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省會永城。
「你說真的,金胖子死了?」
丁小年站在一旁,手裡拿著電話,極其驚愕的問道,他剛剛來省會,前幾天還與金胖子一起吃飯,覺得太突然。
「真的」
電話那邊的吳蘭沉重開口,又神神秘秘道:「姓孫的不知從哪裡找的人,我跟你說,馮玄因弄了一批人找他,人都沒了,具體去哪了誰都不知道,目前惠東已經變天了,姓孫的入住不夜城最頂層,今晚的生日宴,整個惠東有頭有臉的、連帶著外縣的人全都來了!」
丁小年心情越來越沉重。
來的時候大家都以為孫二爺只是跳蚤,蹦躂不了幾天,充其量是老炮最後的狂歡,可萬萬想不到他做事如此狠辣,一副要拉著全世界陪葬的樣子。
主動問道:「馮姐怎麼樣?」
「不知道!」
吳蘭膽戰心驚的開口:「人沒事,心態可能不怎麼好,從不夜城走出來的時候失魂落魄,完全沒了以前的心氣,原本把車停在門口,出來的時候沒跟任何人打招呼,開車走了…」
丁小年感覺在做夢,就是做夢一樣。
馮玄因,惠東市馮姐。
這個世界上哪有人能讓她低頭?可現在的情況是她非但低頭了,而且是給一個剛剛出監獄的人,過氣的大哥,簡直不可思議。
吳蘭等了一會兒,見他不回應,又試探道:「小年,惠東現在的情況很複雜,馮姐都扛不住壓力,如果讓姓孫的繼續得勢下去,遭殃的是咱們,今晚他名義上是給女兒過生日,實質上就是斂財,我又花了一筆錢,照這麼下去就得傾家蕩產」
吳蘭說的嚴重。
但實質情況也差不多。
丁小年也很納悶,他一個要死的人如此斂財有什麼用?
吳蘭又道:「小年,咱們不是別人,為了自己,你看能不能讓尚揚出面說句…」
「不行!」
話還沒等說完,丁小年嚴肅打斷,警告道:「這個想法有都不能有,以後也不要再提,如果讓我知道他聽到風聲,是從你嘴裡泄露出去,咱倆沒完,掛了!」
他說完,掛斷電話。
事實上,孫二爺確實很噁心,但比較尚揚的利益來看,他更在乎的是自己這個兄弟如何走的快、走得穩,王熙雨能在任何事上見縫插針,搞得尚揚險些聲名狼藉,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別提孫二爺還是個狠角色。
完全沒必要惹他。
正想著,尚揚從旁邊走過來。
「是不是有事?」
已經有幾次電話,刻意躲開去接,讓尚揚很好奇,兩人撒尿和泥長大的髮小,從來沒有秘密可言,如此一反常態肯定有貓膩。
「沒事,我自己能解決,就是費些腦子」
丁小年擺擺手,隨口回應,他知道如果自己說沒事,尚揚一定會多心,適得其反,還不如說有事。
果然,尚揚點點頭,沒有多問。
而是轉頭道:「你爸怎麼說的,我怎麼看到王熙雨的車了?」
他指了指旁邊,停著一台賓利車,車牌號正是當初去鄰水縣,闖入他家門的那輛。
李念穿著一身禮服,莊重、大氣、臉上還精心化了妝,要不是身披一件羽絨服,能凍的半死,她看到王熙雨的座駕也很迷糊,當下省會人人都知,尚揚和王熙雨已經鬧翻了,背地裡打的半死,就差當街開撕,在一個場合顯然不合適。
「就是說晚上讓我和你來參加酒會,他也會來,很重要,讓我打扮一下,好像還提了一嘴白家,剩下的忘記了」
仔細回憶,也只能回憶起這麼多。
「白家?」
尚揚感到莫名其妙,在他印象中省會姓白的富人不少,權貴也有一位,但是能讓王熙雨和李擎蒼同時出面、姓白的好像真沒有,畢竟大家時間都很寶貴,誰有心思來搞這些無用社交。
「對,沒錯!」
李念肯定回道,她又看向停車場,何止王熙雨的座駕在,還有其他人的,都是省會排名靠前的大佬,隆重程度僅次於當初尚五爺出國治療,大家給送行。
但意義還不一樣。
尚五爺出國治療,之所以隆重是因為大家心裡的默想著,很難再回來。
而現在只是一個酒會而已,也很好奇。
丁小年見他倆都很嚴肅,主動笑道:「別想那麼多,既來之則安之,無論是誰舉辦的咱們都是受邀嘉賓,走吧走吧,趕緊的,我還指望在這裡多認識兩個人呢」
他說著,抬手整理下自己的風騷蝴蝶領結。
有句話叫有野心的人註定成功,丁胖子就是,從不放過任何能接觸到人的機會。
尚揚無語道:「你把你的小少婦陪好了,比什麼都強!」
說話間。
身後「咯吱」一聲。
一輛保時捷停下,說曹操曹操就到,保時捷的副駕駛上走下來同樣一位穿晚禮服的女人,葉盛美,也就是與丁小年網戀的對象,不得不承認,少婦獨有的韻味是李念這種小妮子難以擁有的,走動間都帶著難以言喻的誘惑。
黑色的晚禮服穿在她身上,顯得神秘而又高貴。
深秋里裸露在外的細膩肌膚,看得人慾罷不能。
她開始沒看到幾人,走了幾步才看到,眼裡登時閃過一絲厭惡的表情,心裡也非常反感,昂首闊步從旁邊走過。
尚揚看她高傲的樣子,略有深意的看了眼丁小年。
後者眼睛盯著葉盛美的背影,快要鑲嵌在裡面,挪不開。
「夠味兒吧?」
李念略帶嫉妒的開口道:「我還是那句話,江濤的女人,如果你能勾引到手算你厲害,不過一個能從護士上位,成功擠走原配的狐狸,你們能不能降的住,降不住很有可能遭到反噬,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尚揚想了想,惡俗道:「如果我真的給她弄上床怎麼辦?」
李念白了他一眼:「真弄上床算你有本事,但別讓江濤知道,戴綠帽這事他一個快六十歲的老頭子可未必能扛得住,如果一旦發起火來,李擎蒼未必保的了你,再有王熙雨在旁邊煽風點火,你就離死不遠了」
也確實,江濤,一位低調到不能再低調的大佬。
尚揚聳聳肩回到:「反正死的也不是我…」
丁小年壞笑著補充一句:「也不是我」
三人說說笑笑間走進會場。
裡面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都端著高腳杯,高教杯里裝著少量紅酒,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說笑笑。
尚揚簡單掃了眼,這段時間他在加快熟悉永城環境,雖說不能完全認識,但很多人看起來都面熟,查過資料。這一看不要緊,仔細算算,整個永城大多數人都來了,規格不是一般的高。
白家。
尚揚對這兩個字越發好奇。
有道是:不畏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
沒到最高層的時候,永遠看不到風景全貌,就像在鄰水縣,疤瘌就是大哥、認為馮玄因是神話,到了惠東知道李振乾才是真正的南波灣,了解到尚五爺,發現李擎蒼也可以很好說話。
這個世界上沒看到的風景太多啊。
尚揚和李念在一起,丁小年自己尋找獵物。
大約過了十分鐘。
穿著一身西裝的李擎蒼端著酒杯走過來。
「爸…」
李念示威似的挽住尚揚胳膊,乖巧叫道。
「李叔叔」
尚揚還有些心虛,叫聲並不大。
李擎蒼幽怨的看了眼閨女,當真是女大不由爹,心裡很想讓兩人分開,卻也知道無法分開,當下能做的最好事情就是成人之美,面無表情道:「你倆跟在我後面…」
說著,端著酒杯在前面走。
兩人只好跟在後面。
李擎蒼沒走多遠,只是走到場中央,在幾個人中間停下來,幾人都是中年,李念都認識,說了幾句場面話,不到兩分鐘,又走到旁邊的幾人中間,最後以乾杯結束。
尚揚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
前一段時間鬧得轟轟烈烈的,自己出去找小老婆,讓李擎蒼成為眾矢之的,他借著這次機會向所有人表示謠言已經被擊碎,同時,也像眾人展示,他與自己的關係牢不可破,自己與李念又親密無間。
尚揚很感動。
這是在幫自己的,也在像所有人表達,他會堅定不移的站在自己這邊。
二十分鐘後。
三人終於簡潔的走了一圈,稍作停頓。
「爸,今天怎麼這么叔叔到場,你跟我說的那個白家很厲害?」
李念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在外面時他就很好奇。
李擎蒼不再是山頂,被李念說哭的父親,又如往常,面色比較嚴厲,回應道:「看規格,還沒看出來端倪麼?」
「比你還厲害?」
尚揚笑著,半拍馬屁半疑問。
李擎蒼見周圍的人都走了一圈,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想了想道:「你們也不小了,有些事應該知道,白家,準確的說,我跟白家並比不了,如果說咱們省內有一個人能跟白家比一比,那只能是五爺,除此之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
說的很客觀,並不拔高自己。
這話讓兩人一愣,仿若聽見天書一般,因為白家太陌生,都好奇的看著。
李擎蒼又道:「最簡單的說,名門和新貴的區別,能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