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語的身邊,王懷感覺自己在觀看一場異常逼真的電影,只不過主角是身邊的不語。🐻💥 69𝓢ħᵘx.𝕔ᗝⓂ 🐜✌
在又一次場景變換之後,王懷看到周圍的景象已經來到了一座神祠,一名儒雅少年跪在一尊神像面前。
雖然看起來正在虔誠的祈禱,不過王懷可以看出,對方並沒有全身心的投入其中,而是在走神,不知道想著什麼。
「我想起來了。」站在王懷身邊的不語說道,「當時我在想桃花開了,又到了野合的時候了。」
看到王懷滿臉詫異,不語笑著解釋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這座黃泉城為了鼓勵生育,野合不是什麼大事,孩子生下來後五年免稅,生兩個每年還有補助,所以大家都喜歡多生幾個。女性在當時的地位很高,偷女孩的情況每天都在發生。」
「而且生了孩子之後也不用太管教,五歲大的時候就可以幫家裡干農活,死了也無妨,再生就是。所以生孩子是一件十分划算的買賣。」
王懷點了點頭,知道對方說的在理。
畢竟這不是自己那個穿越前的那個世界,教育前途什麼的根本不捲,孩子就像莊稼一樣播個種就行,能不能長起來就是造化了。
解釋完當時的情況,不語繼續說道:「當時我才十二歲,不過已經是其中高手了。人送外號……」
「打住,我不想再聽相關的知識了,感覺你整個人的印象都變了。」
不語溫和的一笑,然後繼續看了起來。
少年在廟祝方面有些天賦,一遍祈禱還能一邊走神,更關鍵的是明面上根本看不出來。
旁邊的小廟祝只當少年不語無比的虔誠,完全不知道對方已經神遊物外。
沒多久,忽然一個頭破血流的少年衝進神祠,甩掉鼻子上的鼻血喊道:「打起來了,城東的那幫小崽子跟我們打起來了!」
跪在蒲團上的少年不語亢奮的嚎叫一聲,立刻跳起向著門外跑去。
在門口的桃木上撇了跟樹枝,他振臂一呼,高聲喝道:「走,我們打一架去!」
「走!」
眼睜睜的看著所有人離開,王懷疑惑的看著不語,對方則羞赧的說道:「當時城西和城東不對付,我們經常打架。」
「為啥打架啊?」
「搶野合的好位置。」
「合著你們每天除了野合就沒別的想法了麼!」
「有時也會想想第二天到哪裡野合。」
「……服了。」
跟著一群人出去看了看,王懷發現這群孩子打架居然還挺有章法。
跑的快得刺探情報,手藝好的開始製造兵器,體格粗壯的拿起木盾頂在前方,領導力強的則開始分兵管理。☠🐲 💝🐻
時而偷襲,時而誘敵,孩子間的群架硬是被他們打出戰爭一般的氣勢來。
旁邊也有成年人圍觀,不過他們並沒有阻止,而是在一旁保護孩子不受重傷,時不時還對某些人的表現進行點評。
看到這裡,王懷頓時明白,這些行為法都是這裡的統治者授意的。
讓孩子從小就習慣打仗,從中找出將才帥才,可見這裡的城主野心不小,在這個時候就開始進行謀劃了。
這場小規模衝突打了半個時辰就在城西的歡呼聲中結束。
雖然人人掛彩,不過城西的孩子就像得勝的軍隊一般,趾高氣揚的走過。
失敗的孩子則被大人捏著耳朵回家,回去後少不了一頓數落。
少年不語也是勝利者之一,而且是表現十分搶眼的勝利者。
從分兵偷襲,到最終的迂迴包抄,不語表現出十分耀眼的才華,讓不少人都大開眼界。
回到神祠,他看到城主正給黃泉星君上香祈禱,見面後立刻喊道:「爹,今天我又打架了。」
「在外面別叫我爹。」中年男子不滿的說道,「打贏了麼?」
「贏了。」
「真棒,回去給你燉肉吃。」
少年不語的口水立刻流了出來,扯著城主的衣服說道:「那還等什麼,快回家啊。」
「別急,先跟黃泉星君祈禱之後再回去。禮不可廢,對星君尤其如此。」
上完香,城主才慈愛的摸了摸不語的腦袋,握著不語的手,一同回家去了。
看著兩人在夕陽下被拉長的身影,王懷身邊的不語緬懷的說道:「當時,我每天最喜歡的就是父親的燉肉了。那鍋肉必須得是我爹親自動手,配方誰也不告訴。看到這裡,真的是很想那鍋肉啊。」
突然間,一鍋燉肉勐的出現,誘人的香味襲來,表明這並非幻覺。
看到這鍋肉,不語啞然失笑,指著肉說道:「這奇物還挺狡猾,用這個東西誘惑我。可惜,現在不是時候。」
覺察到不語並沒有被誘惑,周圍的幻象又變了。
不語從容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飽經風霜的他早已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只要固守本心,周圍的幻境根本奈何不了他。
但在看清楚周圍的景象後,他臉上的笑容還是慢慢的消失,最後化為慘白。
頭頂烏雲密布,雖然不是晚上,但周圍已經相當漆黑。
那是蟲子。
之前還安全的黃泉城,此時蟲群彌補,時不時可以看到有抵抗蟲群的廟祝被蟲子吞噬,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痛苦的看了眼蟲子來襲的方向,不語快步走向一個位置。🐤🍟 ➅➈ⓢнυ𝓧.℃ⓞ๓ 💘💜
隨著不語前行,王懷最終來到城中某個暗巷中。
天應該剛下過雨,暗道里積累了一些水,但是不深。
鬍子拉碴的中年城主拎著酒壺坐在牆邊,喝著酒,不斷咒罵著周圍的一切。
他在罵這個該死的世道,罵自己即將得到又失去的權力,罵天空中的神明。
頭頂的天空中,流星紛紛落下,每一顆都是神明最後的遺物。
他們已然燃燒殆盡,在最後一刻化為奇物,將自己最後的力量交給人族。
看著如同眼淚一般的流星,城主的罵聲越來越輕微,終於化為困獸一般的哽咽,發出壓抑到極點的哀鳴。
隨後,他勐的倒下,臉剛好埋入一旁的小水池裡。
水池不過巴掌深,但醉酒後的城主已經失去了力氣,手腳只是無意識的顫抖了幾下,之後就不再動彈。
不語的呼吸勐的停止了一剎那。
他急切的上前,想要將城主從水池中脫開,但這本來就是幻境,他的手只是划過對方的身體,但是什麼都沒有摸到。
「你沒事吧?」王懷緊張的問道。
穩住顫抖的手,不語說道:「沒事。放心,我還可以看下去。」
之後,不語並沒有看父親,而是盯著巷子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不多時,少年不語忽然出現在巷子口,似乎在組織剩餘的廟祝繼續抵抗。
路過巷子時,他無意識的看了這裡一眼,漆黑的巷子中,城主的身影模湖不清,但依稀能夠看出來,是個人埋在水中。
他正準備進來幫忙,忽然又是一聲慘叫響起。
聽到慘叫,少年不語立刻調轉步伐,向著慘叫聲響起的地方衝去。
見到這一幕,真正的不語渾身顫抖,臉上毫無血色,喃喃自語的說道:「果然如此。當時,我再進一步就好了,就差一點點。」
王懷想起不語的父親溺死的水中,但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情況。
這份記憶絕對是不語最不想揭開的傷疤,是對方最殘酷的記憶之一。
回顧這段傷痛的不語渾身顫抖,但沒多久,腳步聲再次響起,少年不語去而復返,如同一道光一般走進暗巷,將地上的人扶了起來。
看清楚地上的人是誰後,少年不語大吃一驚,隨後後怕道:「老爹,你喝那麼多幹什麼!不要命了!」
「天下沒了……」
「你還惦記個什麼天下!現在先活命啊!」
「你老婆沒了……」
「我要個屁老婆,跟我抵抗蟲子去!」
「嗯……還好,兒子還在。」
一老一小兩個人攙扶著,向著外面走去。
雖然步履蹣跚,但他們的腳步無比的堅定。
看著眼前與記憶中截然不容的發展,不語已經淚流滿面,身影也不斷的模湖。
扯住不語,王懷立刻喊道:「不語,別陷進去,現在不是時候!」
「我知道,可是……」
不語的身影已然在緩慢消失,只是當他的身影快要徹底泯滅時,走前前方的城主忽然回過頭。
此時此刻,城主臉上一點醉意都沒有,雙眼如同夜空中的明星,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盯著不語,他輕聲說道:「現在不是時候,別過來。」
「……爹?」
「回去吧,現在不是時候。」
聽到這句話,不語的原本虛幻的身體勐的凝練起來。
四周的景象不斷的變化,最終化為一片虛無。
而後,虛無破碎,所有的虛無化為煙霧被一盞油燈盡數吸收。
等到虛無消失後,這盞油燈直接沒入不語的體內,化為他體內的一件奇物,與之融合到一起。
閉上眼睛,不語靜靜的消化著體內的奇物,感受著這份全新的力量。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發現自己的同伴已經站在自己的身邊,正關切的看著自己。
站起身,不語看到自己已經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此前的幻象已經消失。
除了自己體內多了一件奇物,整個世界已經恢復原樣。
「這應該是奇物的考驗,這奇物至少也是先天三重的了。」王懷心有餘季的說道,「還好最後你的記憶喚醒了你,不然就麻煩了。」
「應該不是記憶。」不語搖了搖頭,「那真的是我父親。果然,現在不是時候。」
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回想著自己父親最後的話語,臉上露出了笑容。
等我吧,父親。
回到馬車上,一行人聽完王懷和不語的這段經歷,忍不住嘖嘖稱奇。
岑泉更是羨慕的看著不語:「早知道我也去了,經歷了考驗就可以獲得一份助力,這份買賣太划算了。」
「得了吧,你那意志力,剛進去怕就死在裡面了。」惠馨冷笑起來。
這段時間,岑泉對惠馨不錯,每天都換著花樣獻殷勤。
不過他越是殷勤,惠馨就越發感覺噁心,對方說什麼都要懟一通。
在兩人開始鬥嘴時,王懷和鍾月則守在不語的身邊,開始傳授對方奇物的用法。
雖然現在無法通過奇物產生法力,不過奇物本身還是有著不可思議的功效,部分功能還是可以使用的。
用體內龍氣探測了一下不語體內的奇物,王懷說道:「探查明白了,是死燈。」
光是這個名字就讓鍾月有點不好的感覺。
忍住心中的不安,鍾月問道:「有什麼效果?」
「這應該是黃泉星君最後的力量所化,有吸引人步入死亡的功效。同時,它還可以讓死者說話,最後不語的父親所說話的話應該就是他的功效。」
聽到王懷介紹了死燈的效果,一旁勐踹岑泉但是踹不到的惠馨停下來,湊過來緊張的問道:「讓死者說話是什麼意思?」
「黃泉星君應該是掌控輪迴的神明,這件奇物也繼承了他的部分神職。根據我的探測,只要有死者的某些東西,那麼應該就可以召喚死者,聽到它的聲音。」
惠馨吞了口口水,然後問道:「如果人沒死呢?」
「那就應該召喚不到了。」
慌忙在口袋中摸索了一番,惠馨摸出一塊翠玉玉佩遞給不語:「幫我看一下,能召喚到這個玉佩的主人麼?」
王懷接過玉佩,突然在腦海中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檢測到可吸收的玉器,是否吸收?」
這玩意還是個奇物?
而且居然還可以吸收?
看著自己僅剩一次的次數,王懷捏著玉佩遲疑了一會兒,但還是戀戀不捨的將玉佩交給了不語:「你試一下。」
不語接過玉佩,死燈在他的頭頂顯現。
在顯現的瞬間,死燈內的燈芯中燃燒起一段小小的火苗,幽藍色的光芒帶著一股冰冷的寒意,照射在玉佩上。
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緊張的看著死燈,惠馨等候了半響,這才問道:「沒有反應,是不是意味著文若還活著?」
「嗯,應該如此。」
惠馨勐的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瞬間鮮活起來,但馬上又被一股怒意取代。
「果然,那傢伙果然被小妖精纏上了,我就知道他沒事!等我找到他,我要讓他知道未婚妻的破顏拳是什麼滋味!」
王懷也有點意外,沒想到文若居然還活著。
看著岑泉,他本想安慰幾句,忽然發現岑泉的目光迷離,但很快又恢復了清明。
只是當他看著惠馨時,他的目光變得異常複雜。
那份目光深情款款卻又充滿了痛苦,複雜的表情讓王懷勐的意識到有些不對,連忙向岑泉投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而岑泉則指了指玉佩,隨後又指了指自己。
這一刻,王懷明白了。
為什麼化果為因會將岑泉也召喚進來的理由,在這一刻明了。
岑泉,你也是與這裡有大因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