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小楷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我一直驚訝地看著他……之前,我就奇怪,他身為一個公職人員,為什麼會主動打電話和我提到這筆獎金的事情,原來是茶小清在背後給他的建議……
漸漸,我的腦海里就有了這幅畫面,畫面的最後,是茶小清微笑的樣子。
的確,我的千言萬語,也沒有這件事情更能證明我對她的真誠,她總算不會再誤會我了,可是……以後,我們還會是朋友嗎?
我沒有展望太多,我只是覺得那塊懸在心裡的大石頭終於是落了下來,我提起酒瓶,猛喝了一口,跟酒味一起彌散的,還有那陣爽快的感覺。
……
喝完一箱啤酒,我和江小楷都覺得不夠盡興,我們又要了一瓶白酒,添了幾個菜,等喝完的時候,已經是夜裡的十一點半了;而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甚至聊到了各自的感情,江小楷告訴我,他在上警校的時候,曾經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經歷,他和他的女朋友是異地戀,女方畢業以後,就回了北京,他說,女方的父親是首都的一個高官,他自感兩人差距太大,再加上是異地戀,所以就主動放棄了這段感情。
這顛覆了我對江小楷的認知,之前,我一直都覺得他是一個很嚴肅的警察,沒想到,他的個人感情也是這麼的豐富……不僅如此,他還是一個文藝青年,他曾經在學校組過樂隊,還是學校文學社的核心成員,除此之外,他還喜歡踢足球、打籃球。
臨分別的時候,江小楷又拍著我的肩膀,含糊不清的對我說道:「餘味,作為兄弟,我真心勸你一句……不要讓你的自卑害死你……我覺得你跟茶小清有戲,她要是不在意你這個人,她能主動跑到警察局,讓我配合她來這齣嗎?……你得……你真得好好把握住!」
我架住他的同時,苦笑著說道:「咱倆不一樣,不具有可比性……」
「怎麼就不具有可比性了?……我覺得我們是同一類人,所以我很欣賞你的性格!」
「我們不是同一類人……首先你的酒量就不如我。」
江小楷頓時像清醒了一半兒,他指著我說道:「話別說的太滿啊!……改天咱們接著喝,今天是我狀態不行……」
話還沒說完,他便扶著垃圾箱吐了出來……
我搖頭笑了笑,這個警察同志真是挺有意思的,不過……他的酒量是真的沒我牛!
……
我已經連著兩天沒和唐果通過話了,而明天就是余磊和趙琳舉行婚禮的日子,這讓我心裡很是沒底;以前,我們也有過矛盾,但是哄哄就好了,這次,她一定是真的生了我的氣,我給她打過電話,也給她發過信息,可她一直都沒有回過……如果遇到店裡必須要討論的事情,我們就通過唐檸溝通。
次日,我剛起床,就給唐果發了信息:「驕傲的唐果女士,我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你別對我趕盡殺絕,行不行?……我弟妹又特意給我打電話,問了我這事兒,她那邊真的缺一個伴娘,人這一輩子,也就結一次婚,咱倆再怎麼鬧,也不至於把別人的婚禮搞得有遺憾……算我求你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女王,是我說一不二的大爺……你就給小的一個面子吧!」
等了差不多十分鐘,唐果終於給我回了信息:「你打那麼多字,不累嗎?」
「只要你能消氣,我給你寫本書,都不嫌累。」
「你跟我臭貧也沒用,反正我不去。」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我覺得之前那個事情,我罪不至死吧?……你給我一個補救的機會,行不行?」
「行啊,你把那七萬塊錢拿回來,我就跟你去漳州。」
「給出去的錢,潑出去的水,我到哪兒再去弄回來啊……要不這樣,我待會兒帶個手術刀過去,你從我身上割一個腎,拿到黑市上去賣,肯定夠七萬……多的錢,你再拿去買個包兒……當我跟你賠不是了。」
「我這人見不得血,也聞不得尿騷味兒……你身上還有值錢的東西嗎?」
「你這會兒在公司吧……我去公司找你……到時候你自己看……我就光溜溜站你面前,你看你喜歡哪兒了,就手起刀落,割一塊兒走。」
「我菜市場買豬肉呢!」
見唐果給我發來這條信息,我笑了笑,我知道她的氣已經消了一半,所以精神一振,立馬打開門跑到了街頭,然後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原來的公司而去。
……
到了公司,我竟意外發現茶小清的那輛保時捷911也在停車場上停著,而她人就在公司的接待室裡面,正在和大老張說著些什麼。
我走到了唐果的工作位旁,然後小聲向唐果問道:「茶小清怎麼來咱們公司了?」
「找你的吧,還不趕緊過去和她聊聊……那可是你拼了命也要保護的女神!」
「你別胡說八道了。」
說著,我又下意識往正在接待室和大老張聊天的茶小清看了一眼,然後又對唐果說道:「她八成是來買回她原來那輛車的……」
「這車現在是我的。」
「所以,她在找大老張商量,讓大老張做你的工作……你走運了,她肯定會高價買回去的。」
我不禁想起了之前和茶小清在車庫門口偶遇的那一幕,我知道她對這輛車有著很特殊的感情,如果不是因為有這輛車,我們後面也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產生那麼多的情感糾葛……我的心情也不免複雜了起來,我很好奇,茶小清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對這輛車傾注了如此多的情感。
這時,唐果又對我說道:「不管她出多少錢,我都不賣……還有,你自己一個人回漳州吧,我今天有事兒,去不了了。」
「我人都來公司找你了,你再放我鴿子,不合適吧?」
唐果拽住了我的衣領,然後小聲在我耳邊說道:「還不是你給我惹的禍,我約了客戶去看二手車,這筆生意要是能做成的話,就能把你那七萬塊錢的窟窿給堵上了……我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認識你這麼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
「你又出去接私活兒?!」
「你有意見嗎,我就這人品啊……今天,我真就做一回壞人,茶小清不是想買回這輛車嗎?我就不賣;你不是想讓我去做伴娘嗎?我也不去……你倆就在我手上做一對苦命鴛鴦吧……」
唐果剛說完,大老張和茶小清便已經站在了我們身邊,唐果似乎以為吃透了我和茶小清的關係,想故意讓我下不來台,她竟然又對茶小清說道:「餘味他弟弟今天辦婚禮……她弟妹缺一個伴娘,本來說好我去的,可是我臨時有事兒去不了了……你願意幫餘味這個忙嗎?……要不然,他在他家人面前也太下不來台了!」
我尷尬到不行,心裡更是責怪唐果的冒失,可是,茶小清在看了我一眼之後,卻向唐果回道:「你要是去不了的話,那我就跟餘味走一趟……」
唐果不可思議地看著茶小清和我,她有點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在她心裡,茶小清是一定看不上我這個人的,而我和唐果一樣,也在這種極其意外的狀態中,感到有點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