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火源還是比月光要好用一些。
調查了一遍后街,還真的查到了一些之前沒有注意到的東西。
李卿袁看著這后街的凌亂腳印以及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打鬥痕跡道,「這裡看來是第一案發現場了?」
「應該不是,沒有大量血跡的。」
流蘇仔細想了想,忽然問了一句,「剛才去王鐵匠的家裡,什麼都沒發現是吧?」
小火第一時間就鄙夷的看向流蘇,她都沒怎麼放在心上,都記得剛才的情況,結果流蘇自己記不得了。「當然啊,那個血跡還是找了好半天才找到的。」
「可是,鐵匠說過,他揍了一頓貨郎吧,也就是說,貨郎身上的傷,鐵匠的意思是來自於他,對吧?」流蘇問道。
李卿袁皺了一下眉,知道流蘇的意思,她遲疑了一下道:「會不會收拾好了?」
「也許吧。」流蘇挑了一下眉頭,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假設,如果貨郎是在這裡被打昏過去,然後扔回院子裡,再殺死的。大概就能聯繫上了吧。」先不去管王鐵匠了,流蘇看著現場分析道。
「推測合理。現在就是找出來,到底是誰把他打傷的!而且,貨郎回到家,為什麼又來到這裡,是有什麼原因嗎?」
這個原因可不好找……
流蘇掃視了一下整條后街,安靜,狹窄。安靜代表這裡屬於背街,基本不會有人過來,甚至因為街道兩面沒有戶門的原因,連乞丐都不來這裡。狹窄說明這裡無法跑馬通車,只能步行。
可是,就算如此,依舊和案子串聯不起來啊。
他們缺少一條關鍵的線。
「書生說是大考?」流蘇忽然想起來書生說過的一句話,問道。
李卿袁回憶了一下,點頭道,「是這麼說過,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大考,即每三年開一次的科考,一般都是在京都。這種事情,在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過。
這個世界的發展雖然不是流蘇一開始想像的樣子,一直有架構師。但三千年前的架構時代和幾百年前的神聖復甦,算是這個世界的主基調。
這其中的兩千來年的發展,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架構時代結束後的影響下發展的。和流蘇前世的發展規律不同。所以,科舉制,在這個世界的古代並沒有過。
換句話說,李卿袁不明白所謂的大考是什麼意思。
梧桐塔的秘境的架構師猜測不錯的話,應該和流蘇來自同一個地方,那麼在架構世界的時候摻雜一些他所知曉的東西,自然就不難理解。
「這裡所謂的大考,是一種每三年才會開一次的科舉,而且,大多數都會在京城舉辦。」流蘇給李卿袁解釋道。
李卿袁一臉疑惑,不明白流蘇為什麼要說這些。
確實,這似乎看起來和整個案子毫無關聯,但這也許只是缺少想像力。假如,把整個事件大膽的猜測一下呢。
「貨郎已經回家了,為什麼會出現在后街,還被揍了,最終還引來殺身之禍。你想過嗎?」流蘇問道。
……李卿袁眯著眼睛看著流蘇,你是不是有點飄啊,還反過來問我?到底咱們倆誰破案呢!
雖然,李卿袁有點不開心,感覺,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內被流蘇領先一步。雖然不知道他推斷的對不對,但這種他想到,而自己沒想到的憋屈感,就讓人很不爽。
如果不是最近比較克制,李卿袁都想揍一頓流蘇了。
「他知道了他不應該知道的事情!」世間所有的殺人事件,除了情殺,仇殺以外,就是意氣之爭的錯手和不得不讓其閉嘴的保險手段。當然,也不排除那些排除異己或是不正當競爭的可能。
可問題是,貨郎,他就是個貨郎啊。
從現場來看,這應該不是一個兩個人的行為,而且,貨郎明明在自家後院,卻無聲無息的弄到牆外面來了,一定是他本來就有可能爬到牆上,才會這麼容易被人得手。否則,他老老實實在自家院子裡,就算這些人想要給他弄出來,也會有聲音的。
這麼一想,大概的情況就能初步推斷出來了。
貨郎回家,來到後院要忙,結果無意間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響,然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踩著樹爬上牆頭,想要看個究竟。結果,撞見了牆外面的人,而對方也發現了他。
出於人類的正常反應,第一時間就把貨郎從樹上給拽到了院外,一頓毒打之後,發現貨郎奄奄一息。最終將他扔回院中,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結束了對方的生命!
這些,李卿袁大概能推理出個經過。只不過,這終究是推理,沒有佐證,也沒有具體的懷疑對象。
可問題是,流蘇這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就好險他找到線索了似的。看著就很不爽啊。
「沒錯!」
「然後呢?」
「那麼問題就來了,有什麼事情是需要殺人滅口的呢?」
……
李卿袁翻了個白眼,「那這事情可有點多,我現在就很想對你採用這種行為。」
……喂,李卿袁,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我也很想揍你一頓。你能不能快點說。」小火也挺著急的。她忽然發現,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有這種有趣的事情,推理劇,沒看過啊!
這種不知道真相,然後慢慢找到的感覺,好像挺爽啊。
……流蘇算是無語了,都這麼直接的嗎?
「我剛才都說過了,三年一次的大考是在京都,而這條街還是一條小巷,平常沒人走,兩邊沒有戶門,而且小到無法跑馬。想到什麼了嗎?」
小火眨了眨眼睛,一臉的懵懂,這沒頭沒尾的,想到給鬼啊。
李卿袁也有點沒跟上思路,一個貨郎殺人案,流蘇這思路似乎跑的有點遠吧。
「你是想說,這裡很適合做逃跑路線嗎?」
雖然很不願意說,但流蘇都表述的這麼清楚了,李卿袁還真不能繼續裝不明白了。可問題是,要不要扯的這麼遠啊。這不應該就是一個簡單的情殺或是仇殺案嗎?
「就是這個意思。」
「想的有點多吧。」李卿袁執拗的不想承認,一來覺得確實不靠譜,二來也是不想承認,憑什麼這頭豬先想到這個點啊。
「一點都不多。我們可以回想一下,這個客棧是什麼樣子的,簡單的小二層,後院大概也就和貨郎家的後院一般大。還要有廚房,雜役的住處。那麼問題來了,這些客商說他們的貨物還沒有賣出去,不敢亂走。那麼他們的貨物是什麼?放在哪裡了?」
「而且,他們的領頭在回話的時候,說『江湖』,可是他們卻說自己是『大食』的商人,問題是,一個外國的商人,會把行商說成走江湖,就可以看出來,他們商人的身份,就很可疑的?」
說到這裡,李卿袁就皺了一下眉頭。在沒有看流蘇的電視劇之前,她的世界裡還真沒有所謂的『江湖』。所以,這個世界裡會有走江湖的這個概念,之前著實讓李卿袁驚訝了一下。
但也只是驚訝了一下。
可現在流蘇再提的時候,李卿袁的思維就有點活絡了。當然這種活絡是流蘇不曾想過的。他只是想要跟李卿袁說明一件事,這些商人,有可能是假的。
「繼續說!」李卿袁開啟了大佬審視,她現在,越來越覺得,某些猜測有可能是真的。只不過,指的不是案子,而是流蘇本人的。
「根據這些線索,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這些人是來行刺的。」
「至於行刺誰,那也許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今天晚上,大概他們是在演練或是在這裡商量什麼事情。總之,引起了貨郎的注意,這大概就是之前我的猜測了。」
「可是沒有證據!」
「商人總要有貨,查一下他們到底有沒有貨,就能知道他們到底撒沒撒謊。而且之前他們確實說漏嘴了。」流蘇指的是剛才那個領頭的無意間說錯的一句話。他們到達客棧的時候,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在哪發生了命案,那麼說自己連門都沒出過的他們,又是怎麼知道是客棧後面發生的命案?
就算他們是為了避免麻煩而說的,可他們又為什麼害怕麻煩?這種不過是提供一下線索的事情,又不會真的惹上什麼麻煩。作為商人,都是八面玲瓏的人,會拒絕這種和當地官府溝通的機會?除非,他們不想引起關注。
換句話說,就算命案和他們沒有關係,他們本身也是大有問題的。
流蘇把自己的理論說了出來。
李卿袁抽了抽嘴角,一臉的不高興。
憑什麼啊,她那麼努力的找線索,流蘇什麼也沒做,就巴巴的說了一大堆。聽起來好像還挺有道理。
這錯了也就罷了,萬一對了……
「不過,我們還是先把找到的線索報告上去吧,這些大食商人,還真是來做大生意的啊!」
流蘇沒有看到李卿袁的表情,當務之急,先找出犯人,他們才算能通過考驗,至於,其餘的事情,那就是之後要考慮的了。
「哼!」李卿袁對著流蘇哼了一下,一馬當先的離開。
流蘇一臉的莫名其妙,什麼狀況,沒招惹她啊?
什麼毛病啊!