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終於從一個視舔狗如仇寇的人成長為,我是舔狗我樂意的人。
我們一直都在成長,成長為我們當初最討厭的那一個人。
六月的雲都,已經有讓人煩躁的熱意,薛瑄的這一個學期也要結束了。
對於他來說,這個時代或許就是最好的時代。
他在最年輕的時候,得知了架構世界的大部分必要條件。不需要再走彎路,不需要幾十年如一日的發愁,到底此生還能不能見到A級世界。現在他可能覺得,如果可以,他現在已經可以開始架構世界了。
「嗨!」正在薛瑄走神的功夫,有個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將薛瑄從沉思中驚醒。
他抬起頭,看來人是敬晨瑤。
「想什麼的這麼入神?不會是盯上哪個學姐了吧。可以啊,大薛!」六月份的時節,敬晨瑤穿的很是清涼。她直接就坐到薛瑄前面的課桌上,白花花的大腿就直接映入薛瑄的眼帘。
薛瑄趕緊將視線上移,臉色生紅的道:「沒有的事!我就是在想,我們這個時代,因為有學長和學姐那樣的人物,而變得和其他時代與眾不同了。」
看著薛瑄黑里透紅的容顏,敬晨瑤沒來由的一陣笑意。
「我好奇的是,你和流蘇學長是什麼關係啊,聽你說,當初你是旁聽生的時候,是流蘇學長介紹過來的吧。」雖然已經是一年的同學了,而且因為某些原因,兩個人成為了好朋友,但私事方面,還真沒有互相深聊過。
架構師的世界,總是充滿著各種不知名的秘密。所以,若非必要,很少去探尋對方的隱私。哪怕親近之人,亦然!
「就在雲海衛見過一面,流蘇學長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和我聊了幾句,什麼都沒說,就留了個電話號碼給我,說如果想讀大學,可以找他。」
說到這,薛瑄也莫名其妙。
不僅他莫名其妙,流蘇如果現在回顧一下當初的情形,可能也莫名其妙,他給一個大小伙子留電話號碼,他當時圖啥?
圖他有姐姐嗎?
問題是,他也沒有啊!連妹妹都沒有!
就算有……
流蘇也圖不到啊。
李大姑娘眼睛賊著呢。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她都支棱著耳朵聽著,斜著眼角看著呢!
「後來還是我主動打的電話,流蘇學長就給我安排過來旁聽了。」
「……」敬晨瑤乾巴巴的看了薛瑄一眼,然後伸舌頭抿了抿嘴角道:「這故事……架構出來毫無吸引力。」
薛瑄無奈的嘆口氣道:「晨瑤,可能是我不會講故事,我當時,心情真的很激動,很複雜的。我從山裡出來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上學還需要考試。」
「呃,這就有畫面感了,你早說後面這段啊。」敬晨瑤一邊點著頭,一邊評價道。
「你們那大山里是不是還過著原始生活啊?」敬晨瑤接著問道。
「沒啊?怎麼可能。」薛瑄無語。
「那你不知道上大學要考試,你逗我呢!大薛,沒想到你也是個會編故事的啊!」敬晨瑤說著話,還晃著自己的小腿,踢了薛瑄一下。
「不是的,我們有自己的族學,但因為耀城那裡的狀況有些特殊,我們從族學中畢業之後,就被分配到各地方任職了。就算是上大學,也都是推薦制的,但我們不知道,架構師大學,不是推薦就可以的。」
「畢竟,我們山民,數百年來都不曾出過架構師的。」
「這麼好,大學都是可以推薦就上的?」敬晨瑤倒真是奇怪了。諸夏雖然很大,但敬晨瑤從來沒有覺得,在現在這個社會,不同的地方會有什麼差別。
正如同諸夏本土之人,永遠可能也不會清楚珊瑚島上的那如同煉獄一般的世界吧。
死邊之域!
也叫,死域。
那是雖然在諸夏版圖之內,但卻從來不歸屬諸夏的國家。
零,就是來自這裡。
左皖也是!
同樣的,還有一個人,也來自這裡,他叫穆圖。
在雲世師大的校外不遠處,左皖被零帶著前來觀看這座校園。
「小晥,再過幾年,你也要考進這所大學,我們的家園,需要一個真正的架構師來拯救它。」
左皖推著零的輪椅,少年一般的眼光中,有著常人無法啟迪的堅毅。「那要好久,可是我們的家,我們的親人,正在死去。」
「上千年的時光都在過去,幾年時間而已,不久了。」
零說的很慢,語氣很輕鬆,但眼神下埋藏的痛苦卻無法彌散。
有些人說,既然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這麼久,為什麼,當初不離開?
固執或許可以被尊重,但卻無法理解。
那種無意義的堅持,又在哪?
是的,零也很不解,但前一陣子他回去一趟,被告知了一個秘密。他們的命運,從三千年前就已經註定。他們的種族以生命盟誓,世世代代守護在無序海的邊緣,自然不是因為,那裡是他們的故鄉。
相反,那裡,不是他們的故鄉,而是他們的戰場。
那裡有一個古老的殿堂,名為英靈殿!
就在無序海滔天的巨浪之下,有一段鳴音的峽谷,據說,那是時與空的封印。需要他們世世代代鎮守於此,否則,一旦封印破解,將會有更大的災難席捲。
到那時,人間無處不死域,他們離不離開又有什麼意義!
「沒想到好久不見,當年那個冷酷無語的零,竟然會這麼平和的說出這麼一段話來。」
「誰?」左皖條件反射的將月伊布扔出精靈球,用以防衛。
很多人不理解,左皖一個大男孩,為什麼會喜歡伊布。喜歡也無所謂,畢竟可愛的東西大家都會或多或少的喜歡,比如可愛的女孩子啦!
但再喜歡,也不至於隊伍的主要組成都是伊布啊!
但其實,這是有故事的。
在珊瑚島有一種生靈,是和伊布,尤其水伊布長相極為相似,它們世世代代作為他們的好友,和他們一起度過這艱難的生活,早已被少年認定為他們族內的象徵。
於是,卿流公司在官網發動那個投票活動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這個。
這或許,就是少年的美好回憶吧。
零轉過頭,示意左皖不要激動。
他眯著眼睛看著穆圖從街角走了出來,臉上有輕微的笑意。
「身為流光的重要人物,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雲都,你不怕被治安管理局抓過去嗎?」
「你秘銀小隊的隊長不也一樣,你難道認為牧靈人比我們流光要好很多嗎?危險程度上,我覺得,你們牧靈人可能要比我們流光排名還要靠前。」
出來的人正是穆圖。
看來魘語皇陵的最終的變故對他沒有什麼影響。
「我們秘銀小隊可是安分守己的。」零搖頭道,「聽說魘語皇陵中你們有參與,沒想到,你竟然還能相安無事的出來,看來當時的狀況並沒有多嚴重啊。」
「嚴重確實不嚴重,除了被抓的那些,我們流光,就只有我和我的女朋友活下來了。」
……左皖沉默了,這叫不嚴重?
「當時如果不是把那個自命不凡的老外拉過來擋刀,我可能也活不成了,沒想到啊,魘語皇陵中竟然還有那麼危險的東西。不過還好,躲過第一波攻擊後,我還是有點準備的。」穆圖如是說道。
「所以說,你們流光從成立到消亡,用了不到四個月?挺快的……」零眨了眨眼,總結道。
「沒有人和你說過,你以為的幽默,並不幽默?」穆圖回敬道。
「我幽默不幽默不重要,我只是好奇,你來找我,又是為了什麼?」從死域出來的人,因為不同的理想,不同的選擇而分道揚鑣。但本質上,他們其實還是有一個共同的想法的,那就是改變自己家鄉的命運。
零是知道穆圖的,正如對方知道他一樣。
雖然,兩個人的年齡差了十多歲。
「沐月圖!」穆圖說道。
「那是什麼?我可沒有。」
「我從那些異界之門那裡聽來的,沐月圖,隱藏著太陰之力。」
「封印而已,正如當初他們告知我們離州西苑寺的木魚里藏有青木之力一樣。這或許只是他們的一個陷阱而已。」
「你們當時不是交易嗎?」穆圖疑惑。
「一開始或許是交易,但是他們遲遲沒有來接收木魚,而且還在各方面中有意或無意的透露一些秘密給我,你也知道,對於死域來說,青木之力的生長能力,是多麼得重要。」
「所以,你後來並不想把東西交給他們了。這就是我們當初追殺你們的原因?」作為曾經狩獵人的一員,穆圖自然不會忘記這件事情。
「現在想來,異界之門或許從來就沒準備拿回木魚,這一切不過是讓我們攜帶木魚進入第二界而設下的圈套。」零說道。
「有這個必要嗎?」穆圖挑了挑眉,顯然,這沒有任何因由啊。
「本來我也想不明白,但後來懷生給我說了一種可能,我覺得,在理。」
「恩?」
「青木之力本身由誰代入第二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狩獵人追殺我們的過程,所帶來的後果是什麼?」零問道。
「後果是我們和你們一起去了第二界!」
「還有沈流蘇和李卿袁!」
「?」
「第二界中,我們其實什麼也沒做,似乎就打敗了個冰之魔女。按照懷生所言,她當時明知道不對勁,但不知為何,就是要過去。」
「她懷疑,有人書寫了命運,為的是,讓某些人踏入那座城,然後擊敗冰之魔女。」
「至於原因,不明。」
穆圖搖了搖頭,「和你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你說了這麼多,就是說,沐月圖的信息,也可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