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向葉芷詢問茶小清的消息後,我們的對話便中斷了,這種感覺,就跟看電視劇看到最精彩的地方突然插播無良GG是一樣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葉芷故意為之,或者她知道,但是不想告訴我,所以陷入到了兩難的境地中。
我終於按奈不住,又給她發了一條信息:「你是不是不方便告訴我?」
五分鐘後,她終於回復了,在我準備打開微信信息的時候,我下意識做了一個深呼吸,但她只是對我說道:「不是,剛剛糊塗說餓了,我去給他煮了一碗麵……我和茶小清是認識,但是我們私下沒有什麼聯繫。」
雖然此話難辨真假,但我的內心也足夠失落,我保持一個姿勢坐了很久之後,才撿起了已經被我丟在一邊的手機,然後回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她和我的一個學弟是非常好的朋友,我是通過我的學弟認識的。」
「你能把這個學弟的聯繫方式給我嗎?我真的太想找到她了,有冒昧的地方,希望你能理解。」
「我也很久都聯繫不上這個學弟了。」
「微信,電話,都聯繫不上嗎?」
「是的,聽說是出國了。」
我的潛意識告訴我,話里有敷衍,但到底是哪裡敷衍,我也說不出來,於是,我在思慮了片刻之後,才回道:「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如果你有心隱瞞的話,我肯定是問不出來的……假如,我是說假如,你知道她的消息,卻不肯告訴我,我不勉強你,我就是希望你能幫我轉告她……我現在過得很不好,每一天都活得很痛苦,我希望我們之間能好好談一次,無論最後是什麼結果,但至少要談一次。」
「你找錯人了。」
一聲嘆息,我終於徹底放下了電話,並不願意再拿起來,我逼著自己什麼都不去想,可是痛苦卻像流水一樣,而我站在一個低處,嘩嘩向我湧來,我失眠了,伴隨著巨大的痛苦,一直到天亮。
……
我就以這樣一種整夜不休的狀態去了公司,我甚至提不起精神去回應那些和我打招呼的同事,這是我自找的,我就應該像個鴕鳥一樣,把自己的頭深埋在沙子裡,不看,不聽,不說,也許還能苟延殘喘的活著,現在這樣,簡直是痛苦,這種痛苦從精神蔓延到肉體,對我形成了全方位打擊,甚至影響到了我的工作。
……
可可的辦公室里,我們相對而坐,她故意往我面前湊了湊,然後感嘆道:「怎麼頂著這麼大一個黑眼圈來上班?……我覺得我們公司馬上都要變成一個動物園了,劉霖是老虎,蓄勢待發;你就是熊貓,只會裝蠢賣萌,其他人就是猴子、熊、狼、鹿,各種各樣的鳥類……」
「那你是什麼?」
「我當然是買了票來圍觀你們的群眾啊!」
可可自以為很好笑,說完便自顧自的笑了起來,我依舊冷著臉,等著她言歸正傳。
「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又失眠了?」
「是。」
「你這樣可不行,要不去醫院開點藥吃吧。」
「我怕吃藥會形成依賴性,我還能再忍忍。」
可可用手敲擊著桌面,她好似在想著什麼,半晌才開口對我說道:「我覺得你有抑鬱症這事兒,我真的不該這麼一直替你瞞著……要不,我告訴貝娜吧,多一個人關心你,你感受到的溫暖就越多……抑鬱症這東西,說白了就是孤獨和沒有存在感引起的,你這麼刻意疏遠其他人,只會讓你的抑鬱症越來越重。」
「我警告你別多管閒事,我現在已經活得夠不明白了。」
「茶小清已經是過去式了,你真的沒有必要為了她痛苦……說不定她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男朋友,他們正在國外享受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美好時光……茶小清是一個非常追求生活品質的女人,她選的國家一定很美,你說她會在哪兒呢?澳大利亞,瑞士,或者某個國家的某個有雪山的小鎮上?」
想起茶小清正在跟另外一個男人一起做著我們曾經想做卻沒能做成的事情,我心裡便百般不是滋味,但是我又不想在可可面前失態,便一直以沉默的方式應對著,直到她覺得無趣,也陷入到了沉默中,我這才點上一支煙對她說道:「你是老闆,你首先得有這樣的覺悟,以後在公司,不要跟我聊任何私事兒……跟你說點正經的,我邀請葉芷來看你晚上的直播了,她說一定抽空過來,為了什麼,你自己心裡也明白……等你下播了,咱們三個一起吃個夜宵,你們好好聊聊投資這件事情。」
「你說的我都不反對,但是吃夜宵,我們兩個就行了。」
「我很多餘嗎?」
「關於投資這件事情,我不想你說太多話來影響我的判斷……我知道你心裡排斥宏宇資本,更傾向於葉芷這邊,所以你沒有辦法做到公正客觀。」
「我是怕你最後被資本給綁架了,你更需要一個懂你,知道幫你愛惜羽毛的投資方,葉芷是個不錯的人選。」
「我自己會判斷……你最好還是把心思放在怎麼建立網紅經紀事業部上吧,我不管你是捧人,還是做內容,反正你得儘快弄出一個爆款來……我現在非常有危機感,因為後面的人追的實在是太緊了,可我們這邊直到現在還沒有表現出一個大公司的氣魄來。」
「我知道。」
可可很是不滿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自己的車鑰匙對我說道:「我有一個習慣,在做直播之前,一定要把自己的車給洗乾淨,你抽時間去給我洗一下吧……記著,一定要趕在直播前。」
「真不知道這是什麼癖好!」
我嘴上這麼感嘆,但心裡卻明白,可可這是在找個理由讓我把昨天沒睡的覺給補回來,畢竟在公司睡覺影響不好,我可以去她的車裡睡一會兒。
……
我這麼想,也這麼做了,拿到車鑰匙後,我便去了停車場,然後找到了可可的車,可可現在開的是一輛路虎攬勝,是不是豪華暫且不說,但是車內超大的空間,用來睡覺,是真的舒服。
我在後排躺了下來,這個時候,我終於有了困意,可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我以為是某個討厭的中介或者GG推銷,可是拿起來看了看,卻是蕊蕊打來的。
接通後,她就哭,很傷心的那種,這反而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儘管知道她是為了什麼,但我還是放輕了聲音問道:「怎麼了,蕊蕊?」
「師父,我被人算計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你別著急……慢慢說。」
我想讓她自己說出來,因為我想知道她自己說的,與我聽到的到底有沒有出入,這樣才能判斷出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錯了。
蕊蕊似乎很不想去回憶,她又哭了很久之後,才開口對我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是我自己沒能抵住誘惑,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現在全網都知道了,所有人都在罵我,讓我滾出這個圈子……可……可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到底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說出來……」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表情有多嚴厲,嚴厲是因為恨鐵不成鋼,她明明可以踏實下來,靠足夠的沉澱在這個行業里站穩腳跟,可她偏偏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
等了片刻,蕊蕊終於吞吞吐吐的對我說道;「我……我和……譚丙坤出去開房了。」
「是你自願的,還是他強迫的?」
「是……我自願的。」
我嘆息……
「師父,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被封殺,只要你能救我,以後讓我做什麼都行,我再也不敢不聽你的話了。」
「臨時抱佛腳有用嗎?你已經是成年人了,你應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承擔後果。」
蕊蕊又「嗚嗚」地哭著,我心裡的感覺也很不好,就好像一副自己嘔心瀝血作出來的畫,被人對著最精彩的地方撒了一泡尿,雖然很想復原這幅畫,但是能還原的也僅僅是色彩,那種味道卻是永遠也消不掉的。
「師父,你說到底是誰這麼恨譚丙坤啊……他想害譚丙坤就算了,為什麼連我也不放過?」
「如果你自己沒有問題,別人想害你也沒有機會,你先自我反省吧。」
我嘴上和蕊蕊這麼說,但是心裡卻琢磨起了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在整譚丙坤?
蕊蕊的沉默中,我又開口向她問道:「出了這事兒以後,公司現在是什麼情況?」
「很不好,公司有不少人都在考慮離職……」
「聽說蔡芙蓉把你帶到北京了,她為什麼帶你去北京?」
「她說是幫我找關係……可是這兩天,她一直讓我在酒店裡,我什麼人都沒有見到……我已經有點不相信她了,她跟你不一樣,你什麼都為公司著想,她表面上也是這樣,可是她做的這些事情,每一件都在傷害公司的利益……當時也是她暗示我,我才會去接近譚丙坤。」
我的眉頭下意識皺了起來,我實在是弄不懂蔡芙蓉她到底想做什麼,就算一個人經營公司的能力很差,也不該差到這個地步。
我這才離開多久,「茶餘飯後」這個公司已經快要被她給搞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