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東市護城河邊。
說是護城河,其實就是臭水溝,裡面沒有魚,垃圾要比水都多,這裡比較偏遠,不會有人打擾,尚揚出過氣之後,被丁小年和李念合力給拽到這個地方,護城河邊每隔三十米有路燈,坐飛機從上看或許是一道風景,近在眼前,著實沒什麼可看的。
「走,必須得走」
丁小年急的如熱鍋上螞蟻,在欄杆旁團團轉,尚揚究竟做到什麼程度他看在眼裡,那幾名壯漢還好點,只是觸碰到李念的手都被打斷,唐建就嚴重了,打到最後已經叫不出聲,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了。
「咱們都是成年人,不像是上學的時候,都在一個學校,即使出了事家長坐到一起也能用孩子小來搪塞,不會追究,今天這事肯定鬧大,唐建和物業都得追究,弄不好就得進去,至少十五年…」
「不行不行!」
丁小年從兜里掏出一張卡,急中生智道:「我全部身家都在這裡,足夠你找地方出國,火車不能坐、等會攔一輛計程車,出市里再找一輛,在外面呆幾年,等風頭過去再回來…」
尚揚坐在冰冷長椅上,不為所動,點著煙,一口一口的吸著。
古井不波道:「不用跑,我是正當防衛…」
「防衛個屁!」
丁小年快速打斷,強硬把卡塞到尚揚手裡:「有道理可講嘛?哪怕是防衛,也是防衛過當,而且對方是誰,不是唐建,是周雲鵬!周雲鵬是誰知道麼?連李振乾都得忌憚三分的人物,馮姐得忌憚五分…也就是他與世無爭,真要較真誰都得避其鋒芒!」
「唐悠悠知道嘛?市里一朵花!」
「周雲鵬為了他連媳婦不要了,只要唐悠悠點頭,周雲鵬立馬能雙膝下跪求婚,你以為是鬧著玩的?」
面對丁小年的急促,尚揚抬頭看著他,一下子就笑出來,搖搖頭嘲諷道:「皇上不急太監急!」
「媽的,你傻了麼?」
丁小年無語反問。
尚揚最後吸了口煙,把菸頭放在腳下踩滅,向後靠在靠背上,舒坦道:「提心弔膽的日子過累了,跑不動,就這樣吧,動手之前就想過後果,如果真進去就進去了,如果沒進去就好好活著」
悲觀,確實有點悲觀。
但這是他綜合所有考量之後的結果,在拳場的路已經到盡頭,今晚沒按照葛中想法達成最後目標,後續一定不會簡單,與其有合同抓在他手裡受牽制,還不如順其自然坦然面對一切發生。
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狠話他不會喊。
但為了一個臭娘們兒搭上十年八年也不是啥後悔的事。
畢竟歷史上有太多名人都倒在肚皮上。
「我不會讓你進去!絕對不會!」
李念就站在旁邊,眼睛灼熱且決絕的看著尚揚,今晚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像是在做夢,可眼前的人時刻提醒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又肯定道:「我的男人,沒人可以動,別說唐建不行、周雲鵬也不行,就是天王老子來都不行!」
她少有的嚴肅讓兩人一愣,都看向她。
不過很快,丁小年臉上就露出鄙夷,今晚的一切原本都在預想之中,讓唐建把人救出來萬事大吉,有後果絕對不會這麼嚴重,可她倒好,硬生生與尚揚在車上天雷勾動地火,也就是現在不合時宜,要不然他想問問。
「尚揚被下藥了,你也吃藥了,不分時間地點?」
兩人不和諧,從最初認識李念的時候就是。
也就是自己在中間,他們能多說幾句話,只要矛盾產生分歧,立馬現原形。
「誰是你男人,別不要臉昂…」
尚揚適時開了句玩笑,讓壓抑的氣氛緩和一些,趕緊轉移話題道:「你為什麼從別墅里跑出來?還找到鑰匙?」
丁小年聞言一愣,不想回答。
可想了想,有些事還是說開的好,低聲道:「我本來就在別墅里,跟他們一起進去的,可就是個小人物,說話沒他們放屁香,誰也沒注意到我,你們出去的時候,我沒出去,就這樣…」
話音落下。
尚揚面色變得尷尬,如果事情順利,也就是他們離開,還在別墅。
李念鄙夷的瞟了他一眼,她的想法則大大不同,一切意外都已經發生,從自己和尚揚被唐建從車上拽下來,再到他出現,中間間隔了近五分鐘,也就是說,他本能早早出來,卻沒有,要不是事情險些不可控制,他都不打算出來!
「你們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
丁小年又冷冰冰開口,所謂的你們,單指李念一個人,點了支煙道:「抓我的是熊哥,當年他也應該陪她過了幾天,然後拳場的經營權就變成葛中的,我啥都不缺,就缺機會,熊哥開路虎,我也能開,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也不比誰差啥,體力不行但是我玩命,給她弄好了,就啥都有了!」
「相當爺爺,都是從孫子做起!」
這麼幹確實附和他的性格。
尚揚並沒失憶,只能說今晚刺激太大,猶如醉酒被驚醒,還能想起馮玄音美輪美奐的樣子,以及上樓時那誘惑至深的背影。
沒有鄙夷,反倒是深處大拇指:「牛逼,對了,我聽說她是惠北頭號大美女,當初孫二爺的情兒,能跟她,你賺到了!」
丁小年愣了愣,抬頭看了看尚揚,欲言又止。
就像熊哥直到現在也沒告訴葛中真相,有些事,知道多了反而危險。
「平日裡看她清高寡慾的樣子,沒想到背地裡有這種特殊癖好,今晚這麼多人看到,等著吧,用不了明天就回穿的滿城風雨…這個不要臉的臭娘們兒,還惠東市頭號美女,頭號破鞋還差不多!」
李念還是沒辦法壓下去對馮姐的怒火,腦中又響起尚揚在門口的一幕,如果晚去幾分鐘,一定就進入房間,以他當時的狀態,情況一定會發生。
丁小年瞟她一眼,沒管是不是一語雙關在罵自己,想了想道:「你確定不走?」
「不走!」
尚揚肯定道。
「湊…不走就不走吧!」
丁小年罵了一句,抬起手:「不走就把卡給我,你進去時留著存監幣,哥們好好奮鬥,看能不能給你辦保外就醫,爭取幾年內出來,別的不行,等出來那天肯定餓不死,讓我找的車,過幾天我就去省會找,有結果第一時間通知」
「但現在,我跟你在這著急上火也沒用,還不如辦點正事,原本今晚好好的,發生這麼多,她應該也跑了,看看能不能再約出來,我整兩片藥,把她征服比啥都強,可能她說一句話…你就沒事了!」
說完,伸手搶過卡,轉頭離去。
走出十幾米之後,停住腳步,扭頭道:「李念!」
李念聞言,想了想,邁步走過去。
兩人站到一起,氣壓開始下降。
警告道:「我不知道你家裡是做什麼的,但不要忘了,我兄弟是因為你才惹上唐建,剛才說的話記住,能幫就幫,不幫我也沒辦法,可他進去之後,一年之內你敢交男朋友,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開著六十萬的奧迪TT,就是不願意說而已,缺監幣那天肯定找你,不給,也是個問題!」
說的很冷漠,很絕情。
李念微微蹙眉,沒有反擊,而是問出她剛剛才發現的一絲端倪:「房間裡的人不是馮玄音?」
唐建生死不明,周雲鵬一定發飆。
而馮玄音沒有一句話讓周雲鵬不追究的能力。
丁小年的眼神有一絲躲閃,沒有回應,而是要轉頭走開。
李念站直身體,臉上變得有些憤怒,又道:「還有個問題,如果不是發生那件事,你是不是會躲在別墅里不出來!」
她灼熱的盯著,哪怕有一絲絲謊話都躲不過眼睛。
誰成想,丁小年轉過身懶得掩飾,粗鄙道:「我不認為你能和尚揚走到最後,所以,別說他們幾個人,就是再多幾十個,我從邊上走過去都不會多看一眼,沒有道德、沒有同情心,命是自己的,保住命最關鍵,要不是看我兄弟著急,不會出去!」
「傻逼!」
李念狠狠的咬著牙,眼前的面孔越發令她作嘔。
「呵呵…」
丁小年冷笑一聲:「我最落魄的時候,只有尚揚瞧得上我,當初同學有千百個,誰拿正眼看過我?」
他頓了頓個,生硬道「我告訴你一句話:三年之前,你看我不上,三年之後,我還這個逼樣,而且還很胖,你愛看上看不上!」
說完,終於轉身離開。
李念盯著他的背影,恨不得挫骨揚灰。
這時。
一雙手摟在李念肩膀上,她回過頭才發現尚揚走過來,把火氣忍下去,當成什麼都沒發生,牢牢抱緊。
尚揚也望著丁小年遠去的背影,眼神變得越發朦朧。
幾天之前,教練來找自己,等醒來發現已經在家裡。
究竟是誰救了自己?
鄭海說是馮姐的人,他不信…
馮姐完全沒有必要,說是葛中的人還差不多,畢竟葛中要把自己進供。
可現在證明,葛中甚至都不了解那晚的事情。
能從教練手下救人一定是牛人。
那麼這次惹出了這麼大禍,那位牛人會不會出手?
ps:九點再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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