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麻煩的是這些文件自己只能看,無法取證。光靠腦子記……哪怕全都倒背如流下來也不能成為證據,這是百分百肯定的。
洪濤也不是沒想過其它辦法,比如像很多諜戰片裡的主人公那樣,利用巧妙的辦法把敵人支開,然後迅速拍攝秘密文件,就在快被敵人發現的剎那間,有驚無險的完成了任務。
可是吧,到了現實里洪濤怎麼也想不出合適的藉口把於亞楠支開。她工作的很認真,邊看邊寫邊算,像是在歸化著什麼。除了時不常端起酒杯抿一口之外,幾乎就沒什麼動作。
在這種情況下,難不成說讓她再去給自己做份三明治?就算她真的去了,自己的拍攝行為怕是也躲不過去。走廊里也鋪著厚厚的地毯,穿著鞋走路估計都沒聲,她什麼時候會回來很難控制。
「沒有了……」又看了半個多小時,於亞楠終於主動說話了,同時手裡拿著酒瓶子來回晃著。
「要不你喝我的?」洪濤下意識的把自己的酒杯遞了過去。
對於這個姑娘的酒量至今仍未探到過底,不是海量,是沒機會。她自打坐下來就拿威士忌當飲料喝,一會兒一小口,從未停歇。
「還有一個多小時呢,算了,我去買!」不知道是不願意喝別人剩下的酒,還是覺得小半杯不夠喝,於亞楠只是瞥了一眼洪濤的酒杯,就起身走向了房門。
「哎,這大半夜的別折騰啦……要不我開車去?」這麼一來洪濤反倒坐不住了,也跟著起身追了出去。
「樓下的便利店裡就有,你不熟悉,還是我去吧。不用鎖門,我沒帶鑰匙!」於亞楠根本沒有謙讓的意思,披上外套拿起錢包,說話的時候已經到了玄關。
「哎呀,這不是故意考驗人嘛。老天爺啊,你倒是給個提示,到底該不該下手呢?」這就叫得來全不費工夫,現在於亞楠下樓了,正好是偷拍的好機會。
電梯一上一下的時間是固定的,就算她一來一回都用百米短跑速度,怎麼也能拍下來十多份比較有用的文件。
可這時洪濤又開始天人交戰了,一是面對如此信任自己的姑娘真不忍背叛,二是總覺得於亞楠有些過於直爽,直的無限向二傻子靠近。
她是大學生不假,可美國的大學與國內的大學差異很大,尤其是在接觸社會方面。前者的機會能是後者的幾十倍,再加上她一直都是獨立生活,不應該對人這麼誠懇,缺少了必要的自我保護。要知道在歐美的中學和大學裡,女生是有專門這類課程的。
「單數就干、雙數就停止!」假裝在跑步機上瞎跑,洪濤足足猶豫了一分多鐘才做出最終決定,靠天意!看一眼手錶,如果分針指在單數上就去偷拍,如果是雙數就什麼都不干。
「……不成,那我也不能白來!」結果分針指在了三點二十分,端端正正,一點反悔的藉口都不給。
洪濤不打算違背天意,可古人又雲過,賊不走空!如何才能把天意和民意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呢?去衛生間噓噓一下吧,順便也把這套房子裡唯一沒去過的空間探查探查。
「難道老子真當了一次柳下惠!」真應了古人的說法,洪濤這趟衛生間去值了,發現了至少三個大問題。
第一,於亞楠邀請自己上來坐坐很可能是有點想法的,在衛生間的垃圾桶里扔著一個小真空包裝袋。這玩意洪濤熟啊,格洛麗亞就在吃。它的名字叫短期避孕藥,連續服用一周之後見效。
要說於亞楠和很多歐美未婚女性一樣有服用避孕藥的習慣吧,也不對。這個藥是國產的,能賣到美國並被於亞楠買到的機率很低。
而且每個人服藥都有特殊的習慣,不會沒事兒亂換牌子。這玩意體積又不大,買兩盒夠吃好幾個月的,沒必要跑到國內來,還故意和格洛麗亞買同樣的牌子。最靠譜的推論就是,這藥是格洛麗亞推薦的,或者乾脆就是她給的。
第二,於亞楠的內心要比格洛麗亞火熱的多,她臥室里的內衣雖然沒仔細看,但只需瞟一眼就知道有幾套很性感。衛生間裡掛的應該就是今天穿的,款式和材質同樣非常容易令人想入非非。格洛麗亞才是個徹徹底底的柴火妞,內衣千篇一律都是運動款,穿著去海灘都不用換,內外兩用!
第三,她是個壞孩子!衛生間裡有一股子特殊菸草味道,即便很淡,洪濤也十分確定那玩意是啥。賊大膽啊,居然敢帶著那些東西通關!
和洪濤預計的時間只差了三分鐘,於亞楠就拎著一瓶威士忌推開了臥室門,嘴裡還咬著半根雪糕。酒瓶遞給洪濤,她則往床墊上一躺,吸溜吸溜舔個不停,兩隻腳的腳趾還不停分開合攏,很享受的樣子。
「做為運動員你好像不該喝這麼多烈酒。」洪濤最討厭別人吃飯吧唧嘴,同樣也討厭吃冰棍吸溜,這兩種聲音會讓他心煩意亂。
「平時不怎么喝,但熬夜的時候必須得來點。」於亞楠依舊沒停嘴,吸溜的那叫一個歡實。
「我還在衛生間裡聞到了不該有味道……做為你的私人助理,我有義務和責任提醒你這裡不是美國。不想給自己和家人添太大麻煩,最好把它交出來由我保管。」
喝酒的問題洪濤能理解,酒精和尼古丁一樣,雖然會麻痹神經,但有時候卻被人用來提神,天知道有什麼醫學理論沒。但特殊菸草除了能讓人產恆幻覺之外,對工作沒一點作用。
於亞楠是一個人住,萬一哪天幻覺多了無法控制自己,折騰出太大動靜,被鄰居發現舉報,就有可能讓她一輩子遠離中國。出於對自己投資的負責態度,也得制止她的肆意妄為。
「……你怎麼知道的!」吸溜大雪糕的聲音終於停止了,腳指頭也不跳舞了,沉默了好幾秒種才有回應。
「你忘了,我年輕的時候也不是好孩子,但從來沒幹過會令我後悔的傻事兒。」自打於亞楠進屋躺在床墊上,洪濤就不敢回頭看,想一想她的姿勢就不那麼雅觀。
就算自己沒什麼想法,可有些生理衝動等級是高於理性思維的,不太受大腦控制。可現在必須要回頭了,還得露出本來面目,用邪惡的表情加深她對自己過去的聯想。
「你的建議我接受,可你沒權利沒收我的個人物品!」小半根雪糕已經被於亞楠吃掉了,嘴裡還咬著木棍。洪濤相信,如果自己是那根木棍的話,肯定已經布滿了深深的牙齒印。
「不是沒收,是保管。處理這類問題我比你有經驗,需要的時候可以去我家裡使用,但必須有我在場監督。沒有別的意思,只因為這裡是中國,和美國的狀態完全不同,你需要慢慢適應。」
於亞楠的姿勢確實不太雅觀,一條腿伸直一條腿彎曲,本來還沒過膝蓋的浴袍下擺就全跑到大腿上去了。為了能繼續好好談話,洪濤不得不攥著她的腳腕把彎曲的腿放平,再親手把浴袍下擺蓋好。示意她自己已經看過了,沒啥用,別再故意挑逗,談正事兒要緊。
「……其實我也不常抽,在這裡太寂寞了,除了穎穎和格洛麗亞沒有一個朋友。她們也沒有太多時間來陪我,每天就一個人待在這裡,更可怕的是還要待一年!」
洪濤越是表現的平淡,於亞楠就越是沒法發作。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選擇了投降,從枕頭裡掏出一個小紙卷,裡面有三根手捲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