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城牆上一群義憤填膺,不斷高呼賤人的和尚們,普錯喝了一口茶水,指著這群人對旁邊的明遠說道:「他們在罵你誒。💣☆ 6➈sⒽᑌ𝔁.ςᗝ𝔪 🍩♤」
明遠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人的嫉妒真是可怕。他們只是嫉妒我與普錯大師您相談甚歡,所以不舒服罷了。」
「呵呵呵,有趣,有趣。今日我累了,你就替我辯經吧。」
「好。」
明遠晚上才投敵,今天就換上緣滅佛國的袈裟,代替普錯坐到了高台上。
端莊的坐下,明遠完全沒有一點羞愧的神色,反而對眾僧說道:「好了,我已經棄暗投明,加入緣滅佛國。現在,就代替普錯大師來辯經,你們誰願意與我一辯」
和尚們看著做了叛徒還理直氣壯的明遠,恨不得現在就上去咬下對方一口肉。
不過又看了眼河上的戰船。他們只能將苦水咽下,開始討論該怎麼辦。
不僅將白銀送給對方,甚至給了對方用自己的腦袋當墊腳石的機會,一幫和尚越想越生氣,低聲叫囂著:「得給明遠一個報應。」
「沒錯,現在就去燒了那夜明寺!」
「可明遠已經加入緣滅佛國,萬一他們真的把這裡打下來,到時候怪罪我們怎麼辦」
「……那日光寺在夜明寺旁邊,我們去燒了日光寺,然後警告夜明寺一下,這樣如何」
聽了這個提議,幾乎所有的方丈都同意,唯獨日光寺的方丈不同意。
一行人又借著「不合群」的名義揍了日光寺的方丈一頓,然後派人燒了日光寺,囚禁了日光寺的僧人,頓時感覺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昨晚賠了銀子的事情也沒那麼生氣了。
「剛好日光寺不識抬舉,我們乾脆讓他們的僧人上去辯經,這樣如何」
「甚好甚好。」
被五花八幫的日光寺僧人被送去上高台,一路上都在破口大罵,幾句之後就被明遠辯的啞口無言,隨後化為一個小小的人口化入普錯的口袋中。
遠處的王懷看到這一幕,大概明白這個高台應該是某種法器,效果是將辯論輸了的人送到自己的口袋中。
「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啊」王懷疑惑的問道。
「那是佛門的黑暗法器,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看到了。」鄭五苦笑著說道。
「黑暗法器你們佛門真是有不少新鮮玩意啊。」
聽出王懷的諷刺,鄭五赧然低頭:「王施主說的沒錯,確實如此。你之前跟善緣斗過,知道佛門有黑暗大如來觀想法這一類邪法,對吧」
「沒錯。ඏ🌷 🐸💀」
「佛門之中,這種東西也不少,畢竟佛魔本一體,有一些黑暗面十分正常。只是佛門也在不斷的進化,為了順應時代,很多東西都被拋棄、封印,成為一些歷史了。」
停頓了一下,鄭五指著遠處普錯腰間的口袋說道:「那玩意就是黑暗法器之一,名為人種袋,可以將人收入其中,使其失去神智,每天只知道歌功頌德,為主人祈禱納福。而主人無需修行,就可以獲得大量的功德,從而提升自身的實力。」
「說的不錯。」
普錯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出現在二人身邊。
他人在十里之外的江上,但聲音卻傳到兩人的耳中,顯示出自身的修為。
「兩位大師,看你們的談吐打扮,並不是覺悟佛國的人,應該是之前在某處深山中修行,無意中獲得法力的人物吧。」
王懷和鄭五平淡的看著遠方,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不過普錯也不以為意,笑著說道:「末法時代,法力的獲得頗為不易,二位能有現在的修為,已經是難得。還請二位不要隨意行動,以免誤傷了二位。若二位想要加入我們緣滅佛國,那自然就更好了。」
王懷二人還是沒有說話。
普錯再次笑了起來:「二位看來是有些傲慢了。我普錯修為精深,目前已經是法力境,在緣滅佛國已經是決定,但也不像二位這麼自大。也罷,二位只要不隨意行動,我保證你們,以及你們的寺院都不會被侵擾。」
隨後,沒等二人同意,普錯的聲音就消失,不再出現。
王懷和鄭五對視了一眼。
隨後,鄭五無奈的嘆氣,而王懷則捂著肚子,再次狂笑起來。
這人,真的太自信了。
遠處,明遠幾乎毫不費力的就連勝了十場,給人種袋加了十個僧人進去。
他意猶未盡的還想繼續,但普錯喊住明遠:「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不用繼續了。」
「是,大師。」
「你今日辦的不錯,明天繼續。」
「好。不過大師,我有一事不解,為什麼你們要如此大費周折的困住此處,而不攻打此處」
普錯似笑非笑的看著明遠,直到對方汗流浹背,忍不住低下頭為止。
「明遠,不該問的不要多問,不該知道的也別急著知道。」
「……是。」
明遠慌忙低頭,直到面前的人離開,腳步聲遠去才敢抬頭。
剛才那一瞬間,明遠感覺自己面對的並非人族,而是某種更可怕的存在。
這種感覺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依舊讓他有股被天敵盯上了的感覺。
抬起頭,明遠看著普錯離開的方向,感覺普錯的來歷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自己已經背叛了覺悟佛國,那麼只能抱緊緣滅佛國這條大腿,一路走到黑了。
之後的幾日,每天都是日光寺的僧人被綁上高台,之後辯經失敗送入人種袋中。
每天送入的人不多不少,每次都是十個。
日光寺的規模中等,僧人兩百餘人,算下來還能支撐二十來天。
除了每天要人辯經外,緣滅佛國的普錯並沒有進行其他事情,十人之後就立刻離開,不做停留。
而城裡的居民除了不能出城以外,這裡跟平時沒什麼區別。
因為對城鎮秋毫無犯,城中的居民也習慣了外面船隻的存在,居然開始繼續做生意了。
一些人甚至將目光放在了緣滅佛國上,每天開著小船到軍艦旁邊販賣貨物,讓人感慨資本果然是一個很會作死的存在。
雖然環境逐漸安定下來,但老和尚每天都在看著江面上的軍艦,一對白眉幾乎鎖死在一起。
「爹,你在擔心什麼這些天你每天都在看遠方,連牌都不大了。」小和尚在屋檐下啃著饅頭問道,「下來吃饅頭了,今天還燉了肉,饅頭蘸肉汁,美的很。」
「你還吃的下飯!」老和尚惱火的說道,「你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很詭異麼整個城危如累卵,你們卻跟沒事一樣,真是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哪裡詭異了」
「緣滅佛國只圍不攻,這是其一;江山戰艦數量眾多,但卻沒有運糧船出現,這是其二;時間已經過去幾天了,覺悟佛國卻始終沒有派人解圍,甚至連使者都沒有來一個,這是其三。現在的情況處處透露著詭異,你們還吃的下飯。」
「哦。」
「燉肉呢!還不給拿點過來!」
「哦。」
吃著燉肉,老和尚發現小和尚一直呆板的看著自己,於是沒好氣的給了對方一個腦崩。
「看你爹做甚!」
「老爹,我還以為你就是個混吃等死,除了會造糞以外沒有用途的老傢伙,沒想到看事物居然這麼通透。」
「有你這麼誇人的麼!」
「我誇你發自內心啊!老爹,跟我說說,你以前到底經歷了什麼挫折,把你變成這麼一個邋遢老人了。」
老和尚無奈的看著小和尚,開始回想自己究竟在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怎麼教出了這麼個玩意。
再給了小和尚一個腦崩,他對鄭五說道:「鄭大師,我知道你們不是一般人,不知道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鄭五擺了擺手:「我只能保證你們在這裡無事,但一旦出了這寺廟,那麼我就保不了了。」
「夠了,夠了。」
出了口氣,老和尚對小和尚說道:「你在這裡待著別走,你爹我出一趟遠門,幾天後就回來。」
「外面兵荒馬亂的,你要去哪裡」小和尚不解的問道。
「覺悟佛國的都城,我懷疑那裡除了大事,我必須回去看看。」
小和尚盯著老和尚,發現對方的雙眼清澈,閃動著覺悟的光芒。
不過指了指周圍,小和尚不解的問道:「周圍都被保衛了,你怎麼出去」
「你別管,反正你待在這裡別走就行。若七天後我沒有回來,你就跟著鄭大師他們走。他們去哪裡你就去哪裡,哪怕犧牲色相,也要跟他們在一起。」
「爹……有你這麼說話的麼這話你私下說就行了,怎麼能當面說呢」
鄭五也陰沉的看著老和尚:「私下也別說。」
老和尚點了點頭,又拉著小和尚小聲說道:「你走之前先去把那佛像搬開,裡面有我這些年積攢的銀子。反正我無依無靠,全給你了。」
「爹,你終於說了句人話啊。」小和尚淚眼朦朧的握著老和尚的手。
「滾。別說話了,看王施主,都要笑死了。」
「對啊,你們別說了。」王懷捂著肚子,完全站不起來了。
當天晚上,老和尚悄悄的摸到大雄寶殿,在空的佛像肚子裡摸了半天,最後摸出一個包裹。
雖然沒有點燈,但老和尚的手上仿佛長了眼睛,摸黑就將發燙的棍狀物組合起來,化為一柄六尺長槍。
長槍的槍身坑坑凹凹,摸起來粗糙不平,但槍尖卻鋒利異常,上面掛著濃郁的血氣。
撫摸著槍身,老和尚感慨了一聲:「老夥計,還是到了要用你的時候了。」
沒有跟其他人道別,老和尚直接跳過城牆,身手矯健的如同山間的白猿,看不出半點老態。
隨著他的運動量逐漸加大,身上的氣血逐漸化開,老人藏在肌肉皮膚下的氣血逐漸釋放出來,讓他恍惚間年輕了幾十歲。
城鎮靠河的對面是山路,山路上早已有緣滅佛國的武僧把守,輕易出不去。
但老和尚只是用目光一掃,立刻明白了各處的看守路線,隨後抓准空隙向前猛衝,直接飛躍了眾人的看守路線。
但剛剛落地,他就感覺背後一涼,腰部猛的發力,在半空中如同一隻大貓一般弓身,躲過了來自背後的箭矢。
落地之後,他甩出長槍,槍尖微調,迎面而來的箭矢就被他挑飛出去。
躲過兩箭,老和尚藏在草叢中,足下步子急速扭動,在草叢中如同蛇一般盤旋行走,冒著上方的箭雨飛快的前行。
就在他即將突破包圍之時,他猛的停了下來。
只見一名高大的武僧守在前方,山嶽一般的身子牢牢的堵住老和尚前行的方位。
手握月牙鏟,這名緣滅佛國的武僧喝道:「在下……」
話未說完,草叢中便冒出一道黑光,如同毒蛇的毒牙,咬住了武僧的脖子。
高大的武僧只感覺喉嚨一涼,槍尖直接貫穿了他的喉嚨,讓他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老者。
伴隨著一聲輕響,老人收了黑槍,越過武僧的屍體前沖,隨後目光一凝。
只見前方,一支緣滅佛國的武僧小隊倒在地上,自家的小和尚則不滿的看著老和尚。
「老爹,你騙我!佛像下根本沒有銀子!」
「我就知道你不老實!老子還沒死呢,你就惦記我的銀子了!」
「你的就是我的,我提前看看有什麼不對!」
「你個龜兒子,給老子爬!」
看到這兩人吵的不可開交,一旁的王懷懟了懟鄭五:「如何,好玩麼」
看著老和尚,鄭五發現對方雖然有些不正經,但也有自己的閃光點。
雖然這閃光點並非來自佛法,但也足夠讓人記憶深刻了。
因此,鄭五點頭說道:「還行。」
四人離開後,被迷暈的武僧小隊醒來,隨後就發現了地上壯漢的屍體。
他們正準備去同胞普錯,不曾想已經被割喉的壯漢又站了起來,眼睛後的黑氣一閃而過。
沒多久,普錯突然出現,站在壯漢的後面。
讓小隊離開,普錯看著壯漢問道:「你是哪位天尊的手下」
壯漢的眼睛轉了轉,活動了一下手腳,這才滿意的說道:「滅世天尊。」
「很好,自己人。跟我一起行動吧。」
看著四人離開的方向,普錯比出一個用弩機瞄準的模樣,仿佛在瞄準獵物。
「二位,我可是警告過你們的。」
不好意思,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