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我和潘甜甜回到了酒店,在辦理登記的時候,我又向她問道:「想好了沒,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回,我馬上準備訂機票了。」
「我想跟你一起回,但是我又想在杭州多玩一天。」
「怎麼又聊回去了?」
潘甜甜用撒嬌的口吻對我說道:「師父,你就在杭州再多待一天嘛,就算你給我的獎勵,我都幫你做出兩個爆款項目了,這麼點小恩小惠都不願意給我嗎?」
「為什麼非得讓我在杭州多留一天?」
「我有一個人恐懼症,特別是一個人逛街的時候,我會感覺非常奇怪。」
我笑了笑回道:「這好辦,我杭州也有幾個車圈裡的朋友,明天我讓他們陪你逛逛吧,正好他們都是本地的,吃喝玩樂的地方他們都知道。」
「你真沒勁兒,你以為我是那種誰陪我,我都願意接受的人嘛……算了,跟一幫不認識的人在一起,我還不如自己一個人逛呢,你買你自己的機票吧,不用管我了。」
說完,潘甜甜便負氣離去,我則有些無奈,本來多留一天也沒什麼,可是剛剛想到可可的時候,我便堅定了要回去的想法。我必須要找她談一談,開誠布公的談,如果能解開我們之間的心結那是最好,如果繼續惡化,日後談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我也不希望她埋怨我,沒有給過她機會。
……
躺在床上,我習慣性的在睡前抽了一支煙,來緩解自己焦慮的心情。我是一個容易感到焦慮的人,但也是個有辦法對付焦慮的人,比如吸菸,比如想一想那些美好的時光……
於是乎,我就這麼一邊吸菸,一邊想著潘甜甜在風車下像個螞蚱似的蹦來蹦去的場景,我笑了笑,然後吸完了一支煙的最後一口,就在我準備把煙按滅在菸灰缸里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是貝娜發來的微信:「老公,你睡了嗎?」
「還沒,怎麼了?」
「我想你了。」
我有些恍惚,我覺得貝娜不應該和我說這樣的話,可是轉念想想,她一個女人,獨自住著一套那麼大的別墅,難免會在夜晚的時候感到空虛,如果她不對我傾訴這種情感,還能和誰說呢?
就在我想著怎麼回復的時候,她又給我發來了一條信息:「你在外面有沒有好好吃飯?」
「剛吃完飯回酒店,你晚上吃了什麼?」
「一個人也不想做飯,我叫了外賣……你明天記得要多穿衣服,我剛剛看了天氣預報,說杭州明天有雨,你要是沒帶厚衣服的話,現在趕緊去附近的商場買一件吧……也怪我,你走的時候,忘記給你備一件厚衣服了,杭州那邊下起雨來,還是挺冷的。」
「沒事兒,這是往夏天過,又不是往秋天過,不會冷到哪兒去的。」
我的信息剛回過去,貝娜便給我發來了視頻請求,接通後,我們便在視頻里見了面,貝娜似乎剛洗漱完,她穿著睡衣,並用髮帶扎住了頭髮,她抱著魚乾在視頻里說道:「魚乾,跟爸爸說,想不想爸爸?」
最近一段時間,我已經養成了睡前必須要帶魚乾去海邊溜一圈的習慣,這個行為很好的培養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所以它在視頻里見到我後,便「汪汪」叫了起來,並且不斷用狗爪子扒拉著屏幕,似乎想把我從裡面給扒拉出來,我笑了笑,然後又向貝娜問道:「你今天遛它了嗎?」
「我一個人不想出去,就帶它在院子裡轉了轉,等你回來,你再帶它出遠門吧。」
「嗯,我明天就回去了。」
貝娜面露喜色,說道:「我以為你會在杭州待好幾天呢……你想吃什麼,明天晚上我給你做。」
「明天晚上不一定能回家吃飯,可能會有應酬……對了,你有沒有什麼想讓我帶的東西?」
「什麼都不用帶,杭州有的,廈門也基本都有……你要不給魚乾帶點好吃的吧,聽說杭州那邊有個非常大的寵物商城,裡面有好多國內買不到的進口狗糧和零食,你明天要是不趕時間的話,就去轉轉吧。」
「嗯。」
貝娜又轉而對魚乾說道:「魚乾,爸爸對你好不好?」
魚乾「汪汪」叫了兩聲,就在我以為貝娜還會和我說些什麼的時候,她卻主動結束了這次的視頻通話,我知道,她是想讓我早點休息。
我的心裡有了一股暖意,雖然我從來不會把寵物擬人化,更不願意以「父子」相稱,但是,我真的從貝娜的言行中,感受到了一種家的溫暖,我甚至會想,如果我們要了孩子,會不會更加溫暖?
我終究沒有沿著這條線往更深的地方去想,因為茶小清是我生命中永遠也不可能輕易繞過去的一個女人,如果我和貝娜要了孩子,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希望了,我不想做我們兩個人之間先背棄承諾的那一個。
關掉燈,我的世界陷入到了黑暗之中,我看不見任何東西了,可是我的想像力卻比任何時候都更豐富,我想起了那個讓我守了很久的加油站,會不會未來的某一天,我們真的會像當時開玩笑說的那樣,在那個加油站,以一種漫不經心的狀態邂逅了呢?
我沒有答案,但是想起有這種可能性,我的心裡便又有了等下去的動力和希望……她是我的女人,這是任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可這恰恰也是讓我感到痛苦和為難的地方,茶小清和貝娜於我而言,一個有名無實,一個有實無名,失去誰,都是我一生的痛。
這不是濫情,而是一種不得已而為之的情感,如果有可能,我也希望可以乾乾淨淨的去愛一個女人,但很多事情的發生是身不由己的,就像我身不由己的習慣了貝娜,習慣了她給我的家……這種習慣,或許也是一種愛的體現。這很好理解,如果我很厭惡貝娜,我就不會習慣她給我的這一切,而這就是日久生情的由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心裡漸漸有了一種判斷:即便我心裡愛的是茶小清,恐怕也很難逃脫這個定律。
……
這麼想了一會兒,我又拿起了已經放在床頭的手機,然後改簽了飛機票,因為我想留出半天的時間,去那個寵物商城幫魚乾買一些進口狗糧和零食。
所有人都覺得我變了,變得不近人情,變得唯利是圖,但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我依然留有溫柔,給了那個家,給了貝娜,給了那條我們一起養的狗。
……
次日,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潘甜甜還是決定留在杭州玩一天,我獨自回了廈門,我在傍晚的時候下了飛機,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可可打了電話,我想最後和她談一談,如果這次還是沒能談妥,我便快速著手去應對她離開後所產生的一切影響。
另外,我也要弄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曾經在無人區同生共死的兩個人走到現在這一步……難不成,真的像蔡芙蓉說的那樣,她心裡是沒有是非觀的嗎?
可是,她在無人區的時候,真的想過和我一起去面對死亡這麼可怕的事情,我們之間的情分,難道真的比不上一個犯了大錯的歪頭?
還是說,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