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基金會伊始（上）
林安坐在總部設施的「基礎」區域，等待工作人員接待。
大約五六個小時前，他在同一處遇見了全身發光的鎮尼。
失控神秘者和基金會員工的戰鬥讓到處布滿了碎裂的燈管和玻璃渣、斷掉的電纜線，以及家具和電子設備的殘骸。
殘肢、血跡和不明液體穿插於其中，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如今林安再次審視起基金會地面入口的大廳，它還沒兩年後那麼冰冷寬敞，反倒像個現代化酒店的典範。
寬闊的空間被落地窗包圍，充足的光線灑滿了每一處角落，給人一種明亮而開闊的感覺。
天花板上鑲嵌著螺旋式的燈光，猶如浩渺的宇宙星系似的順時針向外擴散，地板是光滑的大理石，倒映出燈光的多彩色彩。
雪白的牆壁上掛著一系列當代攝影作品，為大廳注入了一份藝術氣息。
大廳一側是一個開放式的吧檯，提供飲料和小吃，另一側則是巨大的落地書架，擺放著各種和神秘學、超能力、外星文明有關的書籍。
中央書架擺著巨大的橢圓形前台，接待人員正在和客戶聊天，背後掛著十幾台大屏幕電視，播放著令人不明覺厲的原創紀錄片，似乎在探討神秘主義融入人類文化的議題。
「神秘主義是一種信念，認為可以通過沉思和自我臣服實現與『神』的結合或吸收，或對智力無法獲得的知識的精神理解。隨著文明的下一次疊代，科技需要神秘主義者。」
「像區塊鏈和人工智慧等技術本身就是神秘的。它們是有感知、自我調節和互連的軟體，與硬體合併，在物理和虛擬世界中創建全新的系統。」
「虛擬與物質世界分離，它有自己的規則、法則和控制其動態的組成。因為人類源源不斷的追求神靈力量，已創造了一個現實，未來的巴比倫塔在建造，這正是Novus ordo seclorum.（新紀元）」
剛剛林安在前台辦理了「成為聖安尼洛夫會員」的手續。
普通會員一個月150刀樂，開放進入「基礎」區域的資格，使用此地例如書籍和網絡等公用設施，酒水另收。
不過，反正手槍是基金會發的，也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沒有提前預約，前台告訴他至少需要等待兩三個小時左右才有「冥想指導課程」的空位。
靠在休息區域的沙發上，林安看著兩個發綠光的面板。
《馴服妖精IV：荒地女妖》。
《馴服妖精IV：侏儒惡魔》。
【荒地女妖】是林安在「王國」樓層新收錄的條目，和他第一個收錄的條目【侏儒惡魔】一樣，同屬於【馴服妖精】。
妖精，是西洲北部地區對和人類共存的神秘生物的稱呼。
由於翻譯原因，各式各樣的妖精別稱被統一翻譯成了「妖精」，就和鎮尼與精靈一樣，經常因語言不同而受到混淆。
林安特意讓系統轉換到英文，看了看荒地女妖的翻譯，原來這個條目叫做Banshee of the Badlands。
班西，艾爾蘭語Bean Sidhe，蓋爾語Ban Sith，是凱爾特民間傳說中的妖精，會在夜間發出尖叫或哀號，它的叫聲被稱為「caoine」，意思是「熱切」。
班西女妖的叫聲不會導致死亡；它們僅起到警告作用。
中世紀早期，艾爾蘭本地有讓婦女唱一首歌曲來哀悼死亡的傳統。
這些女人被稱為「熱衷者」，在死亡這種氛圍之下，該詞彙漸漸也有了「女妖」的含義。
人們相信只有純艾爾蘭血統的人才能聽到班西女妖的警告，讓他有足夠的時間為不可避免的事情做好準備。
荒地女妖則是班西女妖漂洋過海、隨著殖民者一起來到新大陸以後，痛苦地融合了本土人的故事和傳統，生成的近代傳說。
荒地女妖出沒在南達科塔州小山地區，總是在沙漠離徘徊、發出令人心寒的叫聲，讓聽到的人感到不安，並召集熊和狼，驅趕殖民者和他們的牛羊。
見過她的牛仔聲稱，那是個頭髮隨風飄揚，手臂以奇怪的姿勢擺動的女人，她平時非常安靜；一旦發現有人靠近，她的尖叫聲就會迴蕩在荒野中，身影也隨即消失。
和班西有著同工異曲之妙的是，叫「Banshee」的女妖都不會直接殺死人類。
小山地區的人們也認為她的叫聲是提醒食肉動物路過，是時候讓牛羊回到圈裡了。
和班西不同的是，荒地女妖還有一個同伴。
他是一具無肉的骷髏，拿著一把琴，跟荒地女妖的尖叫一起演奏。
假如聽眾發現它的演奏聲高過荒地女妖的尖叫，並產生了側耳聆聽的想法，就會慢慢陷入陶醉、瘋狂的狀態，最終主動來到他的身前尋死。
林安記得荒地女妖襲擊那名控制小隊時，確實有個同伴，估計就是故事裡提到的骷髏樂師。
荒地女妖擾亂心聲，骷髏樂師趁機殺死他們。
女妖評級是怪談E級，介質為「農耕之神』，兩種能力一個是發出尖叫，擾亂對方心神，一個也是發出尖叫，傳遞警告的消息。
怎麼跟「一棵是棗樹，另一棵還是棗樹」似的。
兩種叫聲都沒啥用，但該詞條是林安通過搶隊長人頭白嫖到的，只為了拿介質，倒是同為【馴服妖精】條目令他眼前一亮。
它和【侏儒惡魔】可以通過「溯源」，生成新條目。
「溯源」有個問題，兩種條目合併時，新條目依然只能保留兩項神秘術。
新條目的兩項能力大約有50%概率從舊的四種能力選一項，還有50%的概率生成一條新能力。
之前溯源的條目《所羅門王的72柱魔神II：斯托刺》保留了【星辰於我】，還多了一條和魔神斯托刺有關的能力——【草藥學入門】。
斯托刺是72位魔神中排行第36，地獄王族的其中一位，常常以烏鴉的形象出現，教授人類天文學藝術以及草藥的功效，以及各式各樣寶石的用途，統領著26個惡魔軍團。
可惜，林安沒收錄到斯托刺戰鬥方面的能力，【草藥學入門】是治癒術，和魔杖的綠寶石功能相仿，還要消耗介質，因此該條目基本被林安塵封了。
雖然得到了星辰金，卻失去了【百發百中】很好用的倍鏡，「溯源」功能——不如說整個「求知者」介質都有點運氣因素的存在。
兩種馴服妖精的條目中，較為有用的是【小幫手】，合成後還能保留下來就好了。
思考半晌，林安吩咐系統。
「統子哥，溯源條目《馴服妖精IV：荒地女妖》和《馴服妖精IV：侏儒惡魔》。」
「溯源已完成。經過你的見證，條目《馴服妖精III：幻靈》已收錄。」
幻靈Changeling？
這種妖精又叫變形靈，林安還沒來得及仔細研究它，一名熱情的工作人員敲了敲他的肩膀。
「林先生，有個預約客人來不了，冥想的位置空了出來。我們就把您的時間安排了進去。請您跟上我。」
「好的。」
林安只是回溯時間，不是穿越異世界，用手機調出電子學生證，作為證件通過了基金會會員的身份驗證。
跟上工作人員，林安來到了「基礎」區域北部，工作人員將員工證插入讀卡器，「嗶嗶」幾聲後，偏男性的電子合成音說著「驗證通過」。
這時候基金會用的人工智慧不是X……
看來他在聖山直升機里聽到的合成音才是X真正的前身。
沒有超級電腦和伍德集團的技術支持，基金會總部設施單單是較為新穎、鋥亮又美觀的房間和樓層，硬要比喻的話，有點像水果公司的總部。
下午三點剛過，林安進入了一間位於「節制」樓層的單間，它在「美德」區域下方。
他把兜里最後一張5刀樂給工作人員作為小費，後者滿面春風地離開了。
面帶微笑的冥想指導師坐在白色書桌前，她的身後建著落地大窗戶，外側是碧藍的人工湖，聖弗朗西斯科遠處的巷茫群山若隱若現，山勢逐漸走低，最終與海灣連為一體。
「喜歡嗎？」
「好景致啊。」林安漫不經心地說。
指導師溫柔地笑了笑，拿起桌上一迭資料，發給林安閱讀。
「您好，林先生，開始今天的冥想治療前，我想確認一番您是否有以下疾病……」
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完，指導師將林安帶到隔壁房間。
昏暗的冥想室點著薰香和忽閃忽閃的彩色夜燈，如同油畫顏料般的鮮艷光芒潑灑在黑漆漆的牆壁上，如同吸附著一圈小小銀河的浩渺宇宙。
輕柔緩和、又略帶空靈的音樂流淌，淡淡的柑橘甜味瀰漫。
指導師盤膝坐在一張瑜伽墊上，林安坐在她的對面，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她用富有母性的聲音引導著林安的思維。
「首先，找到一個舒適的姿勢，但不要睡著。閉上眼睛，放鬆你的肌肉……」
「觀察你的呼吸，不要試圖以任何方式改變伱的呼吸，只需注意你的身體如何呼吸……當想法侵入時，無視它們的存在，然後將注意力轉到你的呼吸。」
「注意一次完整呼吸的各個階段…從吸氣……到隨後的暫停…呼氣…想像自己漂浮在思維之上。」
等到林安的呼吸差不多穩定下來，指導師睜開眼，觀察他的情況。
「呼、呼、呼……哈啊……」
剎那間，她的呼吸驟然紊亂不已。
因為指導師驚懼地發現，林安的整個身體完全懸空在瑜伽毯上，在距離地面足有半米的地方漂浮。
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林安望著臉色慘白的指導師，故作不解地問道。
「老師，怎麼停了？是我漂浮的姿勢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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