龍脫下衣服時露出的「金槍刺喉」總覺得好像聽誰說過,是個什麼圖騰,只不過一時想不起來,現在也沒時間多想。
就在他分神的瞬間,就看一輛寶馬橫衝直撞的衝過來。
「咯吱」
他一腳急剎車停在原地。
「咯吱」
迎面而來的寶馬也像是剛看到,趕緊急剎車,刺耳的剎車上在不夜城酒店樓下炸裂,不過好在兩人的車足夠好,剎車足夠穩定,在距離不足二十公分時完全停住。
聶叔沒等下車。
寶馬的車門已經打開,馮玄因急急忙忙從車上跑下來,來不及挪車,耽誤不起時間,因為尚揚的性格,一定是來這裡找孫二爺了,必須得儘快趕到,她隨手把車鑰匙扔給門口的保安,告訴他挪車,然後向酒店裡跑去。
「好美!」
原本閉目養神的白雲天,急剎車之後睜開眼,再之後就一直盯著車上下來的馮玄因。
雖說沒有打扮、雖說是家居服。
但她身上有種獨特的氣質,是女人閱盡世間繁華之後的沉澱,更是經歷過歲月之後的淡然,即使她是快步跑,也無法掩蓋五官與生俱來的優雅。
如此女人對白雲天有莫大誘惑力。
視線直到馮玄因進入酒店,才不捨得收回來。
聶叔知道她是誰,並沒表露,試探問道:「我可以聯繫她…」
「她是找尚揚的!」
白雲天嘆了一口氣:「我能感覺得到,她的慌亂中帶著對戀人的擔憂,在這座城市裡能開的起寶馬740,一定是尚揚的女人,應該就是之前說的那位,走吧,去東陽…」
說完,又開始閉目養神。
聶叔被他的言論震到,還好自己沒多說,如果說得多了,極有可能造成不好的效果,見寶馬還沒挪開,忍不住看了眼電話,還真有信息回過來,上面道:「東陽也有尚揚的女人…」
大廳里。
馮玄因徑直衝向電梯,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心跳一直在加速,總覺得又什麼事要發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慌亂,好像是冥冥之中要失去某種東西,並且今生再也無法得到的錯覺。
手指在電梯上快速摁著。
這幅樣子看呆了大廳里的服務人員。
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過馮姐,更是沒見過這個樣子的馮姐。
「叮」
電梯終於打開,她快步跑進去,隨後摁倒最頂層。
嘴裡甚至還一直默念著快點快點,望著電梯反射出來的自己,感覺很陌生,不認識了,望著數字越來越大,心跳也越來越快,尚揚是什麼性格她很清楚,與孫二爺見面極有可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她無法接受。
「叮」
電梯門又打開。
她剛想快步走出去,卻發現眼前站著三個人。
正是尚揚三人。
當見到尚揚的一刻,任何人的肉眼都能清晰看見,她臉上的陰雲逐漸散開,取而代之的是陽光明媚春暖花開,她站穩身體一動不動,頭部竟然不自覺的歪了一些,眼裡漸漸布上一層濃霧,劫後餘生般慶幸。
她也不知怎麼了,只覺得心裡有無數口泉眼,正在不斷的向外湧現情緒,甚至希望時間定格在這一刻,一動不動的望著他。
這個比自己小很多,卻被馮程程叫做「小爸爸」的男人。
「馮姐」
尚揚看到她,咧嘴一笑,緩緩張開雙臂,說實話,他見到馮玄因這幅樣子還有些心酸,以前哪次見到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范兒?即使生病住院那段時間,她也對自己嗤之以鼻,不知算不算受虐傾向,而是習慣了她高高在上的樣子。
不打扮、沒情緒。
還有些不適應。
這才多長時間,她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好久不見,抱一個!」
說話間,上前一步把馮玄因抱在懷裡。
原本是很禮節的擁抱,可馮玄因突然抬起手,在尚揚的後背上狠狠捶了下。
「咣」
的一聲。
震的丁小年和李龍莫名其妙,相互對視一眼,好像抓到了尚揚一直以來,極力否認的證據,都在暗暗的笑。
馮玄因或許也知道這個動作不妥當,見旁邊還有李龍和丁小年,迅速把尚揚推開,板著臉,冷聲道:「他們還在裡面?」
女人善變的是臉果然沒錯。
與剛才判若兩人,又變成沒化妝的馮姐。
「對!」
尚揚盯著她笑道。
「糊塗,你以為你能出來是靠自己的實力?全憑運氣罷了,他們是什麼人?亡命徒,你是什麼人,是尚五爺的兒子,根本沒必要與他們硬拼!」
馮玄因極其嚴肅,說話間,終於走出電梯,一馬當先的從幾人旁邊越過,在走廊里的另一間房門口停下,不用房卡,有密碼,她把門打開,轉頭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過來!」
尚揚也覺得莫名其妙。
不過並沒反抗,想了想走過去。
李龍和丁小年也走過去。
「你們談的怎麼樣?」
馮玄因神情疲憊,但她並沒傻,他們能走出來,一定是談判結束,而沒受傷,證明暫時還沒發生大規模鬥爭,孫二爺的背後有人,那個人需要自己,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所以他們只能是暫時達到微妙的平衡,而不可能徹底解決。
「厄…」
尚揚見她嚴肅的樣子有些尷尬,小心翼翼道:「應該談的還好!」
「我問你他們是怎麼說的!」馮玄因有點生氣,冷聲道:「我在跟你說正事,必須得把所有細節一絲不落的說出來!」
都已經火燒眉毛,由不得嬉皮笑臉。
尚揚突然之間發現。
以前都是仰視這個女人,覺得她是女王。
而現在,自己好像有資格俯視她,看到她生氣,都覺得可愛…這個詞不合適,但是很貼切!
「他說從今以後在惠東銷聲匿跡,不夜城歸你,對之前的所有事情感到抱歉,讓我轉達對你的歉意!」
「不可能,這是在敷衍你!」
馮玄因堅定開口,至少從她這麼長時間以來對孫二爺的認識,讓他低頭是不現實的,除非弄死他。
又抬頭道:「他們背後有人,根據我這麼長時間的調查,背景極有可能很深厚,應該不輸於尚五爺,甚至是要高於五爺,你現在是關鍵時期,這件事別管了,後面我跟他們周旋!」
馮玄因之前確實是徹底服軟了,已經不打算抗爭。
可直到今天,聽到尚揚去找孫二爺,心裡突然感受到之前從未感受到的情緒,覺得自己不能再沉淪,不為了別人,為了尚揚也好,大不了就正跟他們玉石俱焚,不要退路了!
尚揚一陣無語,她為什麼就不相信自己已經解決了?
搖頭道:「他們背後確實有人,姓白,是白家,在北方根基很深,已經有百年以上的歷史…」
馮玄因嚴肅道:「真的有人!」
「嘭」
正在這時,清晰的聽到門外傳來開門聲。
「噓!」
馮玄因頓時豎起手指,擰著眉頭,快步走到門口,打開貓眼小心翼翼的向外看,這間放是當初養人用的,防止仇家摸上來,只要自己在這裡房間休息,保鏢都會在這間房透過貓眼向外看。
她原本很緊張,擔心孫二爺是在明面上敷衍,背地裡是要偷偷下殺手,現在開門也是去追尚揚。
然而,當她看到走出來的人,全身一顫。
孫二爺化成灰她都認得,更別說現在。
只不過,他臉上沒什麼都是手指印,額頭上還有隻有在磕頭狀態下才能留下的紅色印記?為什麼看起來更像是哭過?
難道是在給尚揚演戲?
想了想,見並沒有人跟出來,自己對付孫二爺不難,況且身後還有他們幾個。
看準機會,迅速把門推開。
門外狼狽走出來的孫二爺嚇了一條,身體下意識向側面牆上靠過去,還以為尚揚出爾反爾,不放過自己。
驚恐的看著來人,認出馮玄因。
而馮玄因看到他的動作,也停住動作,不如之前淡定,事出反常必有妖!
「尚公子,您還沒走啊…」
孫二爺看到門裡的尚揚,主動開口問候。
「沒有」
尚揚望著馮玄因的背影,隨口回道。
馮玄因懵了,終於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詫異轉頭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我說過,事情已經解決了!」
「不可能」馮玄因更加驚愕:「你不弄死他,他們不可能服軟!」
尚揚隨口道:「那就弄死嘍!」
馮玄因謹慎的看了眼旁邊的房門,又道:「他們背後有人,即使現在擺平,他們背後的人也會生氣!」
尚揚笑道:「也擺平了,剛走…」
馮玄因盯著他的眼睛,眼裡閃過不可思議。
這時,孫二爺緩緩補充道:「馮姐,我經過尚公子的點化,改邪歸正了」
馮玄因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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