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放不下

  貝娜說戒指找到了,讓我大吃了一驚,印象中,我從回到住處後,根本就沒有用過衛生間,於是帶著一絲懷疑問道:「你確定沒有看錯?」

  「你難道還有其他的戒指?」

  貝娜把我問住了,我又很用力的回憶了一下,好像真的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然後順手把什麼東西放在了洗臉台上……

  我的精神太恍惚了,我竟然忘了放在洗臉台上的東西就是戒指,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我冤枉了潘甜甜,而且還把事情搞得這麼難以收場!

  這時,電話那頭的貝娜又向我問道:「餘味,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現在有點事情要處理,等會再和你說。」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你已經出去很久了。」

  我下意識看了看坐在身邊的潘甜甜,意識到這件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便很保守地回道:「可能會很晚,要不你先回去吧。」

  「你這狀態太不讓人放心了,我還是等你吧。」

  我應了一聲,便結束了和貝娜的通話,然後又趕忙對外面的民警說道:「同志,麻煩你趕緊和剛剛出去的兩個民警同志聯繫一下,這個事情是我搞錯了……我未婚妻剛剛給我打了電話,說我把戒指忘在洗臉台上了,這件事情純屬誤會……對不起,給你們惹麻煩了!」

  潘甜甜就在我身邊,她聽見我這麼說,立即像打了雞血一樣往我這邊撲了過來,然後伸出爪子便往我的胸口狠狠來了一下,倒不是那種撕裂般的疼痛,但也著實讓我狠狠疼了一下,我低頭一看,胸口已經被她抓破了,傷痕呈不規則狀。

  這脾氣!

  為了不讓她繼續攻擊我,我趕忙抓住她的雙手,可是剛控制住她的手,她的腿又踢了過來,全然不顧這是在派出所。

  我的手臂上本來就有傷,為了不讓傷口破裂,我只能鬆開了她,然後一邊往後退,一邊對她說道:「是我冤枉了你,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

  「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嘛!」

  「警察就在你身邊站著呢……你別衝動了,有話好好說。」

  「你們像是讓我好好說話的樣子嗎?……不是要判我十年,來啊,趕緊判……誰不判,誰不是人!」

  潘甜甜說話的同時,又往我這邊撲了過來,我只能躲著她,最後是兩個女民警把她給控制住了,可她依然是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可能從小到大,真的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

  沒過一會兒,之前給我們調解的那個民警便回來了,他先是把我狠狠訓了一頓,然後又和潘甜甜道歉,並表示她隨時都可以走。

  潘甜甜卻不肯罷休,她先是指著我,然後向民警問道:「你不是喜歡普及法律知識嘛,你再給我普及一下,像他這種栽贓陷害的,應該怎麼判?」

  民警一臉尷尬,半晌才開口對我說道:「你趕緊向人家道個歉,這個事情確實是你做的不對……」

  「是,確實是我做的不對……我現在正式像潘甜甜道歉,希望她能原諒我的過失,如果有需要,我願意適當對她做出一些精神上的經濟補償。」

  說完,我便用很是抱歉的目光看著潘甜甜,她只是瞥了我一眼,然後說道:「有幾個臭錢很了不起嗎?」

  「沒你有錢,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

  我的話只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我不是喜歡賣慘的人,但如果說出來,就是在賣慘。

  「你像我這麼大的時候怎麼了?」

  我不言語,也不看著她,我的心裡充滿了失落,我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這兩天老是做一些糊塗事情?

  我漸漸意識到:茶小清的離開對我來說,真的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我好像變成了一個殘缺的人,做不好事情,也過不好生活……

  這時,一直企圖幫我們調解的警察又對潘甜甜說道:「小姑娘,你看這樣行不行,待會兒讓餘味好好請你吃一頓飯,算是給你賠不是,你這兒給人抓了一身傷,他也一聲沒吭,肯定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人和人相處難免會有矛盾,互相寬容一點,也就過去了……這不是連咱們主()席都倡導和諧社會嘛,你們這也真不是什麼大事,頂多就算一個由誤會引起的矛盾,就當是響應國家的號召,差不多算了。」

  潘甜甜看著我,有點趾高氣揚地問道:「你覺得這是一頓飯的事情嗎?想請我吃飯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我能原諒你,你也得擱在後面排著隊。」

  「我把上午拖車的錢還給你。」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我跟你說的是這個嗎?……你能不能別前言不搭後語?」

  我看著潘甜甜一陣木訥,然後腦袋便開始暈眩了起來,這兩天,我一直沒有好好睡過覺,我的精神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

  我的腿像是踩在棉花上,越來越使不上勁兒,我趕忙靠牆站著……

  我不知道後來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在我失去意識之前,只聽見潘甜甜又在罵我,罵我裝死,罵我不像個男人!

  ……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葡萄糖正順著輸液的管子一滴滴流進了我的的體內,我的眼皮很沉重,但是意識卻慢慢清醒了起來,我隱約看見是貝娜坐在我的身邊,她正幫我調整著輸液的速度。

  我強行動了動,貝娜發現後,趕忙按著我說道:「你別睜開眼睛,醫生說你這兩天勞累過度,所以才會導致暈厥,你必須得好好休息了。」

  「誰把我送到醫院的?」

  「派出所的民警,他大概和我說了這件事情……你為什麼要騙我啊,你懷疑是那個女孩拿走了戒指,為什麼非要說忘在商場了?」

  我沉默,我不想和貝娜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去加油站,又為什麼會遇到那個冤家。

  貝娜也不逼我回道,她就靠在床邊,然後帶著一絲困意對我說道:「你說不說,我都挺開心的,因為你重視這枚戒指,也就等於重視我……這兩天我常常在想,如果這是一場夢,我也接受……只希望這場夢不要那麼快醒來,好讓我安安靜靜的陪你過一輩子……餘味,你搬過去和我住吧,醫生說,老住在房車,會導致抑鬱,而且也睡不踏實,你就是睡眠太不好了,精神壓力又大,才會這樣……我那邊起碼是個舒服的房子,你可以住在另一個房間。」

  我依舊沉默,忽然又是一陣恍惚,我想起了自己和茶小清在一起的最後一夜……

  我放不下她,無論如何都放不下!

  那一夜,我們沒有做任何避孕措施,儘管她告訴我,那是安全期,但我還是有這樣一種念頭,她會不會懷上我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