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衾看著眼前的城主府,嘆了口氣。
終究,還是在抵達城主府之前跟師兄搭話了。
但……
安衾拿著手中的鮮花,心裡卻並沒有什麼惱怒。
甚至,還有點不好意思承認的小開心……
嗯……
被人誇獎會感到開心,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當初若柒姐姐撫摸著她的臉蛋,說她長得真漂亮時,她也感到很開心啊!
所以,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沒什麼不能承認的。
嗯,是這樣的。
沒錯!
安衾說服自己後,大大方方地開心起來。
說起來,這還是師兄第一次夸自己漂亮嗎?
雖然,可能僅僅只是為了哄她才這麼說的……
但……
安衾抿了抿粉嫩的嘴唇,看著手中的鮮花,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這朵花……是真的很漂亮啊!
……
江銘從安衾的手中起來後,跑過去將被他甩出去的老太撿起來。
今天已經不知道將她當垃圾一樣扔出去多少次了。
但無所謂。
當事人都沒說話呢,
問題不大。
江銘看向還在看著手中花怔怔出神的師妹,本想開口呼喚。
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被他咽了回去。
少女手持潔白的鮮花,懂事的微風拂起她的面紗,很輕很輕,唯恐驚擾佳人。
卻也讓江銘得以驚鴻一瞥。
俏臉含羞,白裡透紅,低頭的那一抹風情,勝過世間千言萬語。
至少,江銘找不出什麼文雅之詞,來修飾師妹。
或者說,用安衾這二字,去修飾世間美麗事物,也不無不可?
江銘是粗鄙之人。
想不出什麼華麗辭藻。
最後也只落得一個「好看,愛看,想看。」
就讓時間在此多待一會吧。
世間繁雜,他想多享片刻屬於美好少女的寧靜。
「小衾!」
可惜,世事總不隨人所願。
一個女人的呼喚打破了這份寧靜與美好。
突如其來的呼喊,讓安衾小手一抖,下意識地將拿著鮮花的小手背至身後。
「……」
等等?
我在心虛什麼?
安衾回過神來,看向從外走過來的女人,喊了一聲:
「清姨。」
來者,正是趕回來的錦官城城主。
她可是知道仙師要帶安衾前來拜訪的,於是便匆匆趕了回來。
於清雖然滿臉疲憊,但卻也掩蓋不住她臉上的喜悅。
她感覺自己很久沒有像今天這麼開心過了。
哦~從未有如此美妙的開局!
「小衾,還有……這位一定就是仙師吧?怎麼在門外站著,快快請進。」
於清熱情地邀請道。
只不過,安衾沒意識到,於清的眼睛,狐疑地划過她微微泛紅的俏臉。
有時候,女子的臉紅,勝過千言萬語。
……
三人入座後,
於清親自給這對師兄妹泡了一壺茶,先是給了安衾一杯,之後,雙手恭敬地給江銘遞了一杯。
她有些歉意地說道:
「實在不好意思,人手實在是太缺乏了,只能我來給你們沏茶,手藝不精,請多海涵。」
難怪城主府門口一個看門的都沒有……
連干雜務的下人都被派出去幫忙了,更別說看門的了。
「清姨,我是來跟你道別的,今天我就要跟江銘師兄一起啟程了。」
「嗯,小衾也長大了啊!」
於清喝了口茶,感慨道:
「沒想到,你們姐妹倆,居然都有仙緣。能把你們養大,簡直是我三生修來的福分。」
「不要這樣說,清姨,如果不是你,或許我和若柒姐姐都已經遭遇不測了。」
安衾說著,眼眶又紅了,美眸里滿是不舍。
於清對她來說,跟父母沒什麼區別。
不然,她也不會自願冒著險去殺山賊,幫於清排憂解難。
見安衾如此,一時間,於清眼眶也有點酸澀。
當初言若柒離開的時候,她和安衾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見安衾哭過。
相反,她越來越堅強,越來越獨立。
但安衾越這樣,於清便越擔心。
因為她知道,安衾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如今,安衾終於真情流露。
這讓於清欣喜的同時,也不禁有些悲傷。
她一介女流在錦官城勵精圖治,平日裡也只有安衾與言若柒能給予她些許安慰。
對她來說,安衾與言若柒又何嘗不是她的女兒呢?
母女依依惜別,自然得抱著哭上一陣子。
倒是江銘坐在旁邊喝茶,身為局外人,他這會挺尷尬的。
他總不能過去問一下,能不能加一個吧?
一直盯著哭泣的兩人好像也挺不禮貌的。
所以江銘也只能眼睛盯著茶杯了。
杯里自有黃金屋,杯里自有顏如玉。
啊!這茶真好看!
啊!這杯真好看!
雖然兩人都是在哭,
但是,比起滿心傷懷的安衾,於清要考慮的就多了。
她身為城主,總會看得更多一點,也總會想得更深一點。
比如說,
安衾哭了。
這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於清對安衾來說亦師亦母,悲傷不舍之下,在於清面前表露真情,這很正常。
但是,在場的不僅僅只有於清一人。
還有江銘。
安衾,在江銘面前哭了。
那這件事,可就不一樣了。
以於清對安衾的理解,她是不可能會在不信任的人面前哭泣的。
哪怕對方是仙師。
於清可是知道安衾心裡對仙師是有點偏見的。
以仙師的身份,想要取得安衾的信任,反而是層阻力。
但這會,她卻絲毫沒有顧及江銘的存在,梨花帶雨,絲毫不顧及形象。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她,已經把江銘當成自己人了。
在聯想到在地下室里,安衾表情非常認真地對她說的那句話:不是的,師兄是好人!
看起來,這個長相英俊的仙師,居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取得了安衾的信任?
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安衾究竟有多信任他呢?
會不會,連那件秘密也告訴他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