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不算是特別笨的女人，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多少也有點明白了，她先是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我，然後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打算讓我自己把那份錄音的內容曝光出來？」
「對，我已經把趙汗青要的兩千萬打過去了，他說，會給我兩個月時間，我想利用這段時間，把你的新人設立起來……如果我們真的打算走不破不立這條路，那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譚丙坤的迷奸案已經引起了輿論的轟動，你也是受害者之一，這個時候你如果以受害者的身份出來陳訴事實，我相信大眾有很大概率會選擇原諒你。」
可可想了想，回道：「這倒是有可能，可是我用美色誘惑董芒這件事情怎麼說？我記得，這也是錄音里的內容吧。」
「這是要承擔一定的風險，所以，我才要給你立一個傻白甜和神經質的人設……我要轉移公眾的注意力，就算錄音被爆出來，大家也只是以為你在開玩笑，何況，董芒這個人是根本不存在的，到時候你就極力否認，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能找到董芒。」
「你想讓我怎麼傻白甜和神經質？」
「把你背假包的視頻發到網上，一旦上了熱搜，你再出來解釋，說你天生迷糊，經常上當受騙，除了這個假的ＬＶ手袋，家裡還有很多類似的假貨，都是因為被代購騙了……這樣，大家就會接受你傻白甜的性格，甚至會覺得你很可愛……一旦時機成熟了，你就自己站出來自曝，並且真誠的承認錯誤……以我的經驗來看，涉及到黑料的東西，主動曝光和被動曝光，會讓大眾產生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嗯，就算前面這兩點，都被大眾接受了，那我當時買資源曝光唐果黑料的事情，又該怎麼辦，這是沒有辦法洗白的吧？而且，這也不是一個傻白甜能幹出來的事情。」
我陷入到了沉默中，也意識到自己的想法看上去可行，但如果往細了去想，還是存在著很大的漏洞。
在我沉默的時候，可可一直將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看得出來，她也很渴望擺脫那份錄音帶來的噩夢……
過了很久，我才開口說道：「這個，恐怕要說點假話了。」
「怎麼說？」
「就說你當時被唐果打壓，逼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可可倒是很坦誠，她回道：「唐果沒有打壓我，就是我自己心術不正……那時候的我，一心只想踩著唐果上位。」
「所以，要說點假話。」
可可面露複雜之色，我沒有直視她的目光，就這麼點了一支煙，默默地吸著。
「餘味，說真的，我巴不得你這麼說，因為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唐果，如果能讓我擺脫掉那份該死的錄音，我真的會把這個鍋甩給她，反正她現在已經不可能開口辯駁……可是你呢，你真的忍心這麼污衊她嗎？雖然她也不是一個心術特別正的女人，但是在我們一起工作的時候，她真的沒有打壓過我，她甚至還把自己的資源讓過一些給我。」
當可可這麼說的時候，我心裡也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我在沉默了很久之後，才開口對她說道：「我會去問她的，如果她同意，我們就這麼說，如果她不同意，我們再想其他方案……」
「你怎麼說的這麼瘮人！你是會通靈嗎，你怎麼問她，她又怎麼回答你？」
「只有夠真誠，她一定會給我答案……」
「好吧，這個時候，不管是不是真的靠譜，我都情願選擇相信你……」
「嗯，這件事情，我們倆說了還不算，我們還要和葉芷商量一下，看她能不能夠接受這個自曝的方案，以現在的輿論環境來看，我並沒有什麼絕對的把握，一旦決定這麼做了，她會比我們冒更大的風險，因為失敗了，我們倆最多也就是輸掉了以後賺錢的機會，但她輸掉的可是真金白銀，她之前投資的那些錢，肯定會全部打了水漂。」
聽我說完後，可可的臉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她在一陣沉吟之後，對我說道：「事到如今，她不接受，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至少這麼做，還有一線生機，一旦讓貝娜他們爆出來，我們想做公關，恐怕都來不及。」
「嗯，所以，還是要儘可能的保證成功率，這次，我親自組建團隊，做公關方案，並且負責全部的執行工作。」
可可一掃之前的頹靡，咬了咬牙對我說道：「只要是你決定做的事情，我願意拿自己的未來陪你賭……假如，我是說假如，一旦我們成功了，你會追究貝娜和趙汗青敲詐勒索的行為嗎？」
我把心一橫，說道：「不管成不成功，我都會追究。」
「你真的對貝娜下得了手？還是說，你會把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到那個姓趙的身上，貝娜你還是念及舊情的？」
「別問這麼多了，這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我希望你到時候不要手下留情，因為她對你也沒有一點念及舊情的意思。」
「跟你說了，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保管好你的包，到時候用的著。」
可可趕忙將自己的包抱在了懷裡，然後緊跟我的步伐，往環島路深處的一家咖啡店走去。
……
咖啡店裡，可可喝了一杯咖啡，我喝了一杯蘇打水，潘甜甜便來了，她的精神狀態看上去並不好，應該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覺，想必心裡也是經歷了一番很苦痛的掙扎。
因為已經和余磊通過電話，知道了他是什麼選擇，所以我也不打算再勸潘甜甜，我對她說道：「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要畏畏縮縮的……你已經比太多人幸運，沒有了愛情，至少你還有事業，還有一個富足的家庭。」
「我知道，我沒有畏縮。」
「那就好……你吃過飯了沒有？」
「我叫了外賣。」
「嗯，那就直接去醫院吧。」
說完，我便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車鑰匙；卻不想，可可從我手裡拿走了鑰匙，然後對我說道：「我去就行，你去也幫不了什麼忙，這事兒有一個有經驗的人跟著就行了。」
我和潘甜甜同時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可可，她這麼說，無疑是告訴別人，她曾經也做過這樣的人流手術，可即便被我和潘甜甜這麼看著，她也沒有察覺到什麼。
我發現，她身上真的有那種傻白甜的基因，尤其是在功成名就之後，完全放下了警惕心，時不時就會說出這麼一兩句不過腦子的話來；這反而給了我一種信心，因為自然而然的傻白甜，會比包裝出來的更真實，一旦大眾接受了她這一面，會在心理上給予她更多的寬容。
不去也好，省得親眼看著潘甜甜黯然傷心，我打算現在就去唐果的老家一趟，我想用我的方式和她談一談，我想問問她，願不願意最後幫我一次，幫我走出這黑暗恐怖的深淵……
等解決了錄音的事件之後，我會有足夠的底氣去直面魏叔這個最大的敵人，哪怕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