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 世界中的小村莊

  架構師的原初界,屬於架構師自己的世界,別人想要進入,需要獲得架構師本人的同意。像在世界巡迴展覽和上傳到天網上的世界,默認為自由進入。

  這其實是一件很不友好和麻煩的事情。所以,但凡有財力的架構師,都會複製支離界。就算展覽和上傳到天網上的,也儘量不用原初界。

  不過,流蘇是沒這個意識概念的,聽到李卿袁的請求,毫不猶豫的說道,正好,我也還沒進去體驗過呢,正好一起。

  接著,在李卿袁的指導下,二人成功進入虛擬世界之中。

  虛擬世界的說法其實不準確,架構師的世界並非虛擬,像留存於世的很多遠古秘境,人是可以真實進入其中的,有的世界,甚至於在秘境中死亡就真的死亡了。

  不過,目前已知的世界,B級以下,都是精神進入,A級開始,才有極特殊的世界允許真身進入。而只有極少數的S級遠古秘境,才會出現上面說到的危險狀況。

  進入架構世界的感覺,就好比一覺醒來。一開始有些不適,等適應了一會兒,就會有一些記憶湧入大腦。流蘇不是第一次體驗架構世界了,他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在天網上體驗世界,想要有所收穫,最終只收穫了一個非酋的頭銜。

  不過,因為流蘇的世界架構,是基於遊戲視角,整個世界更趨近於參與。自然進入世界的方式就有所不同。以流蘇的了解,目前的架構世界,無論是影視,還是動畫,疑惑是小說,進入世界的人,更多類似於一個旁觀者,大概是因為某些原因,參與世界的人只能在特定的情節中可以以附身的形式,來體驗世界。

  也因此,大部分人其實只算是架構世界的見證者或是觀看者。所以,參與到世界中的人,都被形象的賦予了一個稱謂,記錄員,不過正常情況下都會稱呼為見證者。

  這不,反應最大的其實是李卿袁,當她一臉驚訝的站到流蘇面前時,平時天之驕子的她,組織了好半天語言,才問道:「你的世界類型是什麼?」

  「擴散式單一循環,我也搞不懂是什麼意思。而且為什麼上面寫著暫定?」這一點流蘇一開始沒問,主要是剛才有更重要的事情而已。

  「教科書上記載目前世界已知的世界類型是由前後兩部分組成,那麼你的世界類型,前部就是擴散式,後部就是單一循環。但這種規則是神聖復甦之後幾代總結出來的。最後用祈禱等方式寫到規則之上的。但因為還不完善,所以是暫定。」

  「擴散式這個類型在教科書中沒有出現,目前教科書中關於前部類型只收錄了兩種,即通用的視點式和遠古秘境的探索式。有可能是還不完善的世界類型吧。」

  「而關於後部的類型,已知有三種,劇情推演,單一循環和英雄史詩。劇情推演是主流,英雄史詩是針對遠古秘境定義出來的專屬類型。而單一循環是世界單一法則循環運行的稱呼,一般應用於小世界,但出現極少。」

  也不知道李卿袁是在給流蘇解釋,還是自己在回顧知識點。她說的極快,當她說完,她意味深長的說道:「我現在相信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我說的本來就是真的。」

  「跟我說說你這個世界設定吧。為什麼我們會成為世界裡的角色,而且容貌沒有變化。」

  「簡單來說,這個世界的宗旨是角色扮演,不過為了真實,我加了個小設定,外來者進入角色,保留原有容貌。」

  「什麼外來者,叫見證者!」

  流蘇撇撇嘴,這個見證者的稱呼好彆扭啊,叫觀眾,叫玩家不行嗎,好吧,入鄉隨俗。

  「而見證者進入世界的目的,即完成最終目標,根據自己的身份,完成指定任務。即狼人殺掉所有非狼陣營的村民。而村民需要找出狼人將其殺掉。狼人隱藏於村民之中,只有夜晚才可以殺人。村民會根據職業不同有不同能力,但只能在白天採取公投的形式殺掉狼人。特殊職業有特殊的殺人辦法。」

  「目前設定中只有狼人,預言家,平民,女巫,獵人和守衛。正常情況下會根據人數去分配各陣營的人數。但如你所言,這只是基礎架構,因為設定是該世界裡擁有無數不同的這樣村落,人數也會根據情況改變,所以具體各職業數量的分配,並不固定。」

  「所以,在你的世界中,我們是真實的參與者。」

  「沒錯,我們的活動範圍和目的都會在一個小村落中完成,即村落就是我們的全部世界。該村的所有人,就是當前發生故事的全部角色。」

  「我大概理解為什麼你的世界類型是擴散式單一循環了。」

  「為什麼?」難道人和人真的差距這麼大嗎?他可一點都沒弄明白啊。

  「你的世界,是由同樣規則的村子組成的世界。以一個點來展現全部世界,這就是擴散式。而你所有世界的規則都是簡單的以完全殺掉對方為結局。世界的開始與落幕進程只在幾天之間。但這並非完結。下次進入,還會有新的村子。這就是單一循環。」

  李卿袁感嘆道:「不得不說,這簡直是天才的構想。」

  「一般一般!」

  「你是不是把一輩子的運氣都用完了!」

  「罵人呢!」

  「而且因為你的世界屬性里有自我推演這一條,如果你沒有撒謊的話,你的世界會根據你的基礎設定,而自行完善。雖然殺人是最終目的,但絕對會演化出不同的劇本的。」

  「這麼厲害的嗎,我還準備以後一點一點完善呢。」

  「所以,你撿到的那個媒介,到底是什麼品質。」

  「說出來怕嚇死你,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應該是傳世!」

  「不是吹牛?」

  「你看我像這種人嗎?」

  「你不像!」

  「這才對嘛!」

  「你就是!」

  「小心我今晚就殺了你!」

  「所以,你的身份是狼人?」

  「那不能說,你的身份是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這就沒意思了,信任,我們需要的是信任!」

  「那我告訴你我的身份,你就相信嗎?」

  「你說出來,我才能知道我信不信啊。」

  「死人了!」

  沈流蘇和李卿袁正你一句她一句說的不亦樂乎呢,忽然村子裡響起了一個聲音,兩個人趕緊尋聲而去,走到一間木屋前,發現木屋的門已經破裂,血腥之氣彌散開來。

  流蘇一愣,然後反應過來,第一個晚上其實已經過去了,這大概就是世界自我演化後的優化。

  可是為什麼會產生這種優化呢?

  「哎卿袁,你昨天晚上在幹什麼?」

  「能不能好好體驗世界了,這事情等會出去說。」

  「不是,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是,在這個世界中,你昨天晚上幹什麼了?」

  「我哪知道,睜開眼睛天就是亮的啊,找到你說了幾句話,就發生這事情了。」

  「所以,我們兩人都沒經歷過昨天晚上的劇情,換句話說,我們兩人的身份都不是狼人。可是不對啊,預言家也是需要行動的啊。」

  「也許這就是一個世界的自我完善過程。因為目前這個世界只有你我屬於體驗者,在你我沒來之前,村子是有自己的發展歷程的。也許,在此之前是沒有發生過狼人殺人事件的。」

  「我懂了,劇情接入。為了快速將我們代入到狼人殺的遊戲體驗中,世界自我添加了過度劇情。」

  「遊戲?你在說什麼?」

  「口誤口誤。」不過其實也不算口誤,雖然讀作世界,本質還是遊戲啊,沒毛病。

  「其實,我這個世界,理解成遊戲也對。這其實本質就是一個殺人遊戲。如果這真是世界的話,那也太可怕了。每天都要面臨著是否被殺死的命運。想想也著實可悲。」

  「可不可悲,都是你造成的。」

  「打住,回到劇情線,如果如你猜測的話,沒有經歷過昨晚的我們是因為記錄者中沒有狼人,而在這人被殺之前,因為沒發生過殺人事件,所以不需要預言家的參與……」

  「流蘇!」

  「呃?」

  「我大概知道你的身份了!」

  「你怎麼知道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你剛才發出了預言家晚上也要行動的疑惑,可是村民中需要晚上行動的可不只是預言家,你因為情急順口說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身份。」

  這遊戲沒法玩了。流蘇覺得自己好傻。

  「我不想和你說話!」剛才還一頓分析的流蘇,瞬間沒了鬥志了。自己不知不覺間把身份暴露了,簡直沒有比這個更蠢的了。

  「好啦好啦,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而且,也許就算不知道你是預言家,狼人今晚也會殺你的。」李卿袁笑著安慰流蘇道。

  聽李卿袁的意思……「你不會真的是狼人吧。」

  「我不是狼人啊。」

  「那你怎麼能那麼肯定我今晚會被殺,除了你是狼人,否則根本說不通!」

  「世界終究是世界,和遊戲單純為了目的而牽強附會出一個劇情是不同的。這個村子以前沒有狼人殺人事件,但昨晚發生了。兩種可能,一種是外來者,一種是特殊原因,狼人控制不住自己。」

  「外來者幾乎不可能。包括你我在內,在村子裡都是有身份的。也就是說,狼人是因為不受控制而殺人。那麼一個克制自己的狼人,在殺了一個人之後,會因為什麼原因而繼續殺人呢?」

  「嗜血成性了唄。」

  「不對,錯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只會悔恨。」

  「你這完全是猜測!」

  「這是合理的人性分析!」

  「這是狼人,不是人。而且這世界是我設定的。哪來那麼多人性啊。」

  「可這已經是一個擁有自我推演屬性的世界了。只要是世界,哪怕他不會違背你設定的規則,但其中所涉及到事件,都需要從真實世界去考慮了。」

  「就算你說的對,也和殺我沒有聯繫啊。」

  「因為你家離這最近!」

  「這又是什麼理由?」

  「從現場來看,這破壞力度,自然不會毫無聲音。狼人在失去理性的情況下自然不會考慮這些。但是當他恢復正常,考慮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自己是不是被發現,而且被追蹤了。」

  「這狼人想的有點多吧。」

  「猶疑使人猜忌。心虛讓人多疑。狼人處於悔恨和心虛的狀態,多疑屬於自然狀態。而離的最近的你,就會被列入重點懷疑對象。」

  「不得不說,架構師就是架構師,這編故事的能力,在下佩服!」流蘇有些不忿的說道,「按你這個邏輯,那這狼人還悔恨個p啊,這麼猶疑,估計一直殺下去了。」

  「對啊,這不正好回到你設定的規則上了嗎?」

  「卿袁啊,你以後給我當編劇吧,咱們合夥架構世界,你看如何!」

  「我建議你去睡覺吧,夢裡什麼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