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0章 全部放倒

  沒有人留手,也沒有人留情。

  闖入不夜城來威脅馮玄音,是惠東市獨一無二的巨頭,李振乾都沒做過的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又或是被錢逼急了?

  無論出於何種原因,情況已經發生。

  「噗呲…」

  就在尚揚分身的瞬間,側面一人橫向掄起匕首,直奔尚揚脖子,刀鋒帶光,反握匕首的力度足以把喉嚨刺透,他察覺有黑影襲來,下意識抬起肩膀擋住,匕首自側面插入,直達肩胛骨,入肉足足三公分。

  這一瞬間,疼痛感鋪天蓋地襲來,疼的頭腦眩暈,隱約間聽到把刀鋒攪動骨頭的聲音,狠狠咬著牙,恨不得把牙齒咬碎,這才能迫使自己不發出慘叫。

  胳膊手上,行動越來越不變。

  而對面的幾人不知疲憊的進攻。

  戰場後方的何尤夫沒看別人,眼睛一直盯著尚揚,眼中泛出近乎麻木的光芒,血色激情經歷過太多次,與仇家對砍,在幾十號人圍堵中逃生、甚至單槍匹馬穿入敵營的事都做過,但都沒有一次能讓他像今天這般舒坦。

  無外乎,碰過馮玄音的男人必須得死!

  「讓開!」

  被分割在另一端的李龍突然開口,他心中難以言說的憤怒,那位世界上都堪稱長壽的老人出身少林掃地僧,一心向佛,哪怕是動了凡心隱居之後,也每天木魚念經,根據《仁王經》里所闡述:一彈指有六十剎那,一剎那中有六百個輪迴。

  老人說是在感慨斗轉星移。

  同時也在生滅之間轉換。

  更進一步說:人的身份在一彈指間,轉換了五萬四千次,你打人的一瞬間,會有一個輪迴作用最親近的人身上。

  李龍是個俗人,原則是不虧不欠,但不能說沒有受到師傅理念的影響。

  擔心有一剎那的傷作用在最親近的人身上,所以最拿手的功夫才是卸骨法,讓人疼、讓人失去行動能力、更能把人制服,但理論上講,不會造成任何傷害,卸骨的一秒鐘讓人殘廢,正骨的一秒鐘,能把這些人傷害全部撫平。

  而今天。

  他因為自己的手下留情被逼的無可奈何,之前還是全體圍攻尚揚,見兩人被他放倒之後,全部奔著他襲來,只留下一個人與丁小年糾纏,剩下兩人刺痛尚揚,圍堵過來這幾人可不知手下留情,匕首直奔要害。

  都是人、肉體凡軀。

  什麼叫功夫?

  飛檐走壁不是像電視上演的那般誇張。

  多加練習,助跑幾步能踩著牆面上到二樓。

  正常人從兩米跳下去,會被震的雙腿發麻,練家子能從七米跳下來,成功把重力卸掉,正常人一秒出拳三次,拳手出拳八次…都是從「勤」字中尋覓出來的。

  躲過兩刀之後的李龍終於被惹急了。

  喊完話,順手抓住一名刺過匕首男子的手腕,身體向後傾,但腳下沒動,在把這男子拽過來的瞬間,感受到男子向後抵抗,沒有卸骨,而是猛然發力把他向前推。

  男子扛不住突如其來的力度,身後不斷向後退,腳下踩著厚厚一層鈔票。

  尚揚見李龍把人向自己這邊扔,趕緊躲開,與此同時,再次注意到何尤夫的眼神,毒辣、陰翳、兇狠,與平日裡冷漠不語判若兩人,心中想到他還沒出手,一旦出手後果更加嚴重。

  順勢把李龍扔過來這人,從後面環抱住,每動一下,胳膊、和肩膀的傷口都帶著撕裂感,清楚自己的戰鬥力在快速流失,李龍的懷柔打法又得到控制,此時再不狠,被人刺入一刀,想要狠都沒機會。

  抱著這人左右阻擋,見周圍兩人畏首畏尾,抓緊時機狠狠勒住脖子,搶奪匕首,在把匕首搶過來的一剎那,他整個人也變了模樣,兇器,已經很長時間沒魔。

  「尚揚!」

  旁邊的丁小年已經退到最後方,就在馮玄音辦公桌里,他沒有戰鬥力,只能不成為累贅,清楚自己晚一秒躺下,就能給他們二人分擔一部分壓力,半條褲子被鮮血浸透,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卻還在與一名男子糾纏。

  見尚揚拿到匕首,霎時間驚恐喊道。

  常言道: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新聞中不乏那些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傢伙,正好看到旁邊有刺刀,一時衝動拿起來要了人命,如果沒有刺刀,可能連手都不敢還。

  但尚揚不是那些人。

  丁小年非常清楚,在十年前還沒上初中的時候,尚揚就敢拿板磚把人腦袋開花,給他一把匕首會是什麼後果。

  馮玄音動了他們,哪怕要命,這娘們都有能力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他們不同,要什麼沒什麼,就是市井小人物。

  一旦己方鬧出人命,哪怕能走出這間辦公室也是死路一條。

  赤手空拳,拿板凳之類的拼,或許還有生路。

  又提醒道:「你別衝動,千萬別衝動!」

  此時的尚揚哪裡顧得了這些,他這輩子從未打過如此憋屈的假,之前博士和先生來要命,忍了,剛才何尤夫把自己摁在地上,也忍了。

  但不要忘記,這傢伙是在三十米高懸崖上,命懸一線時,還能叫博士賞月的主。

  一旦不留後路,那就想著大家一起玩完!

  雙眼裡滿布紅血絲,怒目圓睜盯著正前方正在尋覓機會進攻的男子,這男子也察覺到他得狀態不對,心中不禁划過一絲涼氣,隱約間感到一股極度危險的信號。

  「來啊!」

  尚揚爆喝一聲,說話間,剛剛搶過的匕首一抬,對著身前勒住脖子的男子刺過去。

  「噗呲!」

  「噗呲!」

  他也不知道刺在什麼地方,快速出手,快速收回,連續刺了五六下,身前的男子慘叫聲不亞於過年殺豬,見他毫無任何反抗能力,這才把手鬆開,在鬆開的一瞬間,男子順勢癱倒在滿是鈔票地,捂著已經被捅開花的屁股,聲嘶力竭的慘叫。

  「噠…」

  正對面的男子下意識向後退一步,剛才都是他們被動防守,最多是赤手空拳反擊,也有了刀,不得不謹慎,他能看出來,尚揚這傢伙剛才捅人的時候,根本沒多看,也不知道捅的是屁股,完全一副要命的架勢。

  「跑你大爺!」

  尚揚見他要退,登時兩步衝過去。

  男子下意識轉頭要跑,腳下缺絆倒剛剛被李龍放到的人身上。

  「嘭」

  的一聲,也砸在地上。

  馮玄音完全不關心此時狀況,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婀娜的背影、誘人的曲線,身上散發出無可匹敵女王般的氣勢,正在背對著眾人。

  倒是何尤夫蹙起眉。

  情況越來越明朗。

  他萬萬沒想到這些人只是捅了尚揚幾刀,並沒摁死他,現在甚至有了他們仨要把這十人全部放倒的架勢,李龍不用說,真的打起來,這十個人都未必是對手,但用五個人拖延,用五個人捅死尚揚,並不難辦到。

  最開始做的很好,也只是最開始而已。

  紙上談兵,永遠沒辦法應對戰場上的瞬息萬變。

  他低頭看向地下,滿地的鈔票已經看不出對面什麼神色,可就在這之上,躺著被尚揚用拳頭砸到面目全非一人、用刀把屁股捅開花一人,被李龍卸掉胳膊三人…

  「去管他!」

  李龍又吼一聲。

  尚揚這才想起來,身後還有丁小年,回眸望去,他用辦公椅擋住上身,不能武力取勝,就智取,對方捅腦袋,他就抬起來擋腦袋,對方捅下身,他就往下躲下身。

  「唰…」

  尚揚見這男子咄咄逼人,沒多想,立即衝過去,懶得從辦公桌繞過去,而是一腳邁上辦公桌,站在辦公桌上反手握著匕首,從辦公桌上起跳,刀尖直奔這人天靈蓋上捅過去,也毫不留情。

  「小心!…」

  後方觀望的何尤夫猛然開口,寒氣襲上心頭,這一下劈過來能把人劈成兩半。

  「我湊…」

  丁小年正對著,見尚揚跳下來,心裡也有種不好預感,這一下刺透還了得?

  鮮血與鈔票一色,腦漿與血液齊飛!

  「唰」

  這男子也猛然回頭,可在回頭的一刻,只能看見尚揚已經跳下來,整個人呆若木雞的向上望,傻傻的等待刀鋒落下。

  「湊…」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丁小年拖著瘸腿猛然發力,向前頂開男子,自己受傷沒事,如果刺中就是一擊斃命。

  「噗呲…」

  尚揚看到丁小年向前,想要轉變方向,卻已經來不及。

  就看順著丁小年肩膀向下劃開,直達小臂,整整一道全被豁開。

  與此同時。

  就聽旁邊傳來一聲慘叫,圍堵李龍的最後一人全部被放倒,躺在鈔票堆上,捂著胳膊慘叫,直到最後也沒突破底線下狠手,他不像尚揚一樣滿臉血跡,很乾淨,只是出了一點汗。

  「嘭…」

  丁小年後退一步,靠在辦公桌後方的書架上,不靠著已經站立不穩。

  陡然間。

  辦公室內硝煙散盡,只剩下刺鼻的血腥味、一片狼藉。

  整個房間,還能站起來的只有丁小年、尚揚、李龍、何尤夫。

  和仍然背對著的馮玄音。

  不對,還有一人。

  「刷…」

  尚揚抬著匕首,猛然轉過身。

  剛剛躲過一劫的男子身上一顫,小腿止不住哆嗦,那一擊已經嚇破膽,與尚揚對視兩秒,匕首一人,主動躺倒地上…

  至此,十名男子,全部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