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幻境的囈語
擁有魔法力量的生物，占據地球和天界之間的中間領域。
妖精（或仙女）一詞源自拉丁語「fata」，即「命運」，人們對妖精的恐懼多於崇拜，這種信仰在以獅國和艾爾蘭島尤其深入人心。
民間傳說和文學中，妖精女皇是妖精的女性統治者，世界各地有許多妖精女皇，緹坦妮雅和麥布是兩個常用的名稱。
柯克說，妖精界是與人類世界相反的鏡子，照顧和守護著大自然的軌跡，打擾她們的生活會帶來厄運，如果有人在妖精的國度建造了一座房子，那麼厄運就會隨之而來。
居住者會生病，動物會死亡，莊稼不會生長，門窗無法保持關閉狀態。
妖精也喜歡讓旅行者誤入歧途，在康沃爾郡，妖精被稱為「piskeys」，他們也把陷入迷惑的狀態稱為「piskey-led」。
還有一個詞語叫做「仙女環」，人們相信這是妖精們跳舞時留下的痕跡。
從古至今，獅國群島的本地人經常建造祭壇，尋求妖精的幫助和恩惠，傳說她們可以賦予人類預言和第二視力的天賦，也會教授一些迷惑、冥想、千里眼和心靈感應等魔法。
腦海閃過妖精的傳說，林安瞥了一眼系統貼在米希臉上的面板。
【名稱】：妖精女皇、仙女女王、烏娜
【評級】：傳說C級
【輻射值】：0.7%
【污染程度】：0%
【介質】：農耕之神
具象化的介質還真是和血脈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米希身上明顯有著獅國群島的特徵，因此也覺醒了凱爾特或艾爾蘭神話的神秘原型。
之前她說，自己的意識突然分成了好幾份，將魔女入侵的信息隔空傳給研究部門和直面部門，可能對應了妖精的「心靈感應」。
作為妖精女皇，米希的能力肯定不止這麼簡單。
真是個值得深入觀察的神秘。
注意轉回西蒙的資料，林安幾秒鐘看完了今晚的行程路線。
根據基金會的規劃，他們將於下午8點離開設施，開車前往國際大橋，11點的時候兩兩分組，開始在河道附近來回巡邏，用通訊設備保持聯繫。
西蒙和米希一組，林安和巴里一組。
巡邏將持續6個小時，直到次日早晨5點解散隊伍，回到基金會設施休息，晚上再重複行程，持續整整三天。
「每天都要回到基金會？我記得之前行程單讓我們住在附近的汽車旅館，我還收拾好了行李。」林安問道。
「自從懲戒小隊全員殉職，直面部門缺少人手，我們和控制2隊必須要有一隊留在設施，全程待命。」西蒙解釋道，「除了出勤，我們可能還要應付一些突發事件，請做好準備。」
「那豈不是一個人幹著兩個人的活……基金會還會再招新的懲戒小隊嗎？」米希的聲音越來越小，「千萬不要學之前那家007的報社啊……」
「放心，忙碌不會持續很久的。」西蒙說，「會長給我發了郵件，他將密西根分部的損失報告給了總部，並得到了增員。他們於五天後回到基金會，只要堅持到那個時候即可。」
幸運的是，自由神秘者也在入侵之戰里元氣大傷，這五天沒有任何緊急狀況需要幾人出手。
林安走過將迪特里市和楓葉國劃開的河道，喧鬧的市中心睡意漸濃，難得安靜，唯有嘩啦作息的流水，空氣中傳來汽油、河鮮和臭水溝的味道，國際大橋的輪廓被輪船的蒸汽氤氳得模糊不已。
魔女的幻境入口就在那裡。
「明天我就要去機場了。」巴里說，「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嗎？」
「該說的我都在綠泡泡交代過了，記得祝她這次演講愉快。」林安淡淡回答，「巴里，我感覺最近著實有點無聊。」
「你還想過得多麼驚心動魄，總不能每天都和神秘者打交道吧。」巴里苦笑道，「如果不是需要錢，我寧願找一份離家近的工作，多陪陪老婆孩子……你和家人處得不好嗎？」
「……」
「心靈的空虛來源於孤獨。這是我在一本雜誌看到的。」
林安猛地伸出手，抓住巴里的肩膀搖晃。
「在基金會這一個月我過得非常愉快！伱們是我為數不多真正的朋友！而我認為朋友就是我們後天自主選擇的家人！」
「哦，老天爺……」
「你就是我的家人啊，巴里哥哥！」
「好好好，對不起，我們再也不聊這個話題行了吧。」巴里無奈地推開林安，「你要怎樣才能不繼續犯病？」
「請我喝咖啡。」
連續幾天的巡邏毫無收穫，降低了巴里的防備心，和林安打了個招呼，他走入街角的一家咖啡廳。
午夜騎在一匹天鵝絨的馬上，滿月的光芒被星星召喚，正是這種柔和讓身體和大腦得到休息，讓心臟進入穩定的節奏，靈魂漸漸寧靜平穩。
天空中飄浮著輕紗般的雲彩，仿佛隱藏著宮殿樓閣的空靈仙境，林安望著連城線條的星座，忽然發現它們離自己越來越近。
雖說乾淨的夜色讓星空變得觸手可及，但……星光是不是太近了？
虛幻空靈的光輝交織出越來越清晰的色彩，從點、線到具體的平面，林安隱約意識到她並非遙不可及的星座，而是某個真實存在的人。
準確的說，是一種投影。
清新的、瑰麗的香氣打著旋兒環繞林安周身，他徹底看清了這個亦幻亦真的人。
她的上半身是美麗性感的女性，長著一顆鮮活的頭顱和兩顆裝飾般的假頭，近乎透明的薄紗覆蓋著如雪的肌膚，胸脯、肚臍和隱秘的女性特徵若隱若現。
每個頭顱都長著一對山羊旋角，末端掛著鑰匙狀的鈴鐺。
女人的下半身像山羊，黝黑的皮毛上刻著密密麻麻、紋身般的秘密詞。
林安認識這種生物，它有門德斯山羊和黑山羊的別稱，但更加廣為人知的名稱叫巴風特Baphomet，據說它們既是巫術的象徵，也和諾斯替教代表「智慧」的神靈美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巴風特只是翻譯之一，同樣也有「巴伏美特」的寫法。
代號Beta-001，迪特里市自由神秘者首領，神秘莫測的【巴伏美特的魔女】，此刻和林安四目相對。
我進入了魔女的幻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且，我明明知道了魔女的神秘原型，系統為什麼沒有跳出面板？
因為……我沒能「親眼目睹」魔女本人嗎？
一瞬之間，林安閃過幾個念頭，意識落在腰間別著的魔杖上，蛇怪頭顱里的寶石微微發熱，似乎和魔女的幻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是因為它嗎？
「你好，可愛的人。」魔女主動開口，「你的身上有一股屬於我的同伴的氣息，由於它的吸引，我把你認成了它。」
「晚上好，伊索爾女士。」林安禮貌地打著招呼。
「呵呵，別把我叫得那麼尊貴。」面對疑似殺死同伴的兇手，魔女非但不憤怒，反而愉悅地眯起眼睛，「年輕的人，我該怎麼稱呼你？」
「瑞吉爾·圖爾弗。」
「不，你在撒謊，還用這麼難聽的假名。」魔女低聲笑道，「我看到那隻天使把你從蛇怪的肚子裡剖出來，他叫你『林』，所以你是基金會的林安，對嗎？」
「你在現場？」林安一怔。
「我在，我不在，我用幻境籠罩了呼喚我的同伴。我也想救走我的蛇怪，可是已經太遲了。天使的魔法屏蔽了我的感應，我無力用幻境覆蓋住它的身體，讓它回到我的身邊。」
看樣子，魔女的評級可能和西蒙差不多。
「你可以隨時隨地展開幻境？」林安環顧四周，夜晚的景色化作五彩斑斕的抽象概念，他像是闖入了幾何世界，「現在其他人看不見我嗎？」
「只有願意接受恩惠的人。」魔女說，「他們將自己的精華完好無損地交給我，無論他們在哪，我都能聽到他們的呼喚。」
「你給你的信徒們按上了『衛星導航』？」
「很好的比喻，於我而言，他們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清晰可見，只要我們還存在於同一片天空下，我就能看到他們閃爍的光。」
「你……沒聽說過衛星導航嗎？」
「我不會用電子設備！」
林安眸光顫動，魔女和想像中差距略大。
怪不得她當時在兌換倉庫的電腦屏幕上寫字，恐怕是因為不懂怎麼敲擊鍵盤。
從魔女的隻言片語，林安大致拼湊出了這種幻境的效果。
通過某種儀式，魔女得到了追隨者們的坐標，只要他們「呼喚」，魔女就能讓能量蔓延過去，展開幻境籠罩這個人。
林安想起用幻境到處偷東西的吉姆，看來「幻想家」介質不在意空間阻隔，他們只需要施展神秘術的「坐標」。
原來自由神秘者之所以很難抓捕，是因為只要他們躲進幻境，以魔女的評級，除了西蒙以外的基金會成員幾乎束手無策。
通過蛇怪的遺骸，魔女也掌握了我的坐標……
還好這種幻境沒有殺傷力，魔女和林安的能量不能互相影響，它只是個單純的躲避處，而且林安隨時能主動結束這種聯繫。
「林，你是個很有趣的人。」魔女再次開口，「假如你願意成為我們的一員，【狐仙】會高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