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里熙熙攘攘,生意一直很好。
這,與被高人提點的說書人,脫不了干係。
只見他往台上一站,擅自一擺,在萬眾期待地眼神下緩緩開口:
「上回書說道:小師妹怒斥師兄見異思遷,竟背著她,與她的前任道侶大師姐恩愛纏綿!」
「卻未曾想到,大師姐竟是想藉此挑撥師妹二人,好趁機奪回所愛!」
為了避免被人找上門來算帳,說書人早就不用具體姓名說書了。
畢竟,以前沒什麼人聽,他還可以套用一下那兩位的名字,吸引下名氣。
現在火了,再繼續用爭道峰兩個弟子的姓名,那可就有點危險了……
茶樓的老闆都不一定保得住他。
說書人可不想去爭道峰喝茶。
而台下的新觀眾聽到開頭,不禁一懵。
在腦子裡捋了捋關係之後,眼神頓時亮了起來,來了興致。
聽上去好像很狗血的樣子?
好廳,愛廳!
「面對師妹氣勢洶洶的質問,師兄慚愧萬分,無地自容。」
「急忙解釋,實乃是酒後昏了頭,見師姐如天仙,受到魅惑,一時衝動。」
「瞧師妹面容悲傷,師兄悔恨難當,心疼不已,連忙發誓:
師妹,且信為兄一次!若再犯,必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轟——
一陣轟鳴的雷聲從酒樓外面傳來,聲音之大,整棟樓似乎都為之一顫。
說書人頓時被嚇得一抖,不禁張大了嘴巴,手足無措。
等等!老天!
不是他發的誓啊!
可別劈錯人了!
下面的弟子也頓時騷亂了起來。
仙宗大陣,會讓整個仙宗四季如春。
怎麼可能會打雷?
不會是魔門又打過來了吧?
「喂,大夥過來看!快來!」
突然,窗邊的弟子招手吆喝,引得其他弟子紛紛前往,探出頭去。
卻見遠處黑雲聚集,雷蛇涌動,如同末日。
「嘶!此雷雲如天公震怒,恐怖如斯!莫不是真如說書人所言,有人違背了誓言?」
「臥槽!好黑,的雲!好粗,的雷!好大,的聲音!」
「???」
「好恐怖的氣勢,隔這麼遠我都感覺有點怕。這不是普通的雷吧?」
「對,這是大雷。」
「你們別在這瞎放屁。」
酒樓也不乏有過來放鬆的金丹期弟子:
「這是金丹期雷劫!有人在宗門內突破金丹了。」
「等等,你們看那個方向,好像是……」
「是爭道峰!」
「若柒師姐快元嬰了,不是她。那,是誰敢在爭道峰渡劫?」
「誰……你真不知道是誰嗎?」
「不可能吧?那個新弟子,來仙宗不到一年啊!」
「錯誤的,半年都沒到。」
「……」
一陣沉默。
「算了,世間天才如過江之鯽,我們不要和別人比,和自己比就行了。」
「有理,有理!」
「不過這雷劫,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江銘渡的劫和我們渡的能一樣嗎?看雷的顏色,紫霄雷劫沒得跑。」
「對江銘來說,應該是小意思吧?」
「那肯……臥槽!」
弟子們還沒說完,
只見空中的雷劫突然變大了一倍有餘。
恐怖的威勢讓已經金丹的弟子們都有些心驚膽戰。
「雷劫怎麼擴大了?!」
「應該是雷劫範圍裡面還有人……八成是言若柒師姐。」
「那完了!雷劫範圍內的人修為越高,雷劫越可怕。」
「若柒師姐還是金丹期巔峰啊!江銘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就直接渡劫,給自己上難度嗎?這下難搞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頂得住。」
「他現在還沒渡過雷劫,再怎麼說也只是築基。加上若柒師姐的雷劫加持,我感覺,有點難了。」
「宗門應該能保住他的性命吧?」
「可以應該是可以的,但代價有點大,但本來沒必要的……哎,江銘糊塗啊!」
「師兄師姐們,那,言若柒師姐不能幫忙一起渡劫嗎?」
這時,築基的萌新發問了。
「不行,天道劫雷暗含規則之力,介於虛實之間,會追著渡劫者劈,別人擋不住的,更別說還有恐怖的心魔劫。」
就在這時,一個弟子一拍腦袋:
「等等,雷劫已經快要成型,爭道峰應該會把護峰法陣關掉了吧?」
「你的意思是?」
「沒了護峰法陣,我們可以從距離最近的天陣峰直接看到江銘渡劫的場面!那裡夠高,還不會被雷劫波及!走走走!快!」
「嘿,你他娘的還真是個天才!走走走!」
一時間,霞光四起,
酒樓內的人紛紛御劍離開。
……
「媽的!到底是誰冷不丁地渡劫啊!」
兩個化神守道人急急忙忙地離開了爭道峰。
要是他們跑慢點,被雷劫納入渡劫範圍,那渡劫的人基本上可以躺下等死了。
就在這時,知閒從天而降,連忙吩咐道:
「你們兩個,清空周圍弟子!」
「是,宗主!」
兩人領命後,離開了去。
過來找江銘了解魔道碎片情況的知閒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情況,不禁皺著眉頭看著爭道峰。
「江銘……哎,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渡劫,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
有人渡劫被仇人摸上門,往那兒一站,直接開啟地獄模式的事例數不勝數。
所以基本上沒人敢光明正大在人多的地方渡劫。
要知道,當初言若柒渡劫,知閒可是帶著幾個化神期去給她護法的。
連蒼蠅都飛不進一隻。
哪像江銘,居然一聲不吭就直接渡劫。
算了。
宗門至寶山河圖可以短暫屏蔽天道。
如果江銘受不住,知閒也有把握救下他。
最多,
渡劫失敗罷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