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蔣明明的五十個煙花刷出來，整個直播間已經沸騰，人數也突破了一萬大關，兩人到現在為止共計送出五十幾萬圓的禮物，不要說單純這一個直播間，在整個平台上，都能稱之為耀眼的一天。

  「蔣公子威武，有人與你搶婷婷，乾死他！」

  「蔣大哥出現了，全體起立」

  「起立什麼，都坐下，基本操作…」

  蔣公子就是蔣明明的稱呼，婷婷是孫玉婷的名字。

  丁小年一直盯著屏幕，在乎的不是下面那些觀眾，而是盯著蔣明明的數字，見數字顯示五十個停下，沒有任何猶豫，熟練充值敲擊屏幕，一時之間，就看「丁總」的禮物數不斷攀升，沒有小額，清一色都是煙花，數字繼續向上，剛才是八十停下，很快突破一百大關。

  一百一。

  一百二。

  一百三。

  又五十個禮物送出，整整二十萬元。

  而消費這二十萬，他眼裡仍然沒有任何波動，看起來滿不在乎。

  周騰雲和於得越來越詫異，剛才丁小年說的什麼，他們都聽在耳中，但是不明白其中內涵，周騰雲終於看向尚揚，表示詢問。

  尚揚剛才瞄了眼具體數額，所以對丁小年到底花了多少，心裡有個估算，越是估算約心驚，這傢伙扣了十幾年，從未又如此大方的時候，不過也知道，他是當初唯一一個敢與自己找疤瘌的。

  用手機屏幕寫道：「點一下屏幕四千塊！」

  周騰雲見到字一愣，他們剛才點了多少下沒數，不過絕對不少，得有幾十萬了？

  「繼續！」

  丁小年催促。

  「放心！」

  蔣明明簡單的回了句，站在對面，手指繼續按向屏幕，他一直都喜歡被萬眾敬仰的感覺，喜歡用錢買位置，平日裡都不斷刷禮物，今天自然不能落下，一旦開始，人就會進入莫名的狀態，好比賭博，很容易上癮。

  「滴滴滴…」

  提示音再次響起。

  孫玉婷盯著屏幕，完全忘記自己還坐在地上，按照現在的提成自己能拿多少，二十萬？三十萬？她已經算不過來，心臟狂跳，隱隱要從嗓子裡蹦出來，時不時抬頭看向丁小年、又看向蔣明明，心中五味雜陳。

  「不用你催促！」

  丁小年見數字停下，主動開口，手指動的幅度更快，一百三、一百三、一百七…一百八！

  並沒停。

  二百…二百二…二百三！

  之前都是五十個一起送，而這次是送出一百個，四十萬！

  加上剛才的數字，已經逼近百萬大關！

  尚揚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這不是虛擬貨幣，而是實實在在的真金白銀，一百萬有多少？他只知道那個從馮玄音那裡玩命，才弄出來二百多個，剛才扔掉的這些錢，是不是半條命？

  「為啥也不說了…平台即將出現第一個消費百萬土豪」

  「蔣公子終究是晚輩…丁總是你大爺！」

  「蔣大哥，我就看不慣他的逼樣子，你給我揍他！」

  留言越來越火熱，已經快到根本看不清，目睹這場戰爭的可不是只有在場幾人，還有平台觀看的幾萬人。

  蔣明明暗暗心驚。

  丁小年展現出的實力，與他之前所知道的判若兩人，這傢伙兜里應該只有幾十萬，充其量一百萬而已，他抬頭瞟了眼，再次確認道：「不帶急眼的？」

  丁小年鄙夷道：「用我等你一會兒麼？」

  「呵呵呵！」

  蔣明明冷笑一聲，面對斧子他不敢聲色，可用糖衣炮彈他完全不吃這套，既然要刷，就把對面拼破產，手指快速在屏幕上觸動。

  「來了…來了，蔣大哥來了」

  「我就說，婷婷是蔣公子的，不要慫，就是干！」

  周騰雲見他們還在動，好奇的抬手碰了碰尚揚，這個形勢讓他看不明白，非常懵。

  尚揚在屏幕上編輯道：「有一個水坑，倆人玩裡面扔錢，丁小年目前扔一百萬…蔣明明在追趕…」

  「嘶」

  於得水倒吸一口涼氣，臉色都變了，下意識看向丁小年，別看山莊很大，但開銷也大，半年之前關門，就是因為入不敷出，他都無法拿出一百萬，而這傢伙隨隨便便就扔了一百萬？誰能想到？

  周騰雲面色越來越嚴肅，想了想，編輯兩個字：「真的？」

  這是一個全新領域，從未接觸過。

  尚揚沒回，繼續看前方。

  蔣明明剛把一百個送完，正想抬頭看看丁小年表情。

  卻發現後者已經低下頭，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揮動，數字不斷攀升，直播間人數已經占據這個小平台的一大半，突破十萬人觀看，禮物沒停，直奔三百個…繼續向上…

  正在這時，就聽「叮鈴鈴」的響聲。

  響了很長時間。

  尚揚開口提醒道：「你手機！」

  地上的孫玉婷已經開始恍惚，她算不明白自己能賺多少錢，但知道，一定是自己從未想過的數字，腦中暈乎乎一片，聽到提醒，這才想起來電話，緊張兮兮的從包里把另一部平時用的電話拿出來。

  「餵…」

  「是孫玉婷麼？你好，我是直播平台主任，打電話主要是給你鼓鼓勁，加油干，把這兩位神豪留住，提成可以給你長到百分之六十…」

  對面的話還沒等說完。

  又有電話打進來：「孫小姐你好，我們是傳媒公司，請問你有意願…」

  她的吸金能力讓很多人看到有利可圖，一時間電話，一個接著一個。

  「四百三十個！」

  丁小年手指終於停下，挺起胸膛，仍然看不出有半點情緒波動，折合人民幣已經突破一百七十萬！

  尚揚已經轉過頭，盯著這個胖子身影，半年之前知道他有幾十萬，後來弄鋼材賺了一筆，再後來就是從馮玄音那裡的獲利，他後來扔回來一箱，獲利只有十幾萬，可這些都加一起，也不能有這麼多。

  他徹底瘋了，以後不過了？

  「呼呼…」

  蔣明明呼吸已經變得急促，家裡給的多，並不代表能攢下，他向來是有一個花兩個的主，目前這些是從掌管公司的大哥那裡騙來的，說是要換輛車，一百七十萬在國外夠買一輛低配法拉利。

  他有些急，眼睛眯起來幾分：「好，很好，今天不給你點顏色，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有錢人…我刷，你追，敢不敢？」

  「隨便！」

  丁小年仍然平靜。

  蔣明明心中憋了口氣，腦中血流翻滾，快速轉換成另一個卡充值，這裡是他的學費和生活費，充值過後，快速敲擊屏幕。

  「噠噠噠…」

  「嘀嘀嘀…」

  這個世界好似靜止了，只有這兩種聲音在交織。

  他的數字從三百八快速攀升，突破四百八，直達五百八…看向屏幕的眼睛，也有一種近乎搏命的凶光。

  周騰雲心亂如麻，總覺得事情與自己的世界觀相悖，又編輯信息道：「多少了？」

  「加在一起，突破五百萬…」

  「唰」

  周騰雲看到這個數字，身體一顫，險些向後栽倒，他不是沒錢，是有錢，很有錢，只是從來沒這麼消費過，也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這樣一種消費方式，視線在兩人中快速閃過，呼吸也難以平復…

  「速度落後你太多，算我輸！」

  丁小年無悲無喜的低下頭，繼續摁屏幕。

  「嘀嘀嘀」

  這一瞬間，提示音都變得密集。

  孫玉婷看著上面的數字快速增長，突然感覺到鼻腔中一股熱流划過，鮮血快速的向下滴，內心太過激動血管爆裂。

  能提多少？

  能提多少？

  能提多少？

  腦中快速盤算，算到最後也算不出來，抬起頭，看向丁小年，嘴邊一咧，眼淚唰唰向下掉，哭出來，而且哭泣聲越來越大，她看向那臉龐，那腫脹到只剩下一條縫的眼睛，察覺到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如果在堅持堅持？

  如果繼續讓陳雨童發自己照片？

  如果讓陳雨童穿針引線？

  「神豪…丁總牛逼，大家一起跟我念，丁總牛逼…」

  「我蔣公子也不差，干他，一起干他…」

  「我數學不好，誰能算算多少了？」

  留言越來越快。

  兩人全都低著頭，進入對刷的階段。

  丁小年的數字：「五百三…六百三…七百三…八百三…」

  蔣明明的數字：「五百八…六百八…七百八！」

  「操！」

  蔣明明雙眼通紅，開口罵出來，瘋了一般，恨自己沒有多長兩隻手，摁的太慢。

  丁小年不急不躁的抬頭憋了眼，手上很有韻律的繼續動。

  「九百…九百五十…九百七十…一千！」

  整整一千個煙花，價值四百萬。

  「出來…出來…快點出來！」

  蔣明明聲嘶力竭的報銷，他在摁屏幕，可上面一直顯示「請充值…請充值！」

  數字定格在：九百零五…

  換車的錢、生活費、學費、以及卡里常備的零用錢，三百六十二萬，已經全部刷完。

  「麻辣隔壁！」

  他舉起手機，狠狠的朝地上砸去。

  「啪嗒…」

  手機頓時碎掉，屏幕一黑。

  丁小年見狀，手指也停住，緩緩道：「沒錢了，我借你點？」

  蔣明明怒火中燒，全身都在顫抖，死死盯著這個胖子，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咧著嘴喘息。

  「呵呵…」

  丁小年一笑：「就這點能耐，我準備照一千萬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