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接下來聊的話題過於私密,我帶著可可和蕊蕊去了會展中心附近一個比較高檔的餐廳,並且要了一個獨立的包間,以確保不會對當事人的隱私造成泄露。
至清八成已經知道了我的來意,所以她在面對我的時候,多少有些惶恐;對此,我能理解,如非必要,這確實是一件難以向別人言說的事情;於是,我主動開口對她說道:「咱們時間有限,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既然你聽說過,就應該知道我和唐果的關係……唐果的死,就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裡,讓我無法釋懷……」
至清看著我,面露複雜之色。
我則習慣性在情緒波動的時候,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我深吸了一口後,又對她說道:「唐果出事前,曾經找到我,當時她已經懷了譚丙坤的孩子,可孩子也沒能成為她的護身符,她在來廈門找我之前,遭到了譚丙坤的毒打,我不想形容她當時的境遇有多慘,我只是想告訴你,即便她已經那麼慘,譚丙坤也沒有打算放過她,最後,是我找了地方讓她暫時安頓……可是,悲慘的遭遇已經讓抑鬱症的種子在她心裡萌芽,最後她選擇縱身一躍,離開了這個從來都沒有給過她安全感的世界……」
稍稍停了停,我又以極其沉重的語氣說道:「在她離開這個世界後,我常常在想,為什麼譚丙坤造了這麼深的罪孽,活著的卻是他,而且還是活的最好的那一個?而那些受害者,要麼丟了命,要麼喪失了人格活在這個世界最陰暗的角落,惶惶不安……到底是誰在縱容他?……至清,你能給我答案嗎?」
說完,我便皺眉注視著至清,我的表情已經透露了我的心情,我很惋惜,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有著如此純潔的名字,怎麼就讓譚丙坤這個人渣給迷奸了?
至清避開了我的目光,許久之後才哽咽著對我說道:「餘味哥,我聽得懂你話里的意思,我也知道自己很懦弱,可是,我這樣一個弱女人,你讓我用什麼去承受勇敢以後帶來的後果呢?……一旦他把那些視頻曝光,我恐怕連車模圈都待不下去,我會永遠活在別人異樣的目光里,甚至以後,我的老公,我和孩子都會看不起我……」
「他是不是這麼威脅過你?」
至清這才抬頭看著我,然後對我點了點頭……
「你那裡是不是有他作案的視頻?」
「嗯,我不相信他真的拍下來了,他就把視頻發給了我……」
「視頻你保留了嗎?」
至清顯得有些猶豫,我又對她說道:「放心,我不會侵犯你的隱私,我就是想和你確認一下,因為這是非常關鍵的證據。」
「保留了,因為他拿這個威脅我的同時,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威脅……如果他得寸進尺的話,我會拿著這份視頻去報案,如果他不再騷擾我,傷害我……我就選擇忘了這件事情……對我來說,遺忘就是最好的選擇,至少還能在車模圈維持生活。」
我點了點,這還算是個有心眼的女孩子,她沒有被譚丙坤嚇傻,也知道怎麼去保護自己,可是這麼一個精明的女孩子,為什麼還會被譚丙坤算計呢?
帶著這樣的疑惑,我又向她問道:「我有點不理解,你也算是一個很清醒的姑娘,為什麼會給譚丙坤這樣的機會?」
至清面露痛苦之色,很久之後,她含著眼淚對我說道:「我太想進網紅圈賺錢了,因為那段時間,我爸出了很嚴重的車禍,警方一直找不到肇事司機,我們家把能花的錢都花了,可還是杯水車薪……我就是在這個時候認識譚丙坤的,他說他有很多這樣的資源,然後就帶著我到飯局上陪酒……那件事情,就是在那個晚上發生的……」
「這不就是往你傷口上撒鹽嗎?」
「是,我恨死他了!」
「事後,他向你兌現給資源的承諾了嗎?或者,有沒有給你一些經濟上的援助?」
「沒有,我只是眾多被他禍害的女人之一,他哪裡能管得了這麼多女人。」
我一聲嘆息,這才開口對她說道:「這就是他的真面目……至清,願意跟我合作嗎?我可以做你的後盾,為你解決一切後顧之憂。」
「餘味哥,你要怎麼合作?」
「帶著證據,去警察局舉報譚丙坤。」
「我也不想讓他逍遙法外,可是,我還是說服不了自己……」
至清的話還沒有說完,我便打斷了說道:「你應該明白,這些視頻如果不想被曝光,報警是唯一的選擇,只要譚丙坤不進去,這些視頻就像定時炸彈一樣,隨時會給你們的名譽造成威脅……我記得幾年前,台灣也出了一樁迷奸案,但那是在視頻被全部曝光之後,警方才開始介入,可惜為時已晚,視頻在社會上瘋傳,對當事人造成了極其負面的影響……你要不要吸取這個教訓,你千萬得想清楚了,只有及時報案,才有可能永遠把這些視頻塵封起來。」
「我……」
「怕被事後報復,是嗎?」
「嗯。」
「這你完全不用擔心,國家現在掃黑除惡的力度這麼大,進去的有比譚家更有權有勢的人,他們躲都躲不及,絕對不敢在這個時候往槍口上撞……」稍稍停了停,我又正色說道:「如果他們真的敢頂風作案,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他們全家都給送進去……這是我的決心,也是給你的承諾……除此之外,你的事業,我也會給你一份承諾,只要你願意站出來舉報譚丙坤,我可以代表我們公司和你簽一份終身合同,保證你每年的收益……如果以後,你有更好的發展,我還可以給你單方面解除合約的權利,絕對不把你鎖死在我們公司。」
至清已經有些動搖,她的表情告訴我,她正在做心理建設,於是,我趁熱打鐵,又對她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現在就通知公司準備合同,你可以把你的要求說出來,我盡全力滿足你。」
這時,一直沒開口說話的蕊蕊也附和著說道:「至清,你還在猶豫什麼呀,我師父的為人在圈子裡是有口皆碑的,他承諾給你的,一定都會做到……而且,這件事情也不是你一個人在面對,你別忘了我也是受害者,無論前面的路多麼黑暗,我們都一起面對。」
至清又將目光放在了我身上,我再次點頭說道:「別再猶豫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肝膽相照的朋友!」
我的真誠終於打動了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她對著我重重點了頭,把自己的名譽和未來都交給了我;從這一刻開始,她就是我肝膽相照的朋友,我一定會給她一個舒適的未來,即便達不到可可的高度,也一定會是圈內最炙手可熱的網紅之一……
我才有資格說自己有這樣的資源,譚丙坤純屬招搖撞騙,他一定會為自己的惡行付出沉重的代價。
我按滅了手上的煙,撇嘴笑了笑,譚丙坤的好日子終於要到頭了;今天晚上,我就會帶著至清和蕊蕊去找江小楷報案,江小楷比我更恨譚丙坤,他一定很樂意接手這個案子……
我要跟他一起商量出一個萬無一失的捉拿方案,只要譚丙坤準備不足,警方就有機會從他那兒找到所有的迷奸視頻,而蕊蕊和至清就是警方立案的關鍵,只有她們先報案了,並且拿出相應的證據,警方才會慎重立案,並實施逮捕。
這一刻,我終於熱血沸騰,因為反攻的號角已經徹底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