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華園酒店,最頂層套房。
齊迎雪正站在落地窗邊,凝望著窗外,她剛剛洗過澡,身上穿著酒店準備的白色睡袍,睡袍只到膝蓋位置,露出的半截纖長的白皙長腿格外誘人,她頭髮還沒有吹乾,濕漉漉的,水珠順著髮絲向下滴。
人們常說出水芙蓉,女人正是如此,剛剛沐浴過後的女人,就如芙蓉一般晶瑩剔透,她本就保養精緻的臉上,白里透著紅、紅里透著粉,又粉又嫩的肌膚,完全不像是剛剛生過孩子的少婦。
換上一身學生裝走在路上,一定會被人誤以為是還帶著稚氣的學生。
只不過,她凝望窗外的眼神,透露出陣陣哀思,這可不是一個普普通通女人能擁有的…
齊迎雪在賈逢春面前保證,三天之內解決尚揚對米蘭德家族貸款的事情,那就是要解決,因為誰都清楚,一方面抽乾了賈家的資金,另一方面用資金釣著米蘭德家族,就像相當於變向讓兩個家族互相殘殺…
即使大家都不願意。
可主動權不在二者手裡。
而是在尚揚手裡,他們不殘殺,也沒辦法。
長此以往下去,賈家不會垮,但短暫存在頭上的光環,一定不復存在。
賈逢春讓自己進入公司,並且把股份都給了自己兒子,那麼身為賈家的兒媳,必須要做些什麼!
哪怕如賈逢春所說,不為了賈家、不為了賈太平,也要為自己兒子!
必須得讓尚揚的貸款,停滯!
她等了等,等了等…
「咚咚咚」
敲門聲終於響起。
已經吩咐過守在門外的保鏢,尚揚來了不用通報,敲門之後直接可以進來。
「咯吱…」
推門聲如約而至。
「你來了,坐!」
齊迎雪沒回頭,緩緩開口。
尚揚還站在門口,一腳剛邁進來,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齊迎雪的背影,他看到背影登時定在原地,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無外乎,她的這身打扮太過能引人遐想,尤其是在她已經懷孕十個月,而且生完孩子之後賈太平就已經躺在醫院…
不是尚揚多想,是出於對女人的了解,都說男人好色,可誰知道從生理學角度而言,女人的欲望要比男人更強?
尚揚真不想與她發生什麼。
尤其是在孩子是決定性因素的基礎之上,萬一今天怎麼樣傳到牛城,傳到賈逢春耳朵里,讓他多想可就麻煩了…
「進來,關門,你還擔心我吃了你?」
齊迎雪說著,緩緩轉過身,目光中笑容與哀愁交織,略顯複雜。
尚揚沉吟片刻,開口道:「有什麼話還是直接說吧,我很忙,一會兒還有事!」
他不打算進去,更不打算關門,門外就有兩名保鏢,有他們在,事情才能說的清楚。
「呵呵…」
齊迎雪露出一抹略帶譏諷卻很平靜的笑容:「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尚揚,竟然也就不敢見人的時候,難道你還要說你信佛,不近女色?忘記告訴你,我和大姐的關係很好,那天你們在路上發生什麼她可都跟我說了…」尚揚微微皺眉。
倒不是齊凌雪和她說了什麼。
而是眼前這娘們給他的感覺很不好,在以前,齊凌雪高冷,齊迎雪應該是高貴,說白了,就是小女人,讓人很舒服。
現如今,兩人正好反了,齊凌雪很小女人。
齊迎雪的口氣有種讓人無法捉摸的味道。
「放心吧,他們都是我的人,一直都是,所以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傳出去,人人都有兩個心腹,你說不是麼?」
她說完,走到沙發上坐下,做出女性的優雅翹腿,在挪動之間,風景隱約流露。
尚揚轉頭看了看身後門口的兩名保鏢,沉吟片刻,想著她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自己再畏首畏尾,就落了下乘,走進去,把門關上。
一邊向前一邊道:「迎雪,我覺得你變了…」
「哪變了?」
齊迎雪聲如潺潺流水,溫潤,又帶著一股寒意。
尚揚坐到另一側沙發,還是保持距離的好,身體不方便。
「感覺變了,沒有以前那麼陽光,總覺得帶著一股愁悶」
話還沒說完,齊迎雪打斷道:「我為什麼變你不知道麼?」
她如同向日葵,面部始終面對尚揚:「還不都是你逼出來的?」
尚揚搖搖頭。
齊迎雪又道:「原本我有一個幸福的家,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個家毀了?我有恩愛的丈夫,卻被你一點點摧毀驕傲,一步步蠶食自信,最後活生生的逼成了瘋子,甚至想到了自殺?」
「原本我是一個溫潤的妻子,還不是被你玩弄成了怨婦,我想嫁一個人,從一而終,可到最後生下的孩子卻不是我丈夫的?」
「你讓我怎麼不改變?」
尚揚面對質問,有些心痛,但更多的是想反駁,你生下孩子與我沒關係,要問問賈太平都幹了什麼!
你丈夫變成今天這幅模樣,也都是他自找的。
難道只允許他居高臨下算計我?
不允許我光明正大報復他?
公平麼?
唯有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與這種狀態下的女人繼續爭辯,沒有任何意義,也不會有結果,清了清嗓子道:「你來找我是因為我給米蘭德家族貸款的事?」
「迎雪,如果我敗了,什麼後果你能知道,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米蘭德家族進入華夏從北方開始的目的,已經很明確,就是要一點點蠶食我,而賈家是提供資金支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都沒打算放過我!」
這個道理很簡單,任誰都能看出來。
而齊迎雪只有這一個理由過來,因為自己對賈家的策略也很簡單,也都能看透。
「不是」
齊迎雪緩緩搖頭:「我還沒那麼膚淺,因為我知道,咱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基礎,我也知道在你眼裡沒有那麼大面子,能放過賈家,所以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尚揚沒看懂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壞消息!」
這是他的習慣,把好的放到最後。
「還是先聽好消息吧」
齊迎雪一笑:「好消息是,賈逢春簽了股份轉讓協議,把賈家所有的股份都轉到孩子手裡,只不過他會執行董事長權利而已,也就是說,當下賈家的實際控制人,是我們的孩子!」
「怎麼樣?聽到這個消息是不是很興奮,只要賈逢春放權那天,你足夠心狠,一紙親子鑑定就能讓賈家變更到你的名下,不費吹灰之力,拿下華夏第一大家族?」
足夠心狠很簡單,只需要把孩子藏起來兩年,然後就可以向法院申請宣告死亡。
只要孩子宣告死亡,股份進行分割,那麼尚揚作為親生父親,就有權接手遺產。
「股份都在孩子名下?」
尚揚險些站起來,滿眼驚愕。
按照他的設想,可能在十幾二十年之後,賈逢春動作也太快了點,難道是被胡氏兄弟給嚇到了?
「高興麼?」
齊迎雪反問道:「目前知道這個消息的,只有我和賈逢春,算上你,只有三個人,當然,辦理手續那些人不算,以賈逢春的能力,會讓他們閉嘴…」
尚揚腦中嗡嗡作響。
眼裡出現波動,腦中在快速運轉,賈逢春之所以能站在頂層俯視山河,並不是沒有理由,而是現如今的賈家,在資產體量、觸手長度、控制力量方面,沒有任何人可以抵抗。
雖說現在尚揚很有錢,但錢財這種東西終究是枝葉,不是根莖,能遮陽避雨並不能阻擋狂風驟雨。
本質上是不同的!
如果是這種情況,那麼是不是要把接下來的策略全部改變,要知道,那可是整個賈家,如果在加上新尚氏國際的份額,體量要超過當初三大家族的任意兩家之和…
當下的賈家,讓很多人不滿,敢怒不敢言。
可如果自己接手,所產生的化學反應,他們連怒都不敢!
「心動了?」
齊迎雪盯著尚揚,突然笑的很開心,笑的前仰後合,好像看到全世界最大的笑話。
尚揚抬起頭,嚴肅道:「你在逗我?」
「沒有,沒有…只是覺得很好笑」齊迎雪漸漸收住笑聲,臉上也不如剛剛那般悲傷,而是變得笑容猶在,很透徹。
「接下來聽聽壞消息吧」
尚揚盯著他,並沒開口。
齊迎雪絲毫不畏懼的與之對視,又道:「壞消息是,你根本拿不到賈家的任何股份,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因為…你要死了!」
她說話間,緩緩站起來,抬起手解開睡飽的束帶,只是一瞬間,大門敞開,風光無限,她又緩緩抬起手臂,把衣服向後一推,整個人毫無保留站在尚揚面前。
似笑非笑道:「我身材好麼?應該很好吧,你都不知道,我去公司那天,有多少臭男人偷偷的打量我,他們打量又有什麼用,根本得不到…」
「但是你能得到,你能永遠的得到,尚揚,我們要死在一起了…」
一邊說,一邊緩緩走過來。
尚揚心裡頓時咯噔一聲,反問道:「你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