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魔術不在於無中生有,而是明明就在你面前,你卻視而不見。
流蘇看了一眼陳瑤光,算上她,北斗司已知的戰力就已經有兩個達到英雄之上了。對於一個非官方組織,這樣的戰鬥力,已經很不正常了。
當然,這並非說流蘇懷疑陳瑤光的立場。
很多時候,事情並不如想像中的那般簡單。
「你們北斗司目前最強的戰鬥力是誰?顧廉貞還是你?」流蘇看向陳瑤光,低聲問道。
「你太看得起我和顧廉貞了,如果北斗司連一個史詩戰鬥力都沒有的話,要如何在諸夏立足這麼多年呢?」
面對陳瑤光的反問,流蘇有些肅然。之前流蘇不太理解這個世界的構成,自然很難理解這些組織的存在形式。現在看來,官方之所以容忍他們存在,不單單是因為他們行蹤不定,更重要的還是,在頂尖戰力方面,都有著彼此制約的存在。
「這麼說來,異界之門從你們北斗司中分離出去的也有那樣的戰力存在?」這才是流蘇想要問的,這也是他接下來判斷的根本。如果一個組織的頂級戰力是史詩,那麼此次行動,對方不可能不派英雄之上的戰鬥力參加,或者說,史詩戰力親自下場也未嘗不可。
異界之門籌謀這件事已經好幾個月了,對於他們來說,這場棋局如何來下,早已由他們來定。畢竟倉促之間,治安管理局無法在一個地方集結太多的高戰鬥力。就好比許諾,就算她早上知曉了鶴城的變化,那時已經遲了。流蘇相信,就算總局有辦法瞬間從雲都趕到鶴城,依舊無法進入到這片區域之中。
「誰告訴你,異界之門從北斗司分離出去了?」陳瑤光好整以暇的看向流蘇,話語間讓流蘇瞬間有種想跑的衝動。
不過看著陳瑤光沒有一點要動手的想法,流蘇勉強控制住了自己,轉瞬間思維電轉,「你的意思是,你們也不知道誰是異界之門的人?包括你和顧廉貞嗎?」
「既然和你合作的是顧廉貞,而我又被允許和你們接觸,那自然不會是她。你之前或許會好奇為什麼我們北斗司會幫你們保密,而沒有私自去交易。那主要的一點就是,顧廉貞也並不清楚,北斗司中到底有哪些人屬於異界之門。」
……這麼複雜的嗎?
如陳瑤光所言,異界之門這個組織確實是從羅睺里獨立出去了,但其實,具體的人卻沒有明確的分離出去。想要甄別這個,確實有些困難。糖溶於水,再想分離,難度何幾?
可是流蘇無法想像,顧廉貞是如何確認陳瑤光的身份的。難不成?一瞬間,流蘇的腦海里百轉千回,想出來的劇本足以勾勒出一部大型情感劇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和我們合作的不是北斗司,而是顧廉貞和你?」
「對,也不對!」陳瑤光沒有遲疑的回應流蘇的提問,接著又道:「不過,這種事情不應該之後再談嗎?現在的場合,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決。」
陳瑤光不等流蘇回話,繼續道:「你剛才問對方來人的戰鬥力,是有什麼發現嗎?」
「如果你的判斷沒錯,對方的戰鬥力都只是勇者,那就不符合正常的行為邏輯。如果是你,你導演了一出秘境回歸的戲碼,會不知道其準確的錨點?就算這件事具有隨機性,你也無法準確知道具體的錨點,但你有更多的時間準備,你還會失去錨點的支配權嗎?就算是失去了,你會在探查干擾的時候只派這樣的戰鬥力嗎?」
「要知道,前兩天我們就已經知道了魘語皇陵可能出現在這裡。這樣的時間裡,足夠官方的人集結足夠的人手來爭奪這次秘境的所屬權。他們派這些人來,會不會顯得太不重視了?」
陳瑤光道:「那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多天了,為什麼你們的人卻沒有來多少,而顧廉貞也沒有過來呢?」
額,沒想過!
流蘇在心裡誠實的回應道。
「難道是別的事情耽擱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異界之門也太兇了吧,為了這一件事,前後要動員多少力量?不過,前些日子,並沒有相關的消息傳來,流蘇覺得用別的事件牽扯的可能性不大。
「把一個區域從現實中剝離出去,你以為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異界之門為什麼要選擇現在來完成這件事?你覺得一個能夠把現實剝離出去的陣法,異象僅僅只是天氣驟寒?」
陳瑤光一連三問,讓流蘇有些錯愕。
確實,這些事情,流蘇之前從來沒有想過。現在陳瑤光提起,流蘇才略有恍然。
對方選擇現在這個時間段,是因為過年期間,人員流動並不那麼頻繁,發現無法自由進出之後,怕也為時已晚。
換句話說,天氣驟寒只是法陣完全完成的終點表現。早在前幾日,鶴城和外界的流動就已經受到莫名的阻力而無法互通了。
或者,那個可能存在的『未知』用巧合製造了這段時間的流動空白,等到一切無法挽回後,才撤去這種干擾。
怪不得之前許諾會知道魘語皇陵可能出現在鶴城,不是因為她的消息來源厲害,而是現實在告訴她,魘語皇陵會在這裡出現。
恐怕那個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
陳瑤光之所以在這裡,大概率是因為她從一開始就在鶴城。
至於許諾為什麼之前沒有說過這件事,一來應該是說了無用,二來可能也有某種干擾讓許諾特意的忽略掉這件事。
「這麼說來,他們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控制住魘語皇陵的所有錨點?」通過陳瑤光的暗示,推理的結果表明現在的鶴城,異界之門和流光的力量或許比官方還要多。那麼,他們就更沒有必要來這麼一遭了啊。
除非,他們還有別的目的。
「你之前所說的孩子失蹤事件,有沒有想過,他們是為了製造另外一場事故,來吸引治安管理局的注意力呢?」
陳瑤光問道。
「孩子?有他們的詳細資料嗎?或許我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比翼在天空飛了幾圈後落地,探頭探腦的問道。
流蘇看了一眼比翼,真的很想學李卿袁一巴掌呼過去。之前他還說愚者千慮必有一得,選擇相信比翼,結果呢!這個錨點大概率怕是用不到了。
不過難得看比翼主動參與正事,流蘇把之前管鶴平給他的筆記本遞給比翼。
比翼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接了過去,「不是,我們不能進屋裡說嗎?這外面的溫度都能凍掉我的手了。」
看著比翼誇張的用詞,流蘇本能不想進體育場裡。大概是前幾天的事情讓流蘇產生抗拒把。
「附近找個店吧。」流蘇提議道。
「贊同,去咖啡店。」陳瑤光開始尋找目標了。
「我想去茶館。」比翼提議道。
雖然流蘇本能的想要贊同比翼,但一想到他什么正事沒做,就開始提條件,又把贊同的話咽了下去。
「就去咖啡館吧。」
此時再進咖啡館,氣氛和之前已經不同。雖然服務員還在盡職的接待,但對方眼中的不安以及其餘服務員的狀態卻一覽無餘。
「看來有些事情瞞不住了。」陳瑤光有些幸災樂禍,流蘇緊了緊眉頭。
試探性的撥打電話,給許諾的電話已經無法打通了,但是給管鶴平的電話卻還能正常接通。
流蘇大概問了一下新失蹤孩子的狀況後,又開始上網,發現網絡上已經熱鬧起來了。
區域外電話無法打通,設置路卡禁止外出,唯有網絡還沒有完全中斷,這大概是因為天網本身的特殊性,其餘的網絡,依舊無法瀏覽了。
不過因為天網的存在,消息的傳遞還沒有完全中斷,至少,這裡還不是完全的與世隔絕。
「信息發達有時候是好事,有時候卻不一定!」流蘇看了看天網上忽然的多起來的雜七雜八的文章,不明真相的猜測誇誇其談,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熱鬧倒是真熱鬧……
「我想,我大概知道那些孩子是被用來做什麼了。」比翼的兩個大翅膀也不知道是無法收斂,還是故意為之,總之,不僅惹眼,還很占地方。看著對方那對幾欲起飛的翅膀,流蘇忽然生出和小火相同的情緒,剁掉燉了算了。
這也就是這個世界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人和事比較多,面對這些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不然,流蘇保證比翼會成為圍觀對象。
「怎麼說?」流蘇好奇的問道,一旁的陳瑤光也將注意力轉移過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表象吧,即便不關心某些事,也會被知識所吸引。
「冰刀如劍刺骨,半蕭紅米入魂,塗音五行銷羽,沉沉落入黃昏。引魂入音,以音殺人,這是肅殺陣法,不是大型陣。」比翼看了看算上剛才流蘇提供的五個孩子的信息,然後看向流蘇繼續道。
「從五個孩子的生辰以及屬相來看,這是針對你的。」
呃,流蘇有些錯愕,不是針對李卿袁,是針對他的?
「李卿袁的生日和我一樣,你確定不是針對她的嗎?」流蘇問道。
比翼一臉我服了的表情,「既然一樣,那針對她和針對你又有什麼區別呢?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非要叫這個真嗎?」
……竟然被比翼吐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