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夢也沒有想到,茶小清會在這樣的場合中說出這番話,一直以來,都是我不夠自信,所以從來都沒有靜下心去衡量自己在茶小清心裡的位置,也沒有特意去揣摩,茶小清到底是怎麼想的。
可是在茶小清的心裡,卻已然把我當成是自己的另一半……
她真的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人!
所以,我和唐果之間,就顯得更加怪異,明明我們已經發生了男女關係,可是卻在刻意的疏遠對方;我和茶小清明明沒有越過雷池,但卻更像男女朋友。
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看著茶小清,而騎虎難下的那個人,卻在此時變成了茶智明……他低聲對茶小清說道:「他是你男朋友?……小清,你到底看上這小子什麼了?……這就是一個愣頭青啊!……你這麼好的條件,放眼整個廈門,什麼樣的小伙子找不到!」
「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對我的感情是不計回報的……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就夠了……感情其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複雜,也不需要那麼多條件,我喜歡他,就是因為他對我好。」
儘管茶小清說的真摯,可是茶智明卻並沒有因此而認同,他依舊用一種很世俗的語氣回道:「你爸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他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他對你的人生早就已經有了規劃……」
「這是我和我爸之間的事情,我們不需要在這兒討論,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我們就先走了。」
說著,茶小清便拉住了我,沒等茶智明再表態,已經拽著我往館外走去,金燦自然是跟著我……所以,期待中,金燦暴揍茶智明的畫面沒有出現;茶智明想暴揍我的目的也沒有達成……於是,這麼一個本該驚心動魄的夜晚,忽然便因為茶小清的出現而變得平平無奇。
可這只是暫時的,我和茶智明之間的恩怨,遠遠還沒有結束。
……
從茶智明的拳館出來以後,金燦獨自回了奶茶店,把空間留給了我和茶小清。我自嘲著對她說道:「到最後,還是你出面幫我解決了這個麻煩,以後茶智明恐怕只會更看不起我!」
「除了這個,你心裡難道就沒有其他想法嗎?」
我點上了、一支煙,然後在口袋裡將那三個從垃圾堆里撿回來的口罩拿了出來,並對茶小清說道:「我現在滿腦子都是誰在暗算我,就你去醫院看我的那一天,我翻了十幾個垃圾箱,才把這些口罩給翻了出來,我本來以為這是線索,可是島上根本沒有賣同款口罩的……我很討厭這種無計可施的局面,我知道今天晚上是我自己衝動了,我也想冷靜一點,然後找到力挽狂瀾的辦法……但我不是電視劇里開了掛的男主角,生活里遇到的這些麻煩,就是讓我覺得疲於應付……當一個人焦慮到了極點,必然會選擇鋌而走險……」
我以為自己說出這些情緒化的話,會讓茶小清不高興,可是她並沒有,她將我拉到了路邊的長椅旁,然後讓我先坐下,又微笑著對我說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心情不好嘛……兄弟,我陪你喝一杯,想喝什麼酒?」
島上的海風吹得很大,吹動了茶小清脖子上的圍巾,也吹動了她的長髮,更吹濕了我的眼眶……一句「兄弟」,徹底將我融化了,因為從來沒有人用這種方式安慰過我,更何況是一個活靈活現的女人。
短暫的失神之後,我終於點頭對茶小清說道:「啤酒。」
「你等著我,我去買。」
……
五分鐘後,茶小清從便利店裡提了一打灌裝的啤酒,她先在我身邊坐下,然後又遞了一罐啤酒給我,我撕開,就想一飲而盡……
「不碰一個嗎?」
茶小清已經將她那罐啤酒舉到了我的面前,我看了她一眼,和她碰了一個,並向她問道:「你能喝酒嗎?」
「你猜。」
說著,茶小清便仰起頭喝了兩口,看樣子喝了不少,但即便如此,也不像是一個能喝酒的人,所以,放下啤酒罐的那一瞬間,就皺起了眉頭,並且咳嗽了好幾聲。
我笑了笑,心情莫名輕鬆了一些,我對她說道:「別光說我,我們都是喜歡逞能的人,我明明不會打拳,可還是想和茶智明打一場,你明明不會喝酒,卻裝作會喝酒的樣子……我是因為和茶智明有仇,你又是因為什麼啊?」
「因為喜歡你啊……只要看見你,我就開心。」
我低著頭,茶小清轉動著手中的啤酒罐,然後又看著遠處的燈塔說道:「特別慶幸,沒有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去國外……你知道嗎,小時候最喜歡聽的故事,就是奶奶給我講的白蛇傳……裡面報恩的橋段是我最難忘的……我有想過,如果我的生命中,也有一個像許仙那樣的男人,我會不顧一切……」
我湊近茶小清看了看,然後感嘆道:「別說,你還真有趙雅芝年輕時候的幾分神韻……」
「你說的是電視劇,我說的是警世通言裡面的故事……你可真是抓不住重點!」說完,茶小清又拿起啤酒罐喝了一口,這明顯是掩飾害羞的一種表現……而我確實是在誇她漂亮,她的漂亮已經在我的腦海里根深蒂固,尤其是見第一面的時候……她有些憂傷的站在了那輛帕拉梅拉的旁邊,那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場景……她的白色長裙,她的珍珠項鍊,她盤起的黑髮,那種綜合而來的氣質,把我們公司特聘的車模都比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
「警世通言?……你奶奶肯定特別有學問吧。」
「她是廈門大學的教授。」
我笑了笑,回道:「那咱們兩家算同行……我媽也是老師……不過是教小學的。」
茶小清跟著我笑了笑,然後又主動舉起啤酒罐要和我喝酒……我倒是想喝個痛快,可是想起酒後和唐果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便又突然收住了,最後只是抿著喝了一小口……
「餘味,你真的覺得在背後對你下黑手的人,是我叔叔嗎?」
茶小清忽然轉移了話題,讓我有點措手不及,在我看來,這是一個根本就沒有必要拿出來探討的事情,因為剛剛,我已經徹底見識到了茶智明的霸道……
金燦多無辜一個人,他竟然也要剝奪金燦在廈門工作的權利,這種骨子裡奉行的「霸權主義」,絕對會讓他干出任何喪盡天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